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短文章_赞美父亲的短文章

2017-05-17

父亲是一座伟岸的大山,拥有厚实的胸怀和深沉的力量;父亲,是一棵兀立荒原的大树,顽强地和唱岁月的颂歌。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父亲的短文章,希望大家喜欢。

父亲的短文章篇1:父亲

写过很多次父亲,每次都是写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写不下去;关于童年时的印象实在是模糊,等长大成人时却又是天南地北各据一方。包括父亲的工作、生活以及身体状况都是模模糊糊大概的知道。1995年父亲去了海南,1996年回家与母亲闹翻而离婚离婚,于是家不成家;1999父亲再次远走无颜谈归。韶关流浪期间,父亲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都不得而知。中间我们通了两次电话,一次是他因事躲避韶关后两年的一个春节,一次是姐姐上大学那年夏天为姐姐凑钱上学。我再看到父亲是2005年,得到他去东莞看我的消息;我很兴奋也很激动,父亲是否老了很多,两鬓是不是白了更多的头发?六七年年未见的父亲啊,额头是不是显得更秃颓?

父亲的影子模糊,不妨碍我对父亲的过去了解。父亲兄妹个,他排行最小,所以从小都是较受宠的。听奶奶讲一直到他十八岁都是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同时父亲也是不幸的,父亲的成长伴随着十年动乱;在那个年代虽然父亲年纪最小常受长辈关照,但他并不受长他十几岁业已成人当家做主的大伯的待见,于是变得胆小怕事。1974年18岁父亲高中毕业,而这个年代正值举国翻腾的动乱时代;大学停止招生,而我的故乡正是白卷英雄张玉勤的故乡。父亲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却不能实现大学梦,而此时的父亲对往后的人生道路感到无可奈何的迷茫。后来父亲对我讲过当时的心情,甚至于跑到十几里外的唐河边想结束生命。这是父亲即将踏入社会受到的第一次打击。恨天不能,恨地不成。由于从小没有下过苦力的原故,生产大队里挣工分也受尽别人的讽刺和白眼。那时候,我的大伯是一名铁杆造反派。有事没事正事不干,今天写这个的大字报,明天造那个的反。别人不敢惹他,于是就千方百计找老实的父亲的麻烦。父亲老实,不善言语,有事老实憋在心里;加上大学梦的失落,从那时开始变成古怪的人,甚至有点思想扭曲。

1979年,国家恢复高考,父亲由于没有抓紧复习,他又没能抓住圆大学梦的机会。打击再次复来,人变得更加极端。1982年母亲与结婚随之姐姐和我先后出生,于是父亲变得忙碌起来;思想也随之变得温和了。那些年,父亲作为受到过高等教育的青年,的确是能凭借知识分子的敏锐享受到很多政策的好处。那年月,直到今天还会从很多邻居长辈们提起那时的我家情形,整个大队第一台拖拉机,也是父亲买来的。后续的抽水机,自动喷雾器、等等。。。。。。1989年,父亲一直在为致富忙碌着,于是未响应创业致富的号召,在村子东头开荒六亩地,种上了苹果树,葡萄树等等。大量的人力和财物都投资在这个上面,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的原因,也为家庭破裂埋下了祸根。从89年到95年,第一期投资近万元,后期每年投资不下3000元。我家住的房子下雨天甚至会漏雨,父亲也来不及修缮;把一个人,整个灵魂都扑在这几亩果园上。那些年的这些钱,以当时的购买能力;兑换成现在的钱应该不止十几万吧?这事的父亲却不知道厄运即将而至,先是几次大病几乎要了父亲的命;令本来身体就很差的父亲更显得弱不禁风。如父亲所说,大伯是去世了,但他在那些动乱年月做造的孽由他来偿还吧!1995年,果园的果树种下去了六年,却未能收获半点回报;每年都在投资,每年都有一批批专家来指导参观,每年都看得到果树开花结果;到了秋天却未见任何果树枝头能有可以收获的果实。当父亲把这个结果告知一位真正的专家后,他告诉父亲一个当头一棒的结果:我家的果园选址不合适,在一片地势比较低洼的地方,这样的环境果树当然是只会长树干、开花,却不能长出期待的那种果实。于是第四次打击,又一次令父亲一蹶不振,在村子里人面抬不起头来。后来他去了海南,再然后就是回来参加奶奶的丧葬、与母亲分开再离婚。父亲的脸上从那时开始再也看不到笑容,他的灵魂从那时开始扭曲,他恨老天对他的不公,恨别人对他的讥讽,恨亲戚对他和母亲婚姻的破坏,恨兄弟对奶奶的照顾不周。有一点印象,是父亲静坐时突然紧咬牙关唏嘘不停。多年后的我才知道,父亲已经严重的神经质。九六年我正在上学,突然被堂哥叫回家里;到家才知道父亲因为和伯伯吵架,被骂无用于是绝望服毒自杀。然而,他后被人发现及时送到医院抢救幸免于难。随后父亲就处于精神崩溃状态,时隔一段时间后他干了一件伤人事件,为躲避刑事责任父亲远走他乡。

