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散文随笔
乡村里还有平整的稻田,老黄牛在田里干活。这黄牛虽然没有荷兰牧场的黑白花牛漂亮,但是它却很勤劳,和家乡里的人一样。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乡村散文随笔,供大家欣赏。
乡村散文随笔:乡 村
对于乡村,我已是很陌生了。乡村已在遥远的回忆里写成了一本厚厚的日记,也许会在多少年后浮满岁月沉积的灰土。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晶亮的日光灯下,在迷彩的霓虹灯下想起颤颤抖动着烛火的乡村了。
每逢独处夜窗,仰头凝视之时,我便试图忆掘那潜伏在心底的美丽的乡村,悄悄地想起年轻的妈妈在霞迹消失后悄悄点燃的乡村,然后慈祥地静静地注视着我的背影。我很后悔,我从未凝望过那印在雪白墙上的充满着爱心的投影。如今,在那情节之外的回忆只能成为一种永远也不会完整的思念和那残缺而遥远的呼唤了。
多少年迢迢旅步,仍不能踏响乡村那句深深的叮嘱,只是每每疲惫地躺在床上,丢弃那射满现代光线的夜晚,在宁静之中,才猛然感悟那闪在年轻妈妈期盼里的乡村和烛光,而我终不能在日夜操劳的额前抚平妈妈深积的皱纹。
想起那微微簇动的乡村,便满心谦疚。美丽的乡村也许就是我寻找千遍的残梦吧,不然乡村何以会常常在我阴湿的天空燃起一种莫名而晶亮的召示,象一只古老而悠长的曲子,在我独处的窗下绽成美丽而忧伤的青果,让我轻轻咀嚼出不容责怪的遗忘了的自然过程,然后燃起信心倍增的热血启迪……
呵!那愈来愈被城市人遗忘的乡村,总是在很多个夜晚,在我心之夜窗下莹莹地闪动……
乡村散文随笔:乡村的夜
有一种说不清的理由,我对乡村的夜有着特别复杂的情感。
乡村的夜,静谧、安详。我喜欢静坐在夜里,四周一片黑暗,只剩下黑暗中的眼睛,看流萤在夜空闪烁,也夹杂着些许风声,蟋蟀弹奏着温柔的曲子。那是在很多年之后,我再次回到乡村时,最乐此不疲的事情。独自一人坐在乡村的夜里,静静地想一些事情,想自己的出生和来处,想这些年走过的路、经历的事,或者什么也不想,只听这夜的留声,听风吹草低的叹息,以及这静夜里一切沉睡,或者苏醒着的事物。我渐渐淹没于乡村的夜,成为这个乡村夜晚的一部分。
多少次了,在城市的路灯下,街灯闪烁,我独自行走,汽车呼啸而过,但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自己是走在乡村的夜里,闪烁的街灯是夜里的流萤,柏油马路恍若乡村土路,我想我一定是精神有些恍惚了,我以为我还是那个行走在乡村黑夜里的十二岁的少年。
我想那时是十二岁吧,或者更小,我提着煤油灯,独自一人走在乡村的夜里。我要到二里外的堰口村找赤脚医生谭医生,因为妈妈病了,病得很厉害。四周黑魆魆的,山脊顺着土路延伸而去,似怪兽般令人生怕。走在土路上,风从耳边吹过,呼呼作响,真害怕哪里会突然蹿出一只鬼来,似聊斋里的狐仙,让人心惊胆战。我一手护着油灯,不让风给吹灭,但这冬天的风冷飕飕的,似刀片般刮过脸颊,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头,掐灭这心里的胆怯。到堰口村的路,要翻过一座山,经过几道田埂,走过一片树林,年少的我走在路上,被黑夜席卷,落入黑夜无边的静谧中。
只有一个信念在催促着我,妈妈病了,我要去找医生给妈妈看病。这是一个怎样的念头啊,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在这暗夜里,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可以抵抗这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在田埂上行走的时候,几次差点掉进冬水田里,灯好几次被风吹灭,我得重新用火柴将灯点燃,在灯熄灭的那一刻,我冒出了一身冷汗,被黑夜吞噬。我将煤油灯重新点燃,继续前行,所有的恐惧都抛诸脑后,我只剩下一个念头了:妈妈病了,我要找医生给妈妈看病。我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我不是十二岁,我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敲响谭医生的门时,已经是深夜了,谭医生去给村里的人看病了,还没有回来。我坐在谭医生的家门口等谭医生。直到谭医生回来,一颗悬在心里的石头才落到地上。跟谭医生说明了来意,便和谭医生往我家赶。如果说去的路上充满着胆战心惊,那么回来的路上,又充满着急切与担忧。不管怎样,终究是请来了谭医生。他给妈妈开了一些药,打了止痛剂,妈妈的病情才得到了缓解。那时候,在黑夜里,妈妈显得多么孱弱,妈妈用她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什么也没有说,或者又说了什么。而我,看着妈妈疼痛,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那个乡村的夜,黑魆魆的,我是那个在黑夜里行走的少年。
