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母之间的小故事

2016-11-09

与父母之间的小故事 1

花花绿绿的瓶子,让正在自行车上疾驰的妈妈迅速地停下脚步,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啪”的一声,所有的图案便全变得模糊不清,易拉罐在妈妈的脚下被踩成一个压缩的柿饼。妈妈弯腰喜滋滋地捡起来,满脸春风地将它扔进自行车的前货框里。

妈妈的这套动作完成得如此娴熟,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每天练习的频率。越是这样想着,就让我越是大为恼火,不曾指望有一位在人前人后“金光闪耀”的妈妈,但我也不愿意让人指着自己的背影悄悄嘲讽我有一位“捡废品”的妈妈啊!

渐渐地不和妈妈上街,不和妈妈走在一起,住在妈妈为我搭建的安乐窝里我自由自在地生活着,易拉罐的声音永远消失在耳膜之外了。

没有想到,我会再一次与它相遇。

十八岁那年,远在另一个城市求学的我突然遭遇“麻疹”的侵袭,高达四十二度的体温让我心电图失控,口吐鲜血,两眼几乎失明。躺在病床上,死神离我仅一步之遥。我喃喃地叫着:“妈妈,妈妈,你送我去北京医治吧。”对生命的渴求,让我想要死死地拽住她的双手,不舍得松开。等坐了几天火车的妈妈匆匆赶到医院,踉跄着跃入视野的时候,我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妈妈抓住我的双手,深深地放在怀里:“孩子,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就是砸锅卖铁,我也送你去最好的医院,治好你的病啊!”

昏黄的灯光,寥寥可数的人一一散走之后,妈妈扶着我说:“今晚回不去了,我们找家旅店住宿吧!”在长长短短的小巷里来回询问,旅店女老板刻薄的眼光让我渐渐心浮气燥,妈妈说:“我再问这家,如果还是这样贵,我们就回到起初第一家吧,只有那便宜。”我点点头,然后就在此时,我看到了熟悉的一幕,深更半夜里,“啪”的一声,妈妈弯下腰捡起那个“烂柿饼”的易拉罐,放进了口袋……

我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妈妈的面前,抓起她的口袋,狠狠地将那个“烂柿饼”掏了出来,愤恨地扔到地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捡这玩意!”

妈妈僵立在那儿,半天没有出声,尔后将我拉进最后那家旅店,没有问价,直接住了进去……

一个废旧的易拉罐送到废品收购站是五分钱一个,妈妈平均每天能捡二十个易拉罐,一个月三十元钱,那几乎是妈妈一个月的生活费。

妈妈一个人开着一个豆腐作坊,凌晨两点起来磨制豆腐,四百元钱的月收入。那个钱是不能随意花费的,四百元,那是当年的我,一个学子的普通开销。

四年学习,妈妈没有买一件新衣,不忍奢侈地多吃一餐肉,仅仅将散落在大街各个角落的易拉罐随意地捡起,卑微地生活着。

知道这一切,我已经大学毕业了……

与父母之间的小故事 2

我快三十一了,刚买了房子。有了新房后,相恋六年的女友终于和我商定了婚期。说来惭愧,买房的钱绝大部分是女友家出的,她本来态度一直很强硬,说等我挣到买房的钱后才跟我结婚。前不久在她父母的资助下,我们终于成了有房一族。

婚期定好后,女友和我商量,说是要请我的母亲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没吱声。

不是我不孝顺,我和母亲实在是亲热不起来。我的老家在一个偏僻的山村,父母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母亲二十九岁时才有了我。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三天两头上医院,记忆中每次母亲背着我去看病时都会跟父亲争吵,原因就是父亲将存在罐子里的钱拿去买酒喝了,母亲没钱给我看病。次数多了,两个人慢慢由争吵变成了打架,最后母亲提出离婚,父亲当场答应了。

我那时是一心想跟着母亲的,但半个月后,母亲突然不争我了,收拾了几件衣服,回外婆家去了。不久后,父亲出门打工,将我带在身边,母亲和那个小山村渐渐淡出了我的记忆。在我二十岁参加工作后的第四年,父亲因为嗜酒如命,得了胃癌,我花光了所有的钱也没能留住他的命。