当我再次看到父亲的时候,父亲亦是96年前的父亲。他穿着一双多年一成不变的解放牌黄鞋,一条的裤子;军绿色的外套里面套着深咖啡的破旧毛衣。黑黑脸上稍添加了些岁月的沧桑而已;父亲不抽烟不喝酒。而与之相比精神状态也是显得会好更多,身体显得微微胖了些。额头上,多了一条明显的伤疤。在童年时村子里的小孩们都很害怕父亲,害怕他那种幽怨愤恨的眼神。而在我眼里,任何时候我的父亲还是我的父亲;谈不上慈祥,虽然在心里不痛快没处发泄时会用极厉的手段打我骂我。父亲看到我时,也稍显激动;看得出眼角有些湿润。我不忍看父亲的眼神,我有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太久没有看到父亲了,黑夜的孤单,被人欺负时无助的委屈,饥饿时的期盼几年来所有百感交集都化成同一种情绪涌上心头。孩子究竟是孩子,任何时候在父亲面前都会不由得会意识性撒娇,即便是之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在有。我把父亲安顿到旅馆里,我专门请了假陪父亲。然后整整两天两夜我们都有说不完的话,陈年往事、父亲的近况都一一讲给我听。说到这里,我还要感谢我的两位朋友,以为是袁飞,以为是杨柳。我的两位同事,陪我和父亲一起走,一起逛。这时的父亲已是信基督的教徒了,父亲的离家是正确的,虽然没赚到钱;起码他的心境开阔了,这让我对父亲更加放心。说实在的,我一直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过不好。但我有时也无能为力,那会我正好也有病在身;每天都在吃药看病。临走前父亲给我留几本书;这么多年他依然没改掉看书的毛病。他告诉我,如果没有书看,没有基督陪伴他真撑不到今天。这么多年他每天的生活就是赚生活费,忏悔祷告,看书。

父亲要走了,我不能挽留也挽留不住。肖容给我父亲买了一件外套,我给父亲从公司拿了一双纽巴伦的鞋子。我要送他去了车站,但父亲却不让远送。提着他的行李,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悄悄走了;甚至我竟然没任何意识。当我醒来时却已不见了人影。父亲来的匆匆,走也匆匆。望着父亲去的方向我亦是泪流满面,一个人我也可悲声痛哭个痛快。

儿时候

父亲是榜样

青年时

父亲是航标

等我成人后

我常想问一声

爹,你身体好不好

你没有朱自清父亲背影那么高大

你甚至不是在我受委屈时给我关怀的人

但我始终不会忘记

是我的父亲

文/西风 写在回忆七年前的父亲

父亲的短文章篇2:父亲

沿着崇山峻岭的蜿蜒山路,经过年久失修的青石板桥,往桥东南方向,有个用来灌溉农田的水库,清澈如底,碧波荡漾。再顺着一条被雨水冲刷无数岁月尽是乱山石形成的崎岖小道,举步维艰到达江浙交接的悬脚岭顶,下坡后七里路光景,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山岱里,三十年代初期,父亲就出生在那里。

在那兵荒马乱,社会动荡不安的岁月中,上有三个哥和两个姐排行老幺的父亲,注定他这辈子命运多舛,为了填饱肚子,万般无奈只能在呀呀学语中背井离乡来到陈家,从此周家的儿子成了陈家的传宗接代人。和当时众多夭折中的孩子相比,父亲总算幸运的。

