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思生命散文3篇

2017-03-20

哀思生命散文 点燃花灯,寄托我的哀思

一边折着纸花灯,一边泪雨滂沱,花灯易折,哀思难断。总看见母亲泪光盈盈,放下了折好的花灯,遥想天堂的外公。我小时候,母亲每年清明都放花灯,那是泪雨纷纷的夜晚,公园的旁边有一个小湖,母亲折好了花灯,便与我一起把花灯轻轻的放在湖面,花灯上点着蜡烛,烛光闪烁,照亮了母亲的脸,那一刻,我看见,母亲的泪从眼角缓缓的流下来,我不懂,为什么母亲要放花灯,只是怕了她的伤心,用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天堂是什么地方,什么叫做死,那时,我并不懂得。

长大了,才明白,天堂是亲人去世要要到达的地方,死是生命已经枯竭,尸体火化成灰,或装在骨灰盒里,埋在地下,再建一座坟,受在世亲友的祭拜;或坐上船,飘到大海中央,捧起骨灰盒,手抓一把灰,伸到海的上空,骨灰便随着海风旋转轻飘,最后消失在大海深处;或像母亲这样,点燃花灯,寄托她无尽的哀思。

今年,母亲六十有二,身体虚弱,躺在病床上,掉着点滴,嘱咐我今年清明记住放花灯。

花灯易折,哀思难断。今年,我折了三盏花灯。每盏花灯,都有一段前尘往事,都寄托着我对他们的想念。

点燃第一盏,脑海中浮出的是我熟悉而陌生的外公。我从未和外公有过亲密的接触。他讲的是客家话,我听不懂,我讲的是广州话,他更听不懂。我小时候,他来过我家几次。在任何人面前,外公都是孤单的,话不多。他喜欢抽着水烟,自己一个人,默默坐在木凳上,双眼无神,脸色苍白,瘦得脸的肉都凹下去,只见脸骨突出。由于长期抽烟,外公的牙齿又黑又黄。他从未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未曾给过我一分钱。那次,爷爷和外公同时来到我简陋的新居,爷爷会讲白话,便和我们兴高采烈地聊天。外公,只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静静的抽着烟,眼神不知飘到哪儿去,留给我的印象:一位贫穷而孤单的老人。熟悉他的身影,熟悉他孤单的样子,陌生的是他对我的感情。

点燃第二盏,脑海中浮现的是我时髦而俏丽的奶奶。我从未见过奶奶,在爸爸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听爸爸说,奶奶对他很严厉,吃饭的时候,不许发出声音,不许只夹肉不夹菜,不许挑三拣四,有哪一条他和姑姑做不到,她就会拿着筷子狠狠打在他们嫩嫩的手上。家里最宝贵的就是奶奶留给爸爸的唯一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那张照片,至今有几十年历史了,保存得很好。照片上的奶奶,电着时毛的发型,一双妩媚有神的大眼睛,饱满的鼻子,小巧的嘴唇,笑得如花般灿烂。当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我以为它是姑姑的靓照。姑姑像极了奶奶,面容姣好,脸型,发型,眼神,细微到脸部的每一处,都是那么相似,看到奶奶的照片,我会想起姑姑,看到姑姑,我会想起奶奶的照片。

点燃第三盏,脑海中浮现的是我驼背又唠叨的舅婆。前几年回乡,总会看到舅婆。她一点也没有变。一头的白发,深陷的双眼,尖尖长长的脸,驼着背,几乎九十度弯曲,经常咳嗽,吞咽困难,喉咙有痰,总是发声很大很奇怪的声音。每次回去,她都会煮糖水、包糯米糍、包汤圆给我们吃。听得最多的是她的唠叨。她总是对表妹每个行为,只要她看不惯,就会大声的指出,发表她的意见,重量不断重复,家里每个人都对她的唠叨感到厌烦。尤其是表妹,每次放学晚了回家,她就又要问起原因,又要大声批评,表妹每次都加快脚步,捂着耳朵跑上楼。她们家的矛盾,好像一个心结,埋藏在舅婆心里好多年。大前年我们回去,舅婆便把这心中的酸楚向母亲倾诉,还给了我一个红包,说我是个懂事的姑娘。其实,我也不很喜欢她,不喜欢她的驼背,她的丑脸,她的唠叨。可是想不到,那次竞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听到她的死讯,不知怎么眼里有些湿润,总想起她对我们的热情和关心。