我原本不指望父母亲能给我留点什么,父亲走了,母亲没消息,我也不打算去打扰她的生活。可是两个月前的一天,素不相识的舅舅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陪母亲来城里的人民医院看病,叫我无论如何都要去见见她。我来到人民医院,到了约定地点,见到了陌生的舅舅和完全没有印象的母亲,我完全张不开嘴,母亲倒是没有流露出陌生感,见到我又激动又惊讶。

她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声音非常沙哑。舅舅告诉我,母亲嗓子不好,她一直不当回事,这次严重了,才来城里看。舅舅几次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被母亲制止了。我猜想他是想让我这个做儿子的给点钱看病,所以也没有深问。我客客气气地请两位老人吃了一顿饭,和他们聊了会儿天,送他们回去了。从舅舅口中我知道母亲和父亲离婚后,一直待在外公外婆身边,没有再嫁。

回家后,我将这件事给女友讲了,并推说母亲身体不好,不能出席我们的婚礼,可女友一声不吭,陷入了沉思。我以为她心里动摇了请母亲来的念头,赶紧趁机劝说道:“参加婚礼的客人见我突然冒出个又老又土的娘,一定很惊讶,到时候我的脸往哪里放?再说她从来没有尽过抚养我的义务,为什么我一有喜事她就出来了?”我的话刚说完,女友就生气了,拿出电话非逼我立马打给母亲,当着她的面邀请母亲来。我被逼无奈,只得打了。电话是舅舅接的,我请他转告母亲我的邀请,舅舅很激动,一口答应了,说我婚礼前一天,他会亲自把母亲送过来。

晚上我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很激动,在电话那头沙哑着声音跟我说,她很高兴我能邀请她参加我的婚礼,但是她不能来了,上次来城里因为晕车,回家后很多天都不舒服。我心里暗自高兴,一口答应下来,并打算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女友。

很快,我们订好了酒店,安排好了一切。离婚期只有两天了,女友布置好了新房,并将客房也铺上了崭新的被褥,说这间屋子让婆婆住,我闷着不吭声。第二天,女友早早催我去车站接人,我这才一拍脑袋说我忘记了,母亲曾经打电话说怕晕车来不了。

女友显然对我很不满意,硬拉着我要去老家将母亲接来,我觉得女友不可理喻,于是两个人吵了起来,最后女友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你知道咱们买房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吗?不是我妈给的,是你妈偷偷塞给我的!她不想让你知道!我不肯收,她都快跪下来哭着求我了。我当时就想了,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她老人家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件大喜事,说什么也得请她来参加!以后让她跟我们一起住,我们养她!”

我惊呆了,问这是怎么回事。女友告诉我,半年前,母亲找到我女友,亲手将一张存有二十万元钱的存折给了她,说这是做母亲应该为儿子付出的。母亲还说她知道我女友和我相恋六年了,是个可靠的女孩,怕我不要她的钱,这才找到女友,嘱咐女友先拿去买房,别让我知道。

在婚礼前一天,我和女友一起回到了多年未回去过的小山村,找到了舅舅家。舅舅很开心,赶紧拉着我俩进屋,他朝屋里喊了几声,却不见我母亲出来,舅舅说:“刚才还在呢,一定是知道你们来了就躲起来了!你们先坐吧,我去找找看!”

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见了我要躲起来,带着疑问等了很久后,舅舅独自一人回来了。他说母亲是存了心不让我们找到,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我疑惑地问舅舅为什么,舅舅点燃一支烟,坐下来对我们讲了母亲的事。

母亲没文化,还有点迷信。当年她和父亲争我的时候,到街上的算命先生那里为我算了一卦。当时算命先生说,母亲是属虎的,我属羊,我跟母亲在一起,是羊入虎口,相克;我小时候经常生病,就是最好的证明。母亲这才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她便不再和父亲争我,惊恐地收拾包袱离我而去。