父亲的小名叫“小狗”,是父亲的生肖属狗还是排行最小不得而知。在我懵懵懂事起,姑姑和伯父们就这么称呼他,一直延用走完人生的最后岁月。

骨肉之情,情真意切。

印象中姑姑和父亲见面寥寥无几,每当姑姑在长兴与父亲相遇时,姑姑总拉着父亲不放,蓦然又回到当年呵护弟弟的情景。两人在屋檐前那长满青苔的青石板上坐着,嘘寒问暖,姐弟之情难以溢表。姑姑常常愧疚地说:“小狗啊,当年俺娘把你送人是没办法的事,要不然就得饿死,你不要怪俺娘啊”,眼泪婆沙,泣不成声,似乎社会原因造成周家的无奈之举和辛酸的家史,都是她的罪过,在双亲都不在世的日子里都要她这个当姐的来背负,令在场晚辈无不动容。

曾记得,

父亲几次邀请大伯家中做客,大伯体谅难处,总是说:“现在你家中孩子多,家庭还困难,等以后日子好了我再去”云云,几番推辞,执意不来,直到大伯离开人世前,一次都没能到家中看看父亲的生活状况,实属父亲当年的遗憾。

怀念父亲是因为他离我们而去十五年了。记忆穿越时空,冲淡了儿女们对他的思念,唯独兄长们和母亲在一起谈论家事时,偶尔会追寻对父亲当年的记忆。如今看着下一代个个衣食无忧,在优越的环境中生活时,时时勾起我对父亲深深地怀念。

父亲憨厚,可人缘极好,从没与村里人结下恩怨。因为他老实本分,村里人都敬重他,也没人欺负他。在后来多病缠身的几十年中,除了亲朋好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乡里乡亲都来看望他,唠唠家常。他从不与人据理力争,循规蹈矩做事,与母亲苦心经营这个大家庭。

自小,我和哥哥们很怕父亲。因顽皮过火闯祸或做坏事被邻居父辈告状,跑不了挨揍。

“子不教,父之过”,儒家思想深深影响着父亲对子女的教育理念。“不能偷不能抢要孝顺要听大人话”是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不违父命、唯父志为志”,变成了孩子们行为的准则。父亲决不容许自己的孩子有半点错误,一旦发现就要惩罚,大哥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大哥长大后对待母亲感情犹于父亲。

在人民公社时期,口粮要粮票、吃肉要计划、买布按人口、分红看工分,几乎所有农村人都过着清贫如洗的生活,家境是相当窘迫的。

同在一锅吃饭的有祖父母、父母、大姐和三个哥,九口之家的重担落在父亲肩上。作为家中顶梁柱,父亲常常没日没夜拼命地干活以维持家计。清晨早早穿上山里人特制的山袜到后山石矿干活,担水、砍柴、农作物耕耘、修缮瓦房,有时累的筋疲力尽晚上还边泡脚边陪着孩子们写字。母亲一旁抱着五六岁的我轻轻摇晃,一边纳着鞋底。望着三个儿子在昏暗的洋油灯下趴着写作业,偶尔还吵两声、嬉笑着,父亲不时在喝斥,但终究内心是高兴的。

童年时期,地瓜是桌上的主食。父亲作为壮劳力,偶有一碗蒸米饭便是他的权利。每到吃饭时,年幼的我总在饥肠辘辘中趴在桌上眼馋地望着父亲吃米饭,自己碗里的地瓜丝却一屑不顾,每到此时父亲都笑笑说:“给你一点”,这是众多兄弟中唯一能得到奖赏的,使得我欢雀万分。

孩提时都盼着早早过年,这是欢欣的日子。除夕之夜,和哥姐围着锅台看着母亲炒花生,父亲则会给每个孩子一张崭新的二毛压岁钱。卖头猪过个年成了家中唯一一笔最大经济来源。为了给孩子过年买双新鞋,父亲总是把我的小脚从暖和的被窝中拽出来,用他那双粗糙的双手丈量脚的尺寸,觉得给孩子们过年时添衣买鞋是当父亲的责任。

