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理想国读书笔记之三
第四卷开篇,阿得曼托斯即提出了他的反驳意见,被剥夺了私产的护卫者会感到幸福吗?苏格拉底认为理想国所追求的目标是整个城邦的幸福,而不是其中哪个特殊集团的幸福。这是毫不令人感到奇怪的,因为古希腊人有着深远的整体主义思想传统,集体利益永远大于个人利益,跟我们小时候接受的教育差不多。理想的城邦一经建立,讨论的话题自然转回到城邦的正义问题。只要城邦的统治阶级智慧,护卫者勇敢,全体公民节制,各安其位,各司其职,正义就在城邦中得到了完美的体现。接下来的大段议论,用孔夫子的话概括起来说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然后,苏格拉底就转而回答格劳孔和阿得曼托斯最初提出的问题,正义和不正义哪个更有利?苏格拉底想通过对不正义的社会和不正义的个人的分析来加以阐述。
不料,玻勒马霍斯和阿得曼托斯在下面开上“小会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第五篇就是在这种气氛下开始的。苏格拉底要求他们有什么意见大声说出来。他们强烈要求苏格拉底把有关在护卫者中间实行公产共妻和儿童公有的举措加以详细说明。首先,苏格拉底认为男女平等,不能因为性别上的差异而将女性排除在城邦的管理者之外,这倒是挺开明的。不过,“母狗”应该和“公狗”一样照顾“羊群”的比喻,总是让我们感觉有点不舒服。其次,他主张护卫者也不应当私有其家庭,而应由当局统一管理婚配问题,按照优生学的原则来进行“配对”。他同样是举例说明的,主人为了得到健康的家畜,通常要优选良种让它们进行交配,把人比作畜生还是远非我辈所能接受的。苏格拉底认为这些措施会让护卫者们感到非常幸福的,但是这些措施是否可行仍有待讨论。他通过论证得出的结论是,这一理想城邦的模型得以在现实生活中得以推行的前提条件必须是哲学家当国王,或者国王天生就是一个哲学家。只有哲学家才能透过纷繁复杂的表面现象洞察事务的本质,能够辨识“多”中的“一”,并进而指出“知识”和“意见”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智者”和大众不能掌握知识,他们只能表述意见。
第六卷和第七卷是贯通的,无法分开叙述。城邦的统治者应该富于实际经验,同时拥有全部人类美德,而哲学家正是恰当人选。哲学家热爱学习,为人诚信,克己自制,精神高尚,英勇无畏,富于正义,敏于思考,记忆良好,充满魅力。阿得曼托斯反对这种评价,他认为现实中的哲学家要么百无一用,要么糟糕透顶。苏格拉底以海船为城邦之喻说明并非哲学家百无一用,而是没有人恰到好处地去使用他们。哲学家的杰出品性导致了他们的曲高和寡,不仅无人喝彩,反而认为他们糟糕透顶,尤其是那些披着哲学家外衣的“智者”们进一步败坏了哲学家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关于“哲学家-国王”应该接受何种教育,苏格拉底指出最重要的是对关于何者为善的知识的学习。为了说明这一点,他连用了三个比喻——“太阳喻”、“直线喻”和“洞穴喻”。教育必须做到使人的心灵之眼远离洞穴中的阴影,达致对阳光下真正事物本质的透彻了解。而对事务有了透彻了解的哲学家还必须返回洞穴社会的现实,成为那里的统治者。苏格拉底对数学推崇备至,并依次探讨了算术、平面几何、立体几何和天文学。“哲学王”需要掌握的终极知识是辩证法,辩证法才能让人们真正理解何者为“善”。但是,苏格拉底却无法清晰地给出辩证法地概念以及如何达成其最终目标。
第八卷和第九卷接续第五卷中留下的话把儿,系统地论述了四种不正义的政体如何依次转变的以及与之相关的不正义的个人类型。政体类型按如下次序依次腐化败坏:贵族政体——荣誉政体——寡头政体——民主政体——僭主政体,贵族政体是最好的,其余四种是它的腐化形式。在所有政体形式中,最不幸福的个人就是僭主政体下的僭主。由此推出,正义者较不正义者更幸福。苏格拉底还区分了人的三种类型:爱智者、爱誉者、爱利者,其中爱智者即哲学家的生活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们的幸福来源于对终极智慧和真理的理解和把握。
第十卷接续第二卷和第三卷中有关诗的讨论。什么是模仿?苏格拉底以“床”为例解释说,床的外观形式、木匠造出来的床和画家画出来的床都不是真正的床,真正的床是理念中的床,余者皆是对床的本质的模仿。模仿而来的制造物与真实相差甚远,可谓弗如远甚。诗人,像画家一样,也是模仿者,他们的知识与造物者有天渊之别,即使与使用者也不在同一个量级上。诗人的本事仅在于唤起人们心中的非理性因素,搅乱灵魂的宁静,甚至腐化最高贵的人的心灵。因此,在理想国中诗人是没有立锥之地的,除非他们只颂扬至高无上的神灵和善良的人性。最后,苏格拉底简要回顾了对正义的报偿和对不义的惩罚,然后详细地转述了厄洛斯的神话故事。他的故事和我们熟悉的有关阴间的故事差不多,也有类似阎罗和判官的人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赏善罚恶,或上天堂,或下地狱,各自往生。神话故事讲完了,苏格拉底也就跟我们告别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