如今,长大了,才发现,其实,外公和奶奶是那么的可亲可敬,是他们把我的父母生下并养大,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今天我的母亲和父亲。我身上流着的,是他们的四分之一的血缘,血浓于水,虽然没有任何的感情培养,可是血浓于水,任何的阻隔都不能切断我们的血缘关系。也许,这就是与生俱来的亲情吧。

虽然,我和舅婆没有血缘关系,可她是爸爸的养母,是一直关心着我们的亲人啊,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烛光燃燃,照亮整个湖面。花灯越飘越远,越飘越远,在那灯火阑珊处,我仿佛看见她们的脸,从清晰到朦胧,只因我的泪水禁不住流下来,可他们的模样,会永远占据着我心灵的一角,回忆的一处。今年把哀思寄托,以后更要好好的爱自己,珍惜身边的人,不让自己死的时候,让它成为永远的遗憾。

哀思生命散文 生命的礼赞—怀念祖父祖母

在云蒸霞蔚的天海间,我总能看见那“永远的风帆”——天风浩荡,樯帆猎猎,一艘巨大的多桅船,穿过一片蔚蓝,驶向光明的未来。

——题记

祖父名积川,人如其名,一生积德成川。

祖父留给我的直接印象是在他临终前的瞬间。那时祖父枕着方头高枕躺在土炕头儿,虚岁才三岁的我被母亲抱上炕,送给他老人家看最后一眼。满屋都是人,皆不言语,屋子里笼罩着愁云惨淡压抑无比的气氛。我并不知道祖父将告别人世,只是内心十分恐惧。恐惧怕是容易给幼童的心灵留下印记吧,否则便无法解释我何以在后来任祖母怎么提醒也回忆不起关于祖父怜我亲我的任何一件事情,却独独忘记不了那被恐惧冲洗出来的底片:煤油灯摇曳着朦胧的光亮,祖父看着父亲,似有话说,但已不能言语,我看见祖父伸出一只大手指着两扇陈旧门板,在沉默中平静地闭上了双眼……祖父弥留之际的这个举动,煤油灯摇曳着的这个瞬间,成为我童年的困惑。带着童年的困惑走进少年,父亲帮我解开了谜团,——祖父分家时继承的惟一家产,只有父亲能够读懂留在上面的遗言,——两扇门板掩不住岁月的风寒,苦难的年代象征着自立门面,从此祖父这位老船长,拼尽了一生的时光,为这个家族升起了永远的风帆……