当少年时期跟随父亲在池塘边、草地里、云竹间给生产队扬鞭赶牛挣工分,白宕桥上呼喊熙熙攘攘的行人买茶叶,漫山遍野找草药,信奉天命的父亲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最小的儿子多年后会无意中选择军人的职业,对他而言是何等的脸上有光。而终究成为一名军官,这是他这辈子不敢想的,他是多么地自豪。父亲常对我说:“做官干什么,做官就是一个好名声,家人高兴,亲戚朋友高兴”,这是父亲站在他的角度对做官的理解,于公于私,是对是错,不作评论。但我能出人头地是感到由衷高兴的。

进入八十年代,两碗咸菜清汤,时常成了饭桌主菜。尚小的我经常在想:“这日子怎么过成这样呢?”生活会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因为一星期两元钱的菜金和十元钱的学费,父亲常面露难色说:“去问问你大哥和三哥要要看吧”!父亲逼得实在身无分文时,就叫我给二哥写信,二哥在部队每月仅有十元的津贴费也悉数邮寄给他。

生活竟然是如此得拮据!

可日子毕竟要延续,得应酬得花钱。于是乎,父亲就带上母亲和我,时常隔山岔五拖着一板车堆积的干柴到城里换钱。起早,伸手不见五指,走在坑坑洼洼的石路上,整个山野只听见三人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偶尔山坳间传来几声嚎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年幼胆子小,紧跟着父亲跑,一边帮着推车,一边冷不丁总要往后看,生怕身后有什么东西。半路也会遇到用手电筒照射的盘查人,才知是政府工作人员例行公事,一看不是投机倒把人员,也就放行了。费九牛二虎之力越过宕悬岭到丁山,一边吆喝着一边还得与斤斤计较的城里人讨价还价,城里人喜欢坑农村人。半天下来一车十元、二十元不等,等到卖完了也是皆大欢喜,一人一根油条垫个肚,父亲也高兴,这几天烟钱总算有着落了。

生活的重负,农村人固有的劳作方式无时无刻不在透支着父亲的身体,他越来越感觉自己腰部不由使唤。长期的腰酸背疼不得不使父亲从此走向医治的漫漫征程,与病魔相抗争。印象中,田间的蛇、山上的蜈蚣、屋檐下的壁虎、山上草根熬煎的中药,各路仙人指点的民间偏方,没有父亲没吃过,没有哪家医院没光顾过,可最终积劳成疾。如果当时的医疗技术在现在的话,父亲的病不至于发展成并发症,临走前痛不欲生,生活难以自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他生命弥留之际,我听母亲说他很留恋这个家,留恋这个世界,可是终无回天之术。当母亲附身贴耳征询尚有一丝气息的父亲是否让我从部队回来时,父亲只是毫无意识地点了一下头。让我遗憾的是,父亲走得很匆忙,在我接到电话刚踏上火车心急如焚日夜兼程时,他却驾鹤西去,竟然未能见上他最后一面,没能留下他今生的照片!

公元一九九七年九月二十日(农历八月十九),父亲走完了他六十三岁的生命历程。

父亲知道,他自己走得很放心。因为儿女们已经长大,母亲无需让他再牵挂,可以颐养天年。每当我看到母亲步履蹒跚地在院子里来回穿梭忙活,阳光映照写满沧桑的背影,耳畔就想起父亲在我五六岁时讲一句刻骨铭心的话:“等你长大了,要对你妈好点”,我现在做到了,在母亲的有生之年也会做到,我想他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每当此时,无论位居高官还是平民百姓,无论是远涉重洋还是身在都市的人们,都会从四面八方云集到哺育过自己的故乡,以虔诚的心愿和对亲人的深深怀念,在山坡边、在沟壑里、在田地间或磕头、或烧纸、或立碑以各种传统方式祭奠自己的祖先,以告慰在天之灵。作为他们中间的一员,不管以前在部队探亲回来还是此时,我都要带上妻儿到父亲坟前看望,重复着同样一句话:“爸,我们来看你来了。”

一个人用力做事可以把事做完,用脑做事可以把事做成,用心做事可以把事做好。父亲正是一个用心做事的人,所以他创造了生命的意义和人格的伟大,拥有了令人羡慕的大家庭,拥有了一帮孝顺争气的孩子,此生足矣!他的故事还很多,很多,无法用文字语言完全记载他的一生。他虽然没给晚辈留下更多的物质财富,只是教会我们如何做人的道理,但他拥有了人生的最大财富,那就是道德,有道德的人最富有!而他又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人格影响了同辈人,也教育了我们这一代,这是做儿女收获的人生最大财富!望着身边可爱的儿子,我想我应该给他留点什么呢?

