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年陪你到老
文/蔺亚飞
对于阿莱的记忆还停留在很久以前，他离开已经很长时间了，对于出生在80后的我们来说，所有的感情似乎已经被这个物质化的社会腐蚀了，只是偶尔静下心来便开始想他们，想我们的以前，有人说，总是怀念以前只能证明现在活得不如以前，我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对还是错，我没有心情去研究。
我和阿莱有共同的爱好，就是文学和艺术，用阿莱的话说就是艺术是他女朋友，是他追求美的极限，文学是他妈，给他精神的支柱，我当时笑他打的什么破比喻，阿莱说，我觉得这比喻挺好啊。我就无言了，最看不惯他那副自恋的样子了，有时候他想起一两句精辟的话大半夜十二点就给我打电话，常常搅得我夜不能寐，白天无精打采。
我说阿莱，你他妈大半夜不睡觉找别人谈去，别跟我扯。我刚梦见和美女办坏事呢！他在那头嘿嘿直笑，他说，你也知道我们身边的人一直把我们当怪物，谁跟我扯啊？只有咱两志同道合，有共同语言，古来圣贤皆寂寞啊，悲哀啊！他就是这样一直臭美的把自己当圣贤的人，我知道他有理想，他的理想是将来出一本文学和艺术混合的书，再拍一部属于自己的电影，很多人都不理解他，甚至讽刺挖苦他，说他白日做梦做的还挺像，他全然不在乎，他对我说，对他们那帮井底之蛙他只能保持沉默，跟他们谈理想和艺术简直就是对牛弹琴，那时候我想，他终究存在于自己的世界，只是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打着文学和艺术的幌子背地里搞见不得人的事的人，他说那是对文学和艺术的侮辱，他就这样痴心的像我刚开始追求初恋女孩一样追求着精神世界。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因为我见到的总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什么都说，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人文百科，中间至男女关系，左右至女性生理，他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说，怎么说起什么你就懂什么呢？他说，这就是天才，什么叫天才？就是我！
我说，天哪！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他装出一副悲哀的样子说，没人爱我就不许我自己爱自己啊？你什么用心啊？我无语！
我和阿莱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蹲在街上看美女，他说，咱没钱去找小姐，看看免费的美女总不是罪过吧？我还能说什么啊？有穿着特别暴露的女孩走过的时候，阿莱斜着眼睛看人家走出老远然后回过头来跟我说，那个绝对不是处女！
我说你怎么知道，你还能看透不成？他说，你笨啊？你看她穿那么短的超短裙，底裤也是蕾丝的，处女哪里敢这么穿啊？会跑风的！我做个晕倒状，我说我靠，敢情你爬人家裤裆底下去看了？好无耻啊你！
他嘿嘿一笑说，你太低俗了，把我这样未来的全能人想成什么样了？刚刚她走过的时候起风了，刮起裙子我只是不得已才看见的！我说你他妈狡辩，你不看人家人家就是脱光衣服你也看不见，他就露出尖尖的虎牙嘿嘿直笑。
有人说，两个寂寞的人走到一起就会变成两个无聊的人，我想我和阿莱就是这样两个人，我们一起大呼小叫，谈天说地，说着说着就会同时停下来，不知道说什么了！像过期的黑白电影忽然卡住，戛然而止，我害怕这样的画面，我喜欢阿莱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乎的处世态度，所以我喜欢和他一起静静度过每一个无聊的日子。
对于爱情我们似乎只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的恋爱观念很模糊，阿莱说，以后他找个城里的女朋友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然后去乡下找个老婆好好过日子。我说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觉得乡下的女孩比城里的女孩现实吗？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爱情这个东西毕竟不是水中月镜中花，它还需要油盐酱醋，面包房子来装饰，那时候我真想砸开他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去找阿莱的时候时常会看见他爬在桌子上写东西，表情认真而严肃，这个时候我一般是不打扰他的，只是坐在旁边看他一会伏案疾书，一会又咬着笔杆沉思，一会又挠头抓耳，仿佛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这样从中午一直坐到晚上而浑然不觉，说实话，这个时候我是感动的，我知道他是真的在不停的追求着自己的理想。
他旁边放着厚厚一摞稿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我知道那是他的心血，我看过他写的东西，他每写完一部便一定兴高采烈的拿给我看，让我给他提出公平的评判，他知道我从来不会拍他马屁，他也知道我说话一定一针见血，有时候他和我说话说着说着灵感来了撒腿就跑了，扔下我不知说什么，张着嘴张了半天出来一句，靠！这么疯狂！