长大后说起我对祖父这惟一直观印象,祖母和父母都惊讶我竟有此记忆。我叙述祖父其他的事,便是祖母在祖父谢世后对他的回忆留给我的间接印象了。

祖父十八岁时,曾祖父为他举行了特殊的成人礼。先祖们大概都是些脾气大的人,祖父十八岁便因故被曾祖父一怒之下赶出家门,分得门板两块,自立门户。祖父早早自立或许是我们这一脉受益的源头。他从小伙计早早便干到船长,为大户人家使船,在漂泊中度过一生。他是当时这个行当里的名流——一个有声望的船老大。驾船技高一筹,曾驾风船率船队自黄海至东海,跨越台湾海峡运货至台湾岛,往返数次,历经千难万险。有艺在身,不愁吃穿,虽一人养活八口家,日子却过得好于四邻。观我家的老宅,可管窥一斑,鼎尝一脔。我家的老宅,居石城岛于屯上屯,方位偏西,人称“西台子”。五间苇草房,高墙大院,围墙前面出大门口两侧各有两米宽平台,整个宅基高于街面一米,进宅须步六级台阶,才能上到平台,然后进得大宅门。宅西侧有一条小径,由北而南,下通前街,由南而北,绕宅上行,蜿蜒穿过宅后一块大田,可直达北海头。据说这是一条穿心道,使老宅前后贯通,呈现吉兆。街前有合抱粗婆娑垂柳六棵,宅后及东西院墙外有刺槐、樱桃等杂树若干。春夏秋三季,总有翠色在目。宅周围许多不知名的小花,此谢彼开,颜色随时序变换,从春天开起一直开到秋末。春夏之交,宅前宅后,宅左宅右,一团浓绿,老宅仿佛浮起在绿雾中。再加柳絮飞扬,槐花飘香,樱红点点,平添许多美丽。更有树中鸟鸣如环,枝头蝉声婉转,仿佛你唱我和,你问我答;街前小河窄如缎带,流水潺潺,一味叮咚,如琴如筝,使老宅生机盎然。一块巨大的青色石板横在街前的小河上,是为小桥,过桥上行四五十步,即是场院,下了场院,便大道通天了。若是冬天,老宅四面虽然免不了都是白雪皑皑,但树挂千姿百态,颇多情趣,置身其间,亦不觉得寒风的凛冽和冬日的萧索。我家的老宅,何其美哉!它装载了我整个童年的记忆。一九七四年,我虚岁十一岁,随父母搬出老宅,如今已过三十六个春秋,老宅虽经伯父家翻修已不复原来的容颜,但昔日的模样,我仍历历在目。有此福宅,可见当年家境。

祖父的豪爽是出了名的。祖父的一个堂侄儿,家里很穷,结婚时一切费用皆出自祖父。“将来过富了再还,没钱也就算了”,祖父扔下一句话,故事便有了结尾。另一堂侄儿,年年都会串门几回,偶尔吃顿饭便走,更多时候是一袋连着一袋地抽着闷烟,祖父能读懂他烟雾笼罩的脸:“是不是家里又揭不开锅了?走!我帮你借粮去。”这侄儿便挑着一担水桶,跟着祖父走进种田人家里借粮。“你们借给他,我还!”祖父又扔下一句话,这侄儿脸上便云开雾散,远愁近忧顿抛九霄。对堂侄儿如此,对亲侄儿又何需费舌耗墨。或者是漂泊的生涯没有激起祖父对土地的热情,或者是因头生的几个皆非劳力,后生的劳力又因年幼怜惜其出力,家中便不置田亩,只低息将钱贷于耕种人家,秋后以粮抵息,凭此生计。天生又好面子,贷出去的钱大多不能及时索还。于是,易帜之时,家中只有一宅,并无余财。因故我家土改时被定为贫农。虽有人腹诽,但祖父散尽义财,家中确是徒有四壁。在唯成份论的年月,一个“贫”字,庇佑了家族中一脉的平安,使老有善终,后生得志。

祖父一面豪爽待人,一面克己克家。他好饮酒但从不酗酒,随性饮酒,想饮便饮,但一日决不多饮,端起几钱的小盅儿,不品不抿,只管一顺儿下去,溜溜嘴,辣辣胃,热热身,放下盅儿做事去。每置办家用,至商铺,必挑选再三。几个盘子,经他一转动,会在柜台上飞转,哗哗哗直响,周围人惊诧莫名,他则乜斜着眼瞄着,判断盘子的边沿是否平整,然后挑选一件中意的带回家。他自有撼不动的主张,钱是铺水盖浪挣来的,岂能乱花?

祖父另一撼不动的主张是,生养之恩,岂容不报?被赶出家门的祖父,不计前嫌,不提旧事,能量渐大,却只管做事逗老子开心。正应和了明人吕坤之言,“无论贫富贵贱、常变顺逆,只是以悦亲为主,盖悦之一字,乃事亲第一传心口诀也”。祖父未必读过此类文字,但他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嘉言懿行,暗合“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之理。家族中人大多认孝,必是族风耳濡目染。“孝”一字,老在上,子在下,造字之初即寓教化。古时曾有举孝廉制度,自有其存在合理性,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在家不孝,岂敢指望忠君报国?