父亲的短文章篇3:父亲

[ 父亲离开我们已多年了,他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乡党,亲朋谈起父亲总是赞不绝口。夜阑更深,睡余梦醒,我静静地把思念展开,一遍遍回忆和父亲共同度过的岁月。往事如烟,和父亲的陈年轶事历历在目。悼念父亲,我写了父亲[一文],以寄哀思,。]

''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象块宝。''

每当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曲时,我不仅起母亲,还自然地想起父亲。父亲那硬朗的身板,慈翔的笑容,憨厚的仪态就浮现在我眼前。

父亲是村里人公认的‘铁人’。父亲身体强键,很少生病,从不看病吃药。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父亲从不当回事,也从不停手中干的活。竟多让母亲烧碗姜汤一喝了事。也算父亲命好,大病小病都让父亲扛过去了一生未住过医院。父亲力大,旧社会为讨生活在南山担木碳买,那时,父亲年轻去南山担木碳往返一百二十多里,父亲一担就担一百七八十斤。集体时,父亲在队里总是枪重活,脏活干,一天从早到碗,不知困乏,故而,乡党都说父亲是‘铁人’盖房子扛大梁,埋人下葬背大头[棺材的大头]这都是父亲的活。谁家有什么搬不动的,干不了的,就说找‘铁人’去。习而久之父亲得了‘铁人’的绰号。时间长了,大家都不叫姓名,只说‘铁人’/竟连小字辈也不叫伯,不叫叔,不叫哥,叫铁人。父亲从未恼过。

一九六五年,人民公社盖公社大院。指令全公社每个生产队去一组人员打胡基[土坯]。这任务在我队责无旁贷地落在父亲和赵叔的身上。父亲农活样样精通,犁地撒种,吆碌碡碾物,摇筛子,颠簸箕,样样呱呱叫。打胡基那更是父亲和赵叔的绝活。打一块胡基有十二道工序。一是放模子,二是档模档,三是撒灰,四是刮灰,五是上料,六是蹂土,七是去掉多余的土,八是用石锤锤打,九是卸模档,十是起模子,十一是起胡基,十二是把打好的胡基搬到摞子上。打胡基的定额是一摞五百页。平均不到一分钟一块。打胡基即是气力活,又是技术活。俗话说没力气甭担炭,没能力别打胡基。做不好的不是平行四边形,就是缺角少棱,表面凹凸不平。

全公社的精兵强将都集中到了公社,五十多组,一百多人。每个人都憋足了劲,暗暗地叫劲,要一比高低。

这天,五十多组人,整齐的排立安坡前的空地里。父亲和赵叔第一个支起了模子。干了起事。一把灰,二铣土,十二锤子不离手。打出的胡基角饱,棱齐,面光,方正,公社的干部不住的称赞。围观的群众也俞来俞多。像看大戏一样。父亲和赵叔干得更吹了。放模,撒灰,供土,上料。赵叔三下五除二就作好了,动作敏捷,无懈可击。父亲背着手,跳在土料上,蹦俩蹦,再转身踩几下,两脚一拨,多余的土就去掉了。提起锤子,中间锤俩下,四角锤四下,在转身,两边分别锤三下。一块胡基就打好了,父亲跳下石头用拳头敲一下模子,双手推着胡基,双手一转新打的胡基就离开了石头,父亲双手抓起,小跑到磊子前。看准方位“蹲一下”稳稳地放在摞子上。父亲动作敏捷,出手不凡,姿态优美。使围观者掌声不断,不住的喝彩......下午三点多,父亲他们第一个打好了一摞胡基,还多打了五十页。擦把汗,洗过手,父亲和赵叔又来到工地,父亲背着手,笑哈哈地转来转去,一会说这个土蹂的不对;一会说那个灰撒的不好,过一会儿,又说这个锤子的落点不对。一直转悠到天黑。据当天的统计,有二十多组未完成任务,有七八组还未超过四百页。第二天,父亲他们又是全社第一,完成任务后,二人未休息,多大了一百页;第三天,父亲他们还是全社第一,还是多打了一百页。......连续六天,父亲他们都是第一,每天都多打。第七天,这是最后一天,父亲和赵叔五点就起床,悄悄的来到工地,点起油灯,就干起来了。听到响声,其他的人,也纷纷跟出来。一场决战开始了。大家像长跑运动员最后冲刺一样。猛干起来,父亲要保住七连冠,干得更起劲。摞子上的胡基一页一页迅速增加着。中午十二点多,眼看着就要完工了,却发现胡基摞歪了,父亲和赵叔急了,快,再快点,四百七十页,四百八十页,四百九十页,四百九十一,四百九十二,四百九十三,四百九十九,五百页。不好,胡基要倾倒,父亲一使眼色,赵叔提起鞋,拖拉着铣跑出了土壕,父亲提起模子,扛起锤子,撒腿就跑。刚一离开,打好的胡基就哗啦啦地全倒了,父亲和赵叔哈哈大笑。打胡基的同行们赞不绝口,都夸父亲他们行动敏捷。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打胡基的行规就是:未打好一磊,倒了要重新打,打好一磊,只要离开土壕,倒了也算数。