阿莱除了喜欢写作和摄影之外，他还喜欢音乐和种花，他家院子的前前后后都被他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话，姹紫嫣红，花香缭绕，他说种花也是一种艺术，花都是有生命的，它们能感觉到你对它们的感情，如果你抚摸它的时候不带感情它很快就会枯萎，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嬉皮笑脸，一脸的严肃，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我没试过，不过我还是相信他。
他喜欢在夏日的夜晚坐在花园子里拉二胡，那把二胡是他爸爸活着的时候拉过的，他拉二胡也是他爸爸的教的，那个时候我就坐在他家的房顶上看他坐在那拉二胡，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一种朦胧的凄凉，加上二胡忧伤的旋律，听的人心里怪难受的，我从来不知道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事，在他大声说话大声笑的时候我看见他闪烁的目光，还有二胡里那种透着思念的旋律。我一直没有问过，我觉得没必要，他不想告诉我的事我问也白问，他想告诉我的事，我不问他也会滔滔不绝的告诉我！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他家的房顶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说你还记得程静吗？我忽然想起了一张脸，黑长的头发，麦黄色的皮肤和清澈的眼睛，一直低头走路的背影，耳朵里插着耳机的落寞，她是我和阿莱的初中同学，那个女孩似乎不合群，一直独来独往，不是抱着一本书在校园的松树下发呆就是戴着耳机在校园游荡，眸子里参杂着说不清忧郁，那个时候我和阿莱就躲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偷看她，每次看她阿莱从来不像评判别的女孩一样评判她，一反常态的安静，我知道阿莱喜欢她，只是我知道阿莱也有个毛病，对于他不喜欢的东西他一直说多多多么喜欢，并且发挥长篇大论和唾沫星子，但是对于他喜欢的东西他从来是只字不提，所以阿莱从没提出过他喜欢那个女孩。
对于这个女孩很多人不了解，不知道她的一切，只知道她叫程静，是从城市里来的，因为她几乎没有朋友，经常保持沉默，所以我们无从了解，只知道她写的一笔好文章，喜欢看书，喜欢听音乐，喜欢拿着相机拍照。我记得阿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文学和艺术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受她的影响！阿莱忽然提起她我知道他一定想告诉我什么！
果然阿莱喝了一口酒说，我喜欢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喜欢着她。我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我知道阿莱喜欢她，我也知道阿莱是个执着的人，这么多年他就我这么一个朋友，可以看出他有多执着了，所以他一直爱着那个女孩我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心里稍稍有一点点的疼，不知道为什么？
阿莱说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吗？
我说初中啊！你考我记忆啊？阿莱摇摇头说，不是，八岁那年！我忽然就长大了嘴巴！阿莱继续喝了一口酒说，八岁那年我去城里的姑姑家，我姑姑家在火车站那里，我下了火车就见了她，她抱着一个布娃娃像木偶一样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拉着，脸上留着泪痕，我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看了她很久，想和她一起玩，想让她开心，这是我八岁时候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时隔这么久我还记得很清楚，她家住在我姑姑家对门，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爸爸跟着别的女人走了，那个时候我就爬在姑姑家的窗户上看她，她妈妈坐在院子里不停的洗着衣服，她一直抱着那个布娃娃静静的坐着看她妈妈洗衣服，我曾经无数次想溜出去和她玩，但是姑姑不让，我回来的那天我看见她妈妈拖着她的手沿着铁道一直走一直走，她就那样跟着她妈妈一直走一直走，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真像在画里见过的画面，以至于很多年后我还记得那一幕。阿莱喝了一口酒，他的神情很漠然，但是我看见他的眼睛潮潮的，我从来不知道在他的心里还有这么一段记忆，我知道与爱情无关，那是属于童真的记忆，以至于他在初中遇见她的时候一直抱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后来呢？我说。
阿莱说，后来我又去过几次，可是她们已经搬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直到上初中的时候才重新和她见面，后来的事你都知道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喜欢她呢？我说，阿莱摇头苦笑了一下说，你也看见了，她那个样子，能给我机会吗？