后来她托人千方百计地打听我的消息,得知她离开后我没病没痛,这下更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了。母亲成天待在家里,因为思念我而号啕大哭,她声音清脆、嗓门儿极好,哭得外公外婆心里跟猫抓似的。外公给她介绍对象,她不理不睬只顾哭,终于激怒了外公,说她成天跟哭丧似的,人家哭丧还能挣钱,她一直哭只会给家里带来霉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母亲第二天竟然去了村里的丧葬礼仪队,做了一名职业的哭丧者。或许是母亲思念我太深,或许是觉得自己命苦,母亲每次哭丧都伤心欲绝。她的哭声感染了亡者家属,大家也跟着哭起来。慢慢地,母亲竟然成了山村里小有名气的哭丧者,她也因此有了比较丰厚的收入。在这些年里,母亲因为用嗓过度得了咽喉炎,嗓音又沙又破,舅舅就劝她别干了,说她的钱足够养老了。

上次母亲生病去医院拿不出钱,舅舅这才知道她将钱全部拿给我买房了,他约我出来,想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被母亲阻止了。

我想着母亲身穿丧服哭倒在别人灵前,不由得悲从中来,我想,我一定得等到我的母亲,让她参加我的婚礼。

掌灯时分,母亲悄悄回来了。一进门她就压低嗓音问舅舅我们是不是走了,我和女友从里屋出来,母亲显然吃了一惊。我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叫了声娘,哽咽着对她说:“娘啊,没有您,我到哪里去拜高堂?”

母亲慌乱地摆手,说她去会给我们带来晦气。我们左劝右劝,迷信的母亲就是不听,眼见无果,我硬着心肠说:“那好吧,你不来,我们婚也不结了,回去后就将房子卖了,把钱还给你养老。”

母亲急了,沙哑着嗓子说:“儿子,你是不是觉得那钱也晦气?那钱我是冲过喜的,哭一家所得的钱,拿到一家办喜事的人家去换,就能冲喜。为了那些钱,我这二十多年不知道跑破了多少双鞋,你可不能不要!”

母亲的话让我心如刀绞。在我和女友的坚持下,母亲终于同意连夜和我们一起回城。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拜高堂的时候,母亲穿了件枣红的外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和妻子朝她三鞠躬时,她喜极而泣。我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小时候在老家听过的一首《哭娘》:

抬头看我娘,脸已黄,发已苍。娘这一辈子,不喝辣,不吃香,不穿好衣裳,心思全在儿身上。

大喜的日子,我想忍住眼泪,却不知不觉间泪已成行。

与父母之间的小故事 3

我的父亲就是做豆腐的,人称“豆腐匠”。

在我们家乡,起得最早的是鸡,鸡叫几遍后,太阳才慢慢地升起来,日出而作的人们才陆陆续续地离开温暖的被窝开始一天的劳作,而在我们家,起得最早的永远是我的父亲。为了赶上人们早上做菜,为了有时间白天出去叫卖,做豆腐的永远要半夜就起来,等到鸡醒了开始叫时,他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等到我们起来时,院子里已经飘满了豆腐的馨香,一些买豆腐的人已经来光顾了。

人们看到的是又干又薄的,金黄喷香的干豆腐,而从黄豆变成豆腐的复杂而辛劳的过程,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在人们的梦乡中进行的。父亲的工作永远是寂寞的,陪伴他的永远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和那头围着磨道转的忠实的毛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人类的正常的生物钟,梦乡中的被窝对人的诱惑不次于美酒佳肴。我偶尔几次有事起早,母亲叫了好几遍,都不愿意起来,那热乎乎的火炕,温暖的被窝,好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而我的父亲从二十几岁起,直到现在年近半百,每天都是半夜就起床,此中的辛苦可想而知了。