这消息当晚就传遍全公社,群众都说‘神。’我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第二天,公社召开表彰会,父亲和赵叔是全公社第一,戴上大红花,得了奖状。还有一块肥皂,一对毛巾,二十斤粮票的奖品。

午餐后,大家各自回家。听说父亲要回家来,我不停地跑去村口看,直到太阳落山,也未见父亲回家。娘领我去邻家问回来的人,他们说;吃过午饭后,父亲又去补打那摞倒了胡基,我们都劝不住。

直到午夜,父亲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父亲坐在炕上,母亲盛了饭给他,父亲吃着吃着就水睡着了。

父亲很疼我,我二三岁时,父亲常驾恭着我去赶集,赶庙会.看大戏.我骑在父亲的肩上,双手搂着父亲的额头,双脚在父亲的胸前荡来荡去,看得高兴时,双手把父亲的脸啪的‘叭,叭’地响。我四五岁时,父亲用木头给我削‘地牛’,用木棍做鞭杆,用布条做鞭绳,手把手教我打‘地牛’并跟在旁边,跑来跑去。

父亲不识字,却喜欢听人讲故事,读报纸。我上小学,在家读课文时,父亲常放下手中的活,蹲在前面,笑眯眯地看着。我看到父亲赞许的目光,读的更起劲,书声琅琅。我‘偷眼’觑父亲。父亲那神态就象吃了蜜,喝了甘醇后回味那样陶醉。

父亲常和我嬉耍,却从不指责我。说父亲不是严父,那也未必,因为那次父亲狠狠地打了我。记得小学四年纪时,有一天,我嫌起床迟了,不去上学,母亲再三劝说,我死活还是不去,父亲回家听说,脸色气的铁青,眼球瞪得鼓圆,双手颤抖着,一下子把我甩到地上,脱下鞋,狠狠的抽打,母亲跑来,护住了我,乡邻拉开了父亲,父亲在一旁生闷气。叔嫂都指责我,那时我很倔强,就是不认错。

中午,父亲心情稍好点,硬拉着我来到食堂。用一角伍分钱给我买了一碗荤面,(在当时,困难时期,这可是奢侈品,逢年过节才能吃到)一边劝我吃面,一边对我说:你爷是教私塾的先生,爸兄弟三人,都不认识字,因为家穷么,爸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办事难呀!出门样样都得求人。现在有了学校,要好好念书,念好书,将来上大学,干大事。父亲不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也不知什么学学而优则仕,但却能举出许多张三,李四的事来教育我。不知父亲是软硬兼使,还是物质刺激,到现在我也弄不懂,结果是我慢慢的消了气,心里认了错。

下午父亲送我去上学,父亲对老师说:家里有急事,孩子未到学校,也没给老师请假,请老师谅解。父亲连连给老师赔不是,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此后,我再也没有逃过学,而且,学习越来越好,每学期都是年纪的前几名。