我说你没试过怎么不知道没有机会？她只是孤单！只是害怕接触别人！我忽然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阿莱怔怔的看着我，良久他才说，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喜欢她对吗？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承认，也不否认，阿莱说，其实我早就该知道你也喜欢她的，那时候你看她的时候目光远比我温柔。
我忽然没有话说了，短暂的沉默，阿莱说，我们都是傻子，明明喜欢她，可是不敢说出来。他猛灌了一口酒，呛得眼泪直流！
我没有告诉阿莱，其实我曾经试图走进那个女孩的心，因为当时年纪少，对于感情很模糊，只是她那张脸和那双眼睛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闭上眼全是她落寞的身影和忧伤的表情，一刻看不见她的身影便会感觉心里空虚的难受，烦躁不安，她就像病毒一样注入我的心里，让我不能自拔。我常常摆脱阿莱一个人跟着她走老长老长的路！只是为了多看看她的身影。
终于有一天，她回过头看见了我，我忽然不知所措，脸像被烙铁烧过一样发烫，她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我傻傻的跟着她继续往前走，走到一条河边的时候她终于停下了，坐在一个石头上出神，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坐在了她身边，我们就这样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但是我心里却特别安静，一直到夕阳快落下的时候我才说，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孤单呢？
她回过头伤感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张大了嘴巴，像雕像一样站在那看着她慢慢消失在夕阳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不会说话，原来她是个哑巴！我心里忽然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原来她就是这样度过了童年少年的时光，原来她是这样害怕和别人接触，原来她就是这样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原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活在她自己的世界。原来她是这样的孤单！
从那以后我发现她见了我总是躲躲闪闪，回避着我，我依旧跟着她，依旧和阿莱看她，可是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们之间不是秘密的秘密！连阿莱也没告诉，这件事就这样烂在了我的心里，一直到毕业。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偶尔还会想起她，她的眼睛，她的背影，她走路的姿势！我知道，她是我青春路上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
阿莱说，我在城里见过她了，我在公车上的反光镜中看见她的，我急忙跳下车，但是下了车之后她就不见了！我摇摇头喝了一口酒说，也许是你思念过度看花了眼了。
他说不是，他不会看花眼的，她的一举一动我都很熟悉，我知道就是她，那个背影，永远不会变...
我就和阿莱这样在他家的房顶上坐了整整一夜，说了很多很多话，他家的院子里到处扔的都是啤酒罐子，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这么能喝！
此后的日子依旧重复着，阿莱依旧为他的理想拼搏着，我也为他加油助威外加宰他一顿打打牙祭，只是谁也不提那天晚上说过的话，我们都知道我们都害怕那样的空虚和思念。
我说阿莱，你写了那么多东西了什么时候发表啊？阿莱忽然愣住了。他说，我写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啊？这真是个问题，我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去发表呢！
我说，这些经典的著作要是就这样像废纸一样放着岂不是文化界的损失，你要是不出名岂不是埋没人才！阿莱裂开嘴笑了笑说，你知道就好了，顺其自然吧！要是真的有一天我走了狗屎运出名了，也许你还会不理我了呢！
我说，什么呀？你要是出了名我就好好宰你一顿，记住不再是杂酱面了，是海鲜！阿莱裂开嘴笑的那阴险，嘿嘿！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或者一辈子，可是世上的事情永远不会按着你想象的情节发展！
阿莱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他在城里的串串香喝酒，让我去，我听见他的语气很急躁，于是急忙坐车去了。
在串串香烧烤店门口我看见阿莱端着啤酒杯子猛灌，桌之上已经有很多空了啤酒瓶子，我走进去夺下他手中的杯子，他抬起头，满满倒了一杯给我说，来，陪我喝酒。我没动，我看见他的眼睛红红的，我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伸手拿过来一饮而尽，我说，你他妈有什么事就说，玩什么深沉？阿莱看了看我，我看见他的眼中有液体在浮动，忽然心里生疼生疼的！他拿起酒瓶子对着嘴就开始灌，我没有去抢，我也开始灌，一瓶接一瓶，好像跟这些啤酒有仇似的，一打啤酒喝完，我拉着他出了串串香，一出门他就蹲在路边不可抑制的狂吐起来，吐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直流，我拉起他，他说，我看见她了，我真的看见她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我说，你他妈窝囊，看见了为什么不去表白？为什么躲在背后喝苦酒？你是男人吗？