能起早,对做豆腐的人是第一个考验,如果经受不住这个考验,就没有资格做豆腐匠了。其实这样还远远不够,除了起早之外,做豆腐这个活的单调、劳累也是一般人忍受不了的。做豆腐的第一道工序就是磨豆浆,煮豆浆,过包。所以要把这三个活算一道工序,是因为这三项是同时进行的。一边是一盘石磨,一头毛驴在不停地围着磨道跑,随着磨盘飞转,乳白色的豆浆汩汩流出。另一边一口特号的用来熬豆浆的大锅,锅旁边一口大缸,上边挂着由一个粗大的十字架吊起的用细纱布做的用来过滤出豆渣的豆腐包。这时父亲要同时照顾到三个方面,那边磨盘上的豆子少了要及时添上,磨盘下面的盛豆浆的桶满了要及时提起来倒入锅中。这边要看着那口大锅,没开时要加火,开了要即时撤火,掌握火候是很关键的,火小了,锅开的慢,浪费时间,火大了,就要糊锅,这样会影响干豆腐的味道。熬好了豆浆要一瓢瓢地舀到豆腐包上过包,豆浆滤到大缸里,渣滓多了,就要用沉重的豆腐夹子用力夹,以便把浆汁滤尽,再把渣滓舀出来留作喂猪的饲料。这时的父亲像娴熟的架子鼓的鼓手,锣、鼓、镲一起来一样,添黄豆,提浆子,熬浆子,舀浆子,过浆子,倒渣滓,演出了一出热闹的豆腐交响曲。这段交响曲要持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曲终了,父亲早已经是筋疲力尽,腰酸背痛了。然后是往浆子里点卤水,把豆浆变成豆腐脑,这是个技术活,不用什么体力,父亲可以借此喘息一下。然后还有很多烦琐的活,才能做出豆腐来。

做豆腐的艰难还不止于此,豆腐坊的劳动环境的恶劣,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无论冬夏,豆腐坊总是蒸汽的世界,那口熬浆子的大锅放出滚滚的蒸汽,把不大的豆腐坊变成了桑拿浴室,爸爸就天天在那里洗桑拿了,汗水和蒸汽水混到一起,衣服都可以拧出水来。夏天还是好的,尽管夏天的闷热潮湿让一般人受不了,但也就是热,就是大汗淋漓罢了,湿透了的单衣换起来也很容易,到了冬天,就更遭罪了。黑龙江的冬天,滴水成冰,人们要穿上厚厚的棉衣棉裤,但干起活来身上会出不少的汗,再加上豆腐坊里的滚滚热气熏着,爸爸的棉衣很快就湿透了,然而等煮完浆子过完包,屋里就会突然冷下来,再时而出去干点啥,衣服的外面很快就冻成一个壳,这时父亲就像穿了一身盔甲,只有身体的热量去把冰融化,可想而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啊。尽管父亲的工作都是在半夜三更完成的,多在我的梦乡里,但由于天长日久,我总有机会看到父亲的劳作,父亲在豆腐坊忙碌的身影至今还时时在脑海浮现,其中最难忘记的就是父亲穿着冰冻的盔甲走路的情景。那是严冬的一天,我感冒了,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了一会早早就醒了,于是我好奇地想出去看看父亲做豆腐,刚一出门,一股刺骨的寒风袭来,是寒冷的西北风,我打了一个冷战,一轮圆月洒下清冷的光,稀疏的星星,在寒风中眨着眼睛。我刚刚走到豆腐坊门口,就看见父亲出来干什么,我就看父亲走路的样子很特别,胳膊腿都很僵硬,走路时还刷刷的响,我就赶紧上前去摸爸爸的衣服,才知道外面结了一层冰,里面都是湿的,我说这衣服这么湿外面都冻冰了,多凉啊,还不赶紧换一件啊!父亲笑了,天天这样,哪能换得过来啊,再说也没有时间换,这里离不开人,这样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凉了。他赶紧催促我,你来干啥啊,天这么冷,快回屋里去吧。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冷的打寒战,父亲穿着湿透了,外面还冻着冰的衣服该怎么样呢,我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泪。

这样的单调、腻烦、劳累艰苦的活计,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周而复始,父亲就这样从刚结婚时二十几岁的英俊的青年坚持到现在年近半百,他几十年的美好岁月都交给了豆腐,至今乐此不疲。当然,豆腐也给了他丰厚的回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已经成长起来的女儿。父亲钟爱着他的豆腐,更爱他的女儿,看到女儿一天天长大,特别是考上大学时,父亲的喜悦是难以言表的。

我喜爱豆腐,更敬爱我的父亲,我不能像他那样做出美味的豆腐,但我要像他那样的执着、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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