七六年,粉碎“四人帮”。父亲整天乐呵呵地。村里开农民赛诗会,父亲积极性很高。那天,我正在家吃早饭,父亲急冲冲地回家,笑嘻嘻地对我说,村里开赛诗会,爸要参加,给爸做个诗。我看着碗里的包谷粥,随口说,打倒四人帮,老汉喜洋洋,不喝包谷粥,顿顿喝米汤。父亲说:“好”蛮上口的。一连几天,我都听父亲在喃喃的说:打倒四人帮,老汉喜洋洋......。比赛那天,父亲五点多就起床,蹲在炕上,背起他的诗。

早饭后,父亲换上新棉袄,洗净的裤和鞋,来到了会场。比赛开始了,父亲第一个上台,拿起麦克风,红着脸说:打倒四人帮,老汉喜洋洋,不喝包谷粥,顿顿喝米汤。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父亲洋洋得意。主持会的大队会计跑倒爸的身边,爬在爸的耳根说:‘谁写的’‘儿子写的‘

啥歪诗,糊弄你呢喝粥和喝汤还不是一样。父亲见了我说;崽娃子,连爸都日弄呢。我觉得父亲并没有生气,还蛮高兴,父亲露脸了。

改革开放后,村里实行包田到户。我家承包了四亩半旱地,一亩多水田。那时,我的孩子小,妻子要照顾孩子,顾不上干农活。我在西安工作,来去匆匆,也帮不上什么忙。家里事,全靠父亲一人。多亏了父亲“铁人”的身子骨。七十多岁的人,干活还不亚于年轻小伙子。父亲起早贪黑的干,从早忙到晚,把家事料理的井井有序,庄稼种得样样出色。为了省钱,父亲轮换着用铣翻地,今年翻这块地,明年翻那块地,地里的活,父亲全单干了。打稻子这些一个人不能单干的活,父亲就和别家换工。孤儿寡母的地里活,父亲主动去帮着干,撒种,扬场,谁叫父亲都去帮助。我家割麦,打稻谷,帮忙的人还真来的不少。托天福,父亲种的粮食连年丰收,几年时间,柜的粮食满了,囤里的粮食流了,家里放不下的卖给了国家。我有不菲的工资,家里有吃不完的粮食,日子过的蛮红火的,从苦日子过来的父亲很自满,常说世道好,年轻人多享福。看着年事已高的父亲。我劝父亲把地转让给别人,父亲执意不肯,硬要自己种。

八六年,元旦放假回家。看到父亲吃力的拉着架子车给地里送粪,我忙去跑去替换下父亲,父亲在一旁帮我推车。一边一推车一边告诉我,最近他肚子常做痛,想去医院看病。

元旦这天,我早起带父亲去医院。B超结果出来了,诊断结论上清晰的写着:肝内有一三到四厘米的不规则的新生物。这真是晴天霹雳,我心蹭地一下沉到了深渊。这不是肝癌吗?我不想信,也不敢想信。第二天,我又带父亲去了四医大,中医研究院,不但诊断结论完全一样,四医大大夫还明确的告诉我,已是肝癌晚期,只能保守治疗,我要父亲住院治疗,父亲执拗不肯,说什么:爸经得多了.没事,吃点药就好了,住院要白花多少钱呢!泪珠盈满着我的眼眶,我强忍着没让流出来。我不敢搞诉父亲实情,只好随父亲回家。

父亲不住院,我只好隔三差五的父亲去门诊。父亲佝髅着腰,捂着肚子,蹒跚 地走着。我看着父亲的背影,顿时变苍老的身体,愧疚极了。我像海中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企盼着奇迹的出现。大包,小包的西药中药我往家里买,无论是单方,还是偏方,只要一听说,我都要试一试。我明知父亲不识字,还是撕去了药品的药名和说明;明知父亲的病情在不断的恶化。我们还是不时的去问父亲,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点了。

我请假昼夜陪伴着父亲,日子在痛苦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剧烈的疼痛使父亲双手紧紧地攥着,额头上巨大的汗珠在不停的溢出。父亲没叫痛没呻吟。看我那凝聚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无尽的期盼和叮咛,这目光,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父亲走了,父亲默默的离开了我们,全村的男女老幼都来送葬,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哀乐。人们默默地走着,走着,只有抽泣声和惋惜声。

我想写首歌,我想改歌词:世上只有妈妈好,有个严父才更好,只有父母都健在,幸福才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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