祖父遗传了家族中脾气大的基因。他体态魁伟,性格倔强,咬钢嚼铁,自成一格,自有魅力。早年使船时有专管其旱烟袋的小伙计不慎将他那船老大心爱之物掉落深海,他一气之下发誓不再抽烟,一言既出,落地生根,真的此后几十年再没抽过烟。在风船时代,祖父这位老船长令名远扬,威望颇高。他令出如山,无有不从。究其因,谙熟樯桅之机,老道于海事,谁可比肩?一身大丈夫气,言必信,行必果,谁人不服?

若说祖父脾气是盐,那么祖母脾气便是水了。盐总能融化在水里。或许是性格互补,成就祖父祖母高寿。

祖母无名,连小名也没有。臧是其姓。嫁夫随夫姓,凡所填名,皆为于臧氏。她一生只识一字“臧”,也未见得,因她总提醒别人娘家姓没有字头,岂不还应识得另一“藏”字?她自嘲斗大个字不识一个,但文盲心不盲。她记忆力超强,节气变换,生辰属相,潮汐涨落,皆烂熟于心。邻家有陈年旧事,或有模糊,多来问她。她是屯里的活词典,百宝箱。亲属中无论长辈同辈晚辈,生日时辰,她皆能脱口而出。我们这一脉,父辈以下,子嗣甚多,大多聪慧,记忆力好,我揣测主要遗传于祖母。

祖母一生,宛如其姓,臧者,善、好之谓也,祖母正是修臧积福。大家族和和气气,邻里友睦,全赖祖母好脾气。祖父祖母,豪气加温良,相得益彰。祖母一生家里家外,与人为善,与人不争。说她一生没与人闹过矛盾,言之过矣,但说她一生没与人争吵过,却是大实在。蒙童初开,祖母便不厌其烦地嘱我不要与人打架,说我是断掌,容易伤人,我从小到大没有与人交手打过架,或缘于此。她只有爱,没有恨。不愿提及自家帮过别人什么,却念念不忘别人待自家的好处。少时,祖母常对我说,这家人好啊,那家人好啊,工作组搞调查时,他们没有坏过我们,所以我们家才能被定为贫农。那时节,我猜想全家人心中都在喊“贫农万岁”。散财于人,得贫为贵。些许道理,我自皓齿至两鬓挂霜,总在咀嚼。我真的记不得她曾说过别人一句坏话。我曾问祖母:“能否告我,谁家坏过我们,我和他们打交道时好多留心眼。”祖母则摇摇头,说:“留那么多心眼干啥,多累!”

飘篷之家,渐闻诗书墨香,功在祖母。当年祖父托人代笔捎书信来,家中无人识字,不得不求人读书信,既欠人情,又吃过亏,于是祖母便力促子女上学读书,识字断文。我父亲读到农中毕业,后参军入伍。我小时候看到家中挂着一张父亲当兵时得的奖状,还记得奖状中的一句话:“这是他本人的骄傲,也是全家的光荣。”父亲因读书较多的优势,当兵第三年便轻松考上军校,但体检未能过关,发现得了胸膜炎,不得不提前复员,引为憾事。偏偏祖父对女孩家读书不以为然,前三个姑姑便没捞着上学。我父亲上学第一天,便墨汁粘袖跑回家来。三姑说,孩子认生,让老姑娘陪读吧,我赶海下地也要供。我老姑便沾了父亲的光,陪读六年书。老姑其名春荣,为教书先生所起,名字好,书读得也好,可惜过早地被终止了学业。老姑是女姊妹中唯一能识文弄墨的人,知书达礼使其改变了一生的运命。这个家族此后的许多光荣,大多与子弟崇尚读书有关。人说我家祖坟风水好。我说应感恩于我祖母首倡家族读书之风,故使其孙辈以下,渐有诗书之家之象……

到我做教师那会儿,我回望与祖母在一起的日月,体会到祖母那才是育人有方。她常能看到别人的长处,夸这个夸那个。我们弟兄仨的孝顺,或者各自其他方面的优点,经祖母夸奖,便能星星之火扩至燎原之势,不是其言之有虚,而是越受夸奖越促进我们做得更好,真所谓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人说孩子都是夸奖大的,信然!试想,何以对得起那么多夸奖?惟有努力再努力啊!些许优点就是在这夸奖声中,由点墨积成块垒。