阿莱蹲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说，我真的没有勇气向前，看见她那双眼睛我的心就开始颤抖，我就开始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是就是害怕看见她的眼睛，可我又强烈的思念她！
我拉起阿莱，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你去死吧！你真窝囊！你就这样爱她又逃避她一辈子吗？你对的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心吗？我吼着说完之后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阿莱怔怔的看着我，我拉起他说，去吧，告诉她，你喜欢她，你爱她，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机会，相信自己，你只是害怕破坏你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不能一直活在梦里，你必须面对现实！
阿莱的脸上已经开始被泪水蔓延了，他说，你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她在做陪酒，就是小姐！他吼着说。
我愣住了，什么感觉，好像喉咙里卡了鱼刺，下不去，也上不来，我盘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问他，你爱她吗？在乎她吗？如果爱她，无论她作什么都没关系，因为你爱她，如果你不爱他，就忘了她，不要再折磨自己！阿莱没有丝毫犹豫的说，我爱她，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单纯的爱她，爱她而已！
我笑了，我放开他的肩膀说，去吧，我相信你！阿莱大步的向“梦幻”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短暂的失神，阿莱，你一定要幸福！
我接到阿莱电话的时候只听见一句，阿峰，你快来..就没声音了；我发了疯一样向梦幻跑去，整个场子被狂躁的音乐包围着，乱成一片，有人在尖叫着往外跑，我看见阿莱和几个人在打架，他的身上已经被什么液体浇湿了，用力的往对方身上招呼，他的脸上鼻子上到处流着血，他手里拉着像雕塑一样的麻木的程静，我跑过去对着一个黄头发的家伙脸上就是一拳，又狠又中，那帮人彻底被惹怒了，啸叫着举起啤酒瓶疯狂的砸了过来，我的脸上头上，到处火辣辣的疼，手臂上被玻璃渣子划了很深一道口子，我无暇顾及这些，拉着阿莱和程静就往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阿莱忽然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我回过头才看见，他肚子上插着一把刀，血像水一样流了出来，染红了原本很红的地毯，程静依旧像雕塑一样站着，我吓坏了，抱着阿莱的头用手敷在他伤口上，那帮人看见春这么大乱子纷纷逃窜了，我抱着阿莱不知怎么办，不停地说，你怎么样？怎么样？然后对着看热闹的人群喊，快叫救护车！快啊！那些人急忙回答，叫了，叫了！
我说阿莱，你挺住，救护车就要来了，你一定要挺住！一定...阿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开始发白，我抱着他不停的颤抖，他的手还拉着程静的手，阿莱说，阿....阿..峰，我好冷...好冷，我脱下衣服盖在他身上，他的手开始越来越冰凉，程静忽然放开他的手哭着跑了出去，阿莱的手抬了抬终于滑了下去，我抱着阿莱猛烈的摇晃，阿莱..阿莱..你不可以死..不可以...你死了谁照顾程静？谁陪我喝酒？谁和我谈文学和艺术？阿莱...阿莱...我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在了阿莱的脸上，手臂上，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了，他再也听不见我的话了，他死了！离开了这个他喜欢的世界！离开了程静，也离开了我。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活在阿莱离去的阴霾下，有时候经过他家的时候仿佛依旧可以听见他拉的二胡，有时候静下来的时候耳边会想起他的长篇大论！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他活在我的心里。
他写的小说我全部拿了回来，最上面的是他最近写的一部，名字是《从童年陪你老去》，我知道，这是他写给程静的，写给我的，写给我们那段青春记忆的！
再次见到程静是在精神医院，我隔着窗户看见她卷缩在墙角，眼睛里一片空洞，神情麻木的似乎一个永恒的雕像，她已经忘记了一切，不会再有任何疼痛，希望她可以再次重生！
走出医院的时候，树上开始往下掉大片大片的叶子，原来已经秋天了，心里忽然十分寒冷！我望着长长的马路，仿佛看见两个少年蹲在街边评论着过往的女孩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