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淡地书写
曹毅环老师出书,依我愚见,应该把他的书法、摄影作品揉粹其中,艺术的多途径表达,直指心灵的花园,更显得葳葳蕤蕤。但事实刚好相反,他好像意在分门别类作个收藏,即使写字的活儿,也区分为新闻类与文学类,后者更细分为散文随笔集与小说集。
目录树一株株分布下来,便可知此人涉猎甚广。一如他常年加身的记者马夹,有着N多个口袋,怀揣着各个部门交派的工作任务,佩戴着不同的吊牌胸徽,行走于长炼、中石化系统的机关、车间、工地、现场。大大小小的会务、高高低低的头衔,咚咚锵锵的誓师,红红火火的奋战,都在他镜头里得到记录,在他笔尖细致阐述。长炼的历史,被蓝墨水浸润成荷花如盏的汪洋。
他是一等的画笔。这儿,书扉页上注明的“仅将此书献给养育我36年的长岭”,不过是湖湘的一道沟壑,沟里嗅得到三秋桂子,沟外才拥簇着十里荷花。他为什么不说“献给索取我36年的长岭”?至少也是“我为之奉献36年的长岭”啊。呵呵,我乐了。他可真油墨,坐在安置于一群小商贩楼上的记者站摇笔杆,跳起脚尖也睇不见得趣园内那一丛荷啊。
身在何乡?身在何乡?我反复念叨,便觉口舌生香。首先勾起团湖采莲的视觉印象,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一篇篇品读,《悠长的口哨声》是一碟醋泡莲子,淡淡的酸味儿,鲜嫩又开胃;《春风吹醒的花草》似有谐趣,开篇模仿刘亮程,宛如家庭主妇照菜谱描个荷花游水虾,末了却是自家味道;《生日的礼遇》、《幸取山珍》等提笔成文,应该算是家常的鱼香藕丝、清炒藕茎吧,爽口又温馨;煨一盅荷花藕骨汤,《老外婆家的阁楼》、《交换孩子那年》粘稠着浓浓的亲情,藕断丝也连啊;《楼下0-4号》一系列,算作一宗荷叶八宝饭,裹了酸甜苦辣咸各式滋味,是生命的主食,当正餐;末了,清炒荷花摆上桌,《春心萌动》等文充满了形式美;我酝一壶莲花茶,嗑莲子似的把那些个《洋酒――意思意思》、《爱看云的罗大龙》都翻完了,好一餐荷花宴,酒饱饭足,还都是绿色健康食品。
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可以望见嫦娥的霓裳。透过浓情淡墨的文字,可以嗅到荷的芬芳。身在炼厂,心居田园。当我掩卷而思,品味的岂止是文章?从来功夫在诗外,曹老师若等闲的散文随笔,是他澎湃活力的自由抒发。
闲话一句,当听闻曹老师每天21:00必入睡,不由令人冒大汗――他作息规律,生活低碳环保是人所共知,但繁重的文字工作总需要时间完成吧?白天他办公室川流不息,总有几条美人鱼在游。桌上摞摞的稿件,也不知啥时候写的。我是瞅不见他写字的时光。非只能跟夜猫子似的,在夜里蟋蟋挲挲干这些事。
但是健康的曹老师每天21:00就睡了。他说他早起6点多写作。总之,当我挂着黑眼圈带着昨夜的懊恼空腹跑去赶早班时,他已然完成了一定量的写作任务――虽然我总也不可理喻这么点时间哪够完成他硕大的工作量。不过他岂止工作得漂亮,还孜孜不倦地耕耘着博客,日植一莲,蔚然已成荷乡。
说几句浑话提点不足吧。散文中的这个“我”――曾与老师讨论过,世界万事万物,我所描述的,不过是一已的认识与感知。散文之泛滥,常让我等觉得,如果不假以个人之见,反而成了一件没意思的事。但文本中的“我”,却须得玩玩凸凹手法,不宜一崭齐,个人觉得在某些篇章内,这个“我”带入的痕迹略为雷同,可能涂成哑光色更好。这点,且与老师商榷。
而我藏不住艳羡的目光,渴望拥有荷花的心田,恬淡地书写,学习曹老师对人生的长效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