祖母相信人间有神灵在,我母亲尤甚。婆媳之间究竟谁影响了谁,我说不清楚。我儿时多病,她们为了求神相助,吃了不少苦。烧烧邮票叫叫魂之类倒是小事,祖母是小脚女人,为了表虔诚,往往也随着母亲走很远的路,到神仙人家听其指点迷津。看我越长越壮了,她们皆认为是功到自然成,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懂事后开始怀疑那些繁文缛节,行动上不愿予以配合,言语上也有些相抵触,祖母便劝我:“你不信也罢,只是别说出来,惊了神灵。”我实在不忍让祖母那些善良的愿望落空,从此甘做道具,让我跟着做什么便默默地照着做去。每遇大节大事儿,我只管按着要求上香拜祭,祖母和母亲则手脚都忙,心口都忙,忙个不停。而今我读书渐多,对祖母“信神有神在”的说法和做法又多了一层感怀。读《庄子·齐物论》便知天之所生谓之物。人生亦为万物之一。人生之所以异于万物者,即在其能独近于天命,能与天命最相合一,所以说“天人合一”。这其中的道理太深奥了,哪里是人生与天命相离远者所能知?祖母并不是“知天命”之人,她和母亲求神庇佑的做法,也可以说是迷信,但究其所求者何?回想起来,那一些做法永远不变的不过是一些人生顺乎天命,人不违天,不违自然的话,然后就是就事论事,最后是说一些多多保佑的话,如此而已。天人本合一,所求亦如是。如此说来,祖母怀揣敬畏自然之心,所言所行,也无可指摘吧。我知道她之所为,乃是源于爱,深厚的爱,甚至是偏爱,邻里人都知道她对我这个小时候没捞着奶吃,身体羸弱的孙子有着一份特殊的怜惜和偏爱。在我们家里,或许是受祖母的影响,这种所谓 “偏向”,像种下的一颗种子发了芽,一直持续到现在我仍然能够感受得到,弟弟们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计较,似乎也跟着对兄长有一份偏爱。对此,我惟有努力为弟弟们多做一些事,为全家多做一些事,为其他人多做一些事,将所受太多的爱转移一部分出去,才觉得内心里踏实一些。

祖母虽说相信命运,但她却并不以为一切皆为天数,凡事不需努力即可成功。她总说做事心要诚,命虽天定,然运可修转。三分在天,七分在人。三分不放弃,七分靠勤积。那么如何转运呢?她认准的道理就是多做善事。亲戚朋友或者邻居家有事求我父亲,不便开口,便找祖母说,都知道祖母面前好说话嘛。在当时全岛三房九楼十八沟及其他十五个屯子里,我们家是所谓家规大的人家,祭祀、孝悌、教子、交际皆有成规。祖母虽然有求必应,但替人说情也不是毫无原则,她懂得私家的小规矩要服从公家的大规矩,所以她往往会这样劝说我父亲:“你是站在头里的人,凡事都讲个规矩。要是不坏规矩,还是能少得罪一个人就少得罪一个人,能帮人一把就帮人一把吧。”我后来看过一本书,叫做《了凡四训》,对我影响很大,其中的妙处与我祖母认准的道理异曲同工。我体会,祖母认准的道理也可以做这样的解释,即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样便能“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古之人以立德、立功、立言为人生三大追求,祖母虽然没有这么大的识见,但是她教育家人从基础的事情做起,先立人后立业,倒也不失为齐家之道。

翻阅祖父祖母人生档案,我的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一张张弥足珍贵的老照片。这些老照片,每一张都一直对我产生着影响。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教会我进取。若说祖父教会我的是阳刚的进取,那么祖母教会我的便是阴柔的进取了。这些老照片,也一直对我们的家族产生着影响。若说祖父对家族的影响,是大气义气?是勇敢坚毅?是孝悌?或者都是?我说不清楚。若说祖母对家族的影响,在我看来,倒是很明确的,这就是由于她的身体力行,她一生说过最多的话在她身后成为了家训,这家训便是:“不争是争”,“让人不算欺,背后得便宜”。这家训与《易经》所言“敬之无咎”言不同理相通,其言虽浅,但其义宏深。