于是,从那时起,我再也不怕黑夜了。
夜晚从四面八方赶来,将村子包围,将万事万物淹没,我以为只不过是大地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睡袍。后来再大一些,便会和儿时的伙伴们去另一个村看乡村电影,拿着火把,在乡村的黑夜行走,同样是冬天的夜晚,这一次,却显得那么趣味悠远。再后来,要到镇上去读中学了,要坐那一辆早班车,得早早地起床,天还没有亮,妈妈送我到车站,在黑夜里,妈妈挥挥手,送我远行。
而今的我,在城市生活,仍然保持着对黑夜偏执的热爱。
我喜欢在静夜里,读一本书,读托尔斯泰、读沈从文,我将那些细密而温暖的感受都付诸文字,将那些黑夜都写进了我生命的诗行。沈从文说,我读一本小书同时又读一本大书,我想,作为一个写作者,在黑夜里,我所领悟到的,尽被收入这本书里,那里有我的童年,有我年少的记忆,每一份记忆里,都有妈妈的疼痛与幸福。是啊,黑夜无时无刻不在编织着我生命的纹路,为了生活,我得早出晚归,黑夜也是我生命的依止。
但更多的时候,我喜欢呆在乡村,在乡村的夜里,我感觉我才是真正的我。乡村的夜,让我找到自己,让我在不论多么浮躁与喧嚣的世界里能够安静下来,能够清理自己,照见自己的内心。甚至,我固执地以为,不管我走多远,也走不出乡村漫无边际的黑夜。不管我在哪儿,我都是那个在黑夜里行走的朴实、善良的乡村孩子,每一步都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乡村散文随笔:乡村的声音
在我的记忆里,乡村从来就不是一张黑白照片。它是有声音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你最早听到的是鸡叫。此时你还在被窝儿里,鸡也在笼里。鸡嘴好像被捂着,听起来很遥远,很遥远,仿佛来自于回忆,但那的确不是回忆。因为你听一遍、两遍,甚至三遍之后,你会发现它分别在告诉你天快亮了、天就要亮了、天已经亮了,那么真实而坚定。
等鸡出了笼,站到了墙头上、树上、房顶上,那情形就完全变了。尤其是公鸡。其架势活像生产队长,威风凛凛、趾高气扬、雄性无比。其叫声也能从村西头传到村东头,再从村东头传回来。难怪人们称它为雄鸡。如果知识点儿、文化点儿,说它是高音歌唱家,那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就是帕瓦罗蒂。
母鸡则温柔多了,不那么大声,尤其是领一群小鸡玩耍、捉虫子、叨石子的时候,更更更地叫,母性极了。但它有个缺点,爱表现。做了好事、贡献,生怕人家不知道,疙瘩疙瘩地叫。那疙瘩,不就是一个鸡蛋嘛!而且,它这个缺点极易被人所利用。因为一听它疙瘩疙瘩地叫,人们就会把鸡蛋拿走,换了空蛋壳,而它自己却不知道。
鸭的叫声好像只有这么几个意义:惊慌、被追赶;兴奋、惬意——此时它们常常在水里,伸着脖子,扇着翅膀。
说老实话,鸭的嘴比我的嘴还笨。我有时憋屈,会吵架、骂人、说风凉话,讽刺挖苦,而它扁扁的嘴只适合吃面条,吐吐碌碌,一盘面条一会儿就没了。
家禽里我就说这两样吧。六畜里,我曾有一篇文章里写过猪。
猪的叫声是由它的性格决定的。平时慢慢腾腾,只会哼哼,让你急得只想照它屁股上跺两脚,但哼哼是哼哼,它也是有脾气的。它的脾气也表现在嘴上。比如,它恼了,拱你一下,你非被它拱翻不可。
下列情形猪的叫声尖利而疼痛,听起来有些吓人:饿的时候、称它的时候、拔它鬃毛的时候、拽它耳朵的时候、骑它的时候、杀它的时候……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生产队的钟声。
一个牛车轮子,铁的或钢的,挂在一棵大树上,生产队长一敲,当当地响。那钟声不算嘹亮,但能家喻户晓;不够高亢,但却能穿透人的骨髓和心灵。因为在那个年代,钟声是一种体制、一种权威、一场革命。
当然,我怀念那钟声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钟声一响,在大人们劳动、开会、批斗地主、记工分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就可以玩捉迷藏、刀鸡之类的游戏了,且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令我感动和温暖的声音更多。比如春耕时,牛把式手摇鞭子,发出的达达咧咧的声音;比如黄昏,母亲唤自已顽皮的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比如夏天,村边的小河里哗哗流水的声音;比如扬场时,金黄的麦子落地的声音……
有些声音在这里我是无法向你表述的,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比如,乡村老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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