永远的月色

2017-03-14

一篇《荷塘月色》,记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片永远的月色,可是,不知为什么,这种美感,总是一种想象的蒙龙的,那种实在的东西,我却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大约是我所呆的地方太小太偏远了吧。

说起荷塘,对于一个北方的人来说,并不是多见的,尤其象是我所呆的农村里,从来是没有过荷的,就是村西曾有过一片水塘,也不过是长一些芦苇,就是这些,也在后来的日子里,改造成了稻田,于是,那里就再也没有了这种东西,而那水塘也成了老年人记忆中的一个所在,现在的孩子们连想象也难了。

其实,对于我而言,正如现在的孩子们一样,面对着这一望无际的稻田,再怎么想象,也不容易想得出这里的芦苇塘了。而我,纵能想象出那荷塘的美,那月色的美,也只能是一种心驰神往了。

不过,对于月色,谁也不会没见过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月色,同一个月亮把那光送给普天下的人,也送给了不同时空的所有的人,正所谓一月照秦汉,各有一轮圆。

我不知看过多少月色,却都印象不是特别深,不过,有的月色却也难忘。曾记得小时,有一次,不知是因了什么事,那时,我必须连夜到离我家三十来里的老姥爷家里去,可是,在夜里走那些山路,必竟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容易事,可是,当时的我,在大人面前不敢显示自己的胆小,一咬牙就应了下来,于是,我拿着一把镰刀,上了路,从村里出来,一直走哇走的,一到村外就有些胆怯,紧紧的握着那镰刀,看着路边那些黑黑角落,总是提防着从那里突然窜出来的什么,比如狼呀什么的。

后来,一轮月亮从山背后升起来了,顿时,我象是有了一个明灯,路上的东西看得清了,而那路边的东西也看得清了,月光直泻大地,把地上山上的一切照得那么清楚,我能看得见那些角落里其实不过是一丛树木,一堆乱石而已,别说是狼,连个狗也不是。我有些感激月亮,看看她,她白白的脸盘,看着我,我这时才觉得,她就象是个伴儿,为我照亮这路,为我壮起这胆,而且,我发现,不管我走到那里,山岗上山洼里山脚下还是山沟里,她总是在那里高高地向下看着。当着我终于走到了那三十里外的老姥家里时,已是深夜了,于是在那里受到了大家的夸奖,可是,我心底里知道,要不是月亮,也许我真的会丢下那镰刀而跑回村里也说不定呢。

不知是这次经历还是那经历中的那种特殊的感觉,从那以后,我对月色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喜欢月色。虽然那月色并不如太阳光那么强烈那么温暖那么鲜艳多彩,只有那淡淡的银白色。

再后来,我回村里参加劳动,那时,为了家里建房,必须准备大量的石料,家里正是靠着山的小村,自然不会去花钱买的,再说,那时的农村里也没有多少钱,要造房,当然要自己去准备了。我当时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了,于是,我就在每天夜里到离村子三四里外的山上去弄石头,当年在修建滦河大桥之时,那些工匠们为了保质保量,从这山上采了大量的石头,至今,那山顶上仍可看到那些修桥之时采石而留下的深深的大大的楔窝窝,可能当时没有用炸药,全是凭着那些铁楔,硬是从山上“切”开了一块块石头,切成了一块块桥墩用的条石,而那些不足尺寸的则弃之一旁,于是,成了村里人建房时的好东西,只是,这些石头与土混在一起,年久之后,要找出来必须扒开那些土,而且从山坡甚至山顶上一块块地借着坡度往下滚,形成了一条条的滚石道。于是谁家盖房就早早的去那山坡上弄。只是,那滚也不容易,一块石头往往是滚不多远的,要从高高的半山坡滚到山脚下,差不多要倒上几十个个儿,才能弄下来,因为要上班挣工分挣口粮的,只好是夜间上山去干了。

为了防身也为了便于抠石头,带着一把小撬棍,我就天天上山,那时,最盼望的就是月亮,一来,有时那半山坡上或许有人,或许就是一个人,那时,要是没有月亮,且不说看不清路看不清石头,光是害怕就是让人难受,看那里全是黑乎乎的一片,心里总是不好受的。一旦有了月亮,不光是照亮了山照亮了路,也照亮了我的心,当着看着那满山的清清如水的月光时,我真的有着一种兴奋激动,真的想是久渴的人看见了那清清的水,想捧起来,往脸上浇,往身上洒,往嘴里灌,喝他一个饱……

许多年之后,我走过许多地方,也看到了许多关于月色月光的诗歌散文,对于那些诗圣诗仙诗人名家散文名家的诗歌散文,让我感到了一种美,得到了一种享受,可是,当着我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月色时,我却对着这月儿有着一种亲切。

随着阅历的增长,我逐渐地感悟到:其实,人生中,往往人们更需要着一种关注关照的,那怕是默默无声的,但此时无声胜有声,而那受到关照的怕是永远也忘不了那情那景罢。

所以,我也永远忘不了人生之旅中的那永远照耀的天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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