祖父于一九六六年去世,享年八十一岁;祖母于一九八五年去世,享年八十五岁。祖父祖母生二子四女,膝下孙字辈有九,外孙辈一十有七,重孙辈有八,重外孙辈二十有五。老树不朽,枝繁叶茂。

行笔至此,凭窗远望,我仿佛又看见那“永远的风帆”了,正行驶在云蒸霞蔚的天海间。这家族的风帆,将把我们引向何方?人生茫茫,谁助划桨?黄海之水,浩浩汤汤,源远流长,壮烈,柔美,形显,神藏,“致吾知于无央”,“充吾爱于无疆”。这深厚且宽广的黄海哟,正翻起滔天的巨浪,在与岸相撞的刹那,在与帆相拥的瞬间,一次次发出轰然的声响。这是大自然发出的生命的礼赞!这生命的赞歌,在我的心中久久回荡……

哀思生命散文 沉痛悼念邻居嫂子

哀乐声声,又一个人命归黄泉!可惜最要好的邻居家的嫂子走了,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二00九年七月初八这一天,生命走到了48岁的终点。慨叹岁月匆匆,慨叹人生短暂,慨叹生命如此脆弱,慨叹关爱生命,善待自己,就是对家人、亲人、友人最挚爱的表现!

看到父女抱头痛哭,看到亲友泪水连连,看到凄惨痛苦的场景,面对生离死别的场面,我们再度对人生、对生命深刻思索,人要对自己负责任,才是对家人最大的负责任,才是对亲人、友人、社会真正的负责任!

嫂子那盈盈的笑靥一直浮现在眼前,听着揪心的哀乐,看着跪在灵前烧纸的哭成泪人的嫂子的爱女雪儿,我阵阵心酸,泪花串串流出眼帘。忘不了林荫路上的次次漫步,忘不了家属楼下的回回调侃,忘不了同游北京、长白山的朝朝暮暮,忘不了知心的促膝长谈。

由于工作繁忙,不能与嫂子常见面,但深爱嫂子一直在心间。敬重嫂子的为人,钦佩嫂子的坚强与乐观。她一向节俭,从不肯乱花一分钱。身体不好,做过多次手术,16年前做过心脏手术,近些年又做过甲状腺瘤手术、静脉曲张手术,然而带着多病的身躯,却一直经营着一个小店,每天靠药物维持,劳累过度,身体透支到极点,我常常批评她:你是舍命不舍钱!

我曾劝过她:就一个女孩,况且孩子已经参加工作,家里又不缺钱,没必要那样拼命,把小店出兑,或者聘人管理。因为生命有限,每个人都逃不过人生的终点,所以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我们应该享受生活,享受生命的过程,愉快的安享余年。把一切看轻看淡,让心情快乐,让心态达观!

不知是我的话奏效,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她的小店兑给弟弟,看她衣着入时不少,有时散散步,有时聊聊天,有时到菜地转一转,看她生活的悠闲,我以为她的观念真的有很大的转变。看在眼里,喜在心间。

8月3号,离现在只有20多天的时间,我们一同游览长白山,登到山顶,她很困难,几次次服用心脏病药,用顽强的意志登上山顶,一览天池的壮观!我们观赏长白山瀑布的壮美;我们惊奇浮石林峻石的伟岸;我们品尝温泉煮熟的鸡蛋;我们享受泉水的清冽与甘甜。我们在温泉中沐浴,一池的姐妹,喜笑颜欢,我说真好玩,犹如九天仙女下尘凡。没成想她抛下夫女,独返九天。

我们这里一直干旱,今晚却阵雨连连,大地含悲,苍天垂怜,嫂子恩德光照日月,嫂子恩德感动上天。

嫂子一路走好,愿往天堂的路上一路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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