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性叙事散文随笔欣赏
一样东西无论充满了多么贵重的回忆,它都不是回忆的本身。珍贵的东西是埋藏在心里的。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回忆性叙事散文随笔,供大家欣赏。
回忆性叙事散文随笔欣赏:父亲的脊背
想起父亲年迈而又宽厚的脊背,我不禁潸然泪下。这么多年来,这脊背竟为一个家庭遮挡住了数千场瓢博的风雨,换来了在有限的生命里拥有和享尽无限的幸福与安宁。
小的时候父亲弯下腰来,驼着他那宽厚的脊背,他扶着我,教我学会走路。到后来他俯下身子来抱起我,那一瞬间,他用行为告诉了我:男人的脊背要承受一个家庭的负担和责任往往不止是他手上抱着孩子的我微不足道的重量。父亲蹒跚地坐下来,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我,他挺起他的脊背,若无其事地对着我笑。我知道那就是“父爱”。
也许作为父亲,更为重要的是坚强地挺起宽厚的脊背,用强笑和默默付出的方式来掩盖住心中沉重的责任感和压力感。尽管如此,这些感觉全然的是感到值得的。父亲能够通过他的脊背所能承担一个家的份量和艰辛的付出来换得美好的生活,这就让父亲变得快乐。
另外,父亲用脊背来保护我,这早已成为了一种父爱的象征。令我记忆犹新的是一次在海边玩耍时,一个大浪猛地扑过来,父亲便立马把我紧搂在他的怀中……白色汹涌的海浪让父亲一个人挺着脊背承担了巨大的风险。幸运的是,我们都得以存活,但是后来父亲感到了有些不适。
于是在我成长后发现父亲已经在一点点地老去,脸上的皱纹毫无遮掩地点缀出了他已进入了中年人的行列。他开始驼下背来,一直到后来他可能也无法再去举起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而我只知道他还在弯下他的脊背。
想到此情此景,我又幻想起当我作为父亲时的模样。也许我会有像父亲那样宽厚的脊背,但是至少我也能在我有限的时间里做着与父亲做出同样的事情。因为父亲的脊背总是能无偿地承受住一个家庭和作为男人来讲理应付出爱的责任。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便与父亲聊起一些关于人生的真谛和启示。他和往昔一样,用坚强的内心支撑起他宽厚的脊背上顶着沉重但富有责任感意识的头脑。他对我说过,男人的脊背上不会只是扛起一颗头脑那么简单,即便有一天你不能挺起你的脊背,你也必须要用全身心的力量努力和拼命地挺起,因为这是一种责任。
我再次潸然泪下,朦胧的泪光中,父亲挺起他宽厚的脊背抱着我,无悔地笑着……
回忆性叙事散文随笔欣赏:老屋
搬出老屋已经很多年了。
记忆中关于老屋的片段,却依然清晰。
从我能够记事开始,就喜欢和堂弟缩在墙角里看着来来回回忙碌觅食的蚂蚁,把饼干屑洒在它们途径的路上;有时候,也会看到有土灰色的田鸡趴着,它的两只眼睛瞪得滚圆,等一条小青虫爬近时,突然伸出舌头把它卷进嘴里。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冷不丁的就会被吓一跳。然后两个人“呵呵呵”的傻笑,觉得真过瘾。石缝里,也有蝈蝈和蚂蚱,用两根细树枝就能把它们从缝里逮出来。
墙角上的天空,总是飘着云,很白净,很清澈,那会儿,我总觉得是墙角把天撑的那么高。
老屋门口的民堂是用卵圆的溪石铺成的,石头之间都有几丝空隙,雨天,雨水会顺着丝丝缝缝流走,不用担心会积成水洼。热天,光着脚走在上面,尤其觉得凉快。经常和堂弟在民堂上来回追着跑,谁被抓住了就要学鸭子叫,堂弟被我抓住了,就撇着嘴耍赖。春天,我把一粒花生种在民堂里,给它浇水,盼它发芽;夏天,我躺在民堂的石头上睡午觉;秋天,我趴在盛开的桂花树上,陶醉的一塌糊涂……
老屋的民堂,承载了我成长中的无数足迹,那些沉淀在稚气韶光中的过往,被光阴打磨的越发明亮。
那时,民堂有多大,我的世界就有多大。
老屋的墙是用黄土夯起来的。用大块四方的条石砌成屋基,条石两边固定好模板,山上刨来的黄土晒干了水分,用筛子筛过,拣去较大颗的石子,掺入石灰,加水搅拌均匀。然后装进一个个竹篾里,大人们提着竹篾,把调好的土倒进模板,模板边上,早已有人候着,他们拿着木槌,一锤一锤把模子里的土夯实。一层一层,打好的土墙坚硬厚实,最能扛住风雨。
劳动小憩,大家就地而坐,天南地北家长里短,某位大人总会讲两个诙谐的笑话把人们逗得哈哈大笑。他们的汗水反射着阳光,是和黄土一样的颜色。
屋顶上盖的青瓦,现在已经少见了。四四方方的一片,中间凹成一个弧面,小时候,村子里的房子几乎都是盖着青瓦,下雨天,雨水从瓦片中流淌下来,珠帘一般密密的滴在矮矮的墙头上,炸开一片水花,“滴答滴答”,单调,却是千百年来不变的隽永弦音。屋子年久了,墙角就长出青苔,有时也会有蕨藓,从巷弄里走过,总能闻到空气中氤氲的湿气,像一坛刚打开的上好的花雕酒,清晰淳朴,让人觉得踏实,这是陈年的味道。
暖春的时候,偶尔也会飞来几只燕子,轻盈的掠过院墙,到房檐上筑巢去了。它们怕是在讨论今年的新房如何规划的问题吧,“叽叽喳喳”,吵闹着,却是恰到好处的悦耳。屋外也会传来几声吴语,这是远离的喧嚣的宁静。
邻家的房子就和我们的挨着。他们家来客人,隔壁的婶子炒菜老酒用完了,就拿着碗跑到我家来借,老妈会说:“在灶上自己倒啊”。婶子就会自己倒上,不多不少,足够炒菜,也从不说谢。老妈笑着说:“邻里邻居的说谢难为情”。下雨了,老妈扛着锄头匆匆回家,却发现晒在民堂上的衣服被子都不见了,正要询问邻居,邻居却抱着一摞衣服被子走进我家,“刚才下雨,你家里没人,我就先收了放家里,你数数少了没有”。老妈就说,这怎么会少,倒是麻烦你。邻居的回答和老妈一样:“说麻烦难为情”。
几家人,房屋中间只是隔了一堵墙。柴米油盐,清淡生活,却是最纯粹的日子。炊烟升起来,弥漫的是从土灶里飘出的温馨。
垂髫的年纪,总是最经得起回忆。年少的时光,散发着薄荷般的芳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渐渐的看不到黄土夯成的房子、看不到房顶上的青瓦、渐渐的看不到氤氲着水汽的弄堂也听不到燕子筑巢的吵闹;原来光脚追逐的地方、现在修起了公路,蝈蝈和蚂蚱也把自己深埋在土里;
水泥钢筋和红砖代替了黄土,陶瓷瓦代替了青瓦,老房子被推到、铲平,盖起了漂亮大气的楼房。
离开学校,离开家,在县城租一间房子,然后每天急匆匆的上下班。公交车上各样的人上来又下去,一排排高楼和一个个人在车窗外出现、又消失。
人行道上斑驳的脚印,记录了这个城市繁忙的生活;行道树总是缀满灰尘,在期盼大雨的来临。
再也不曾在意我的对面是一个什么样的邻居,我仿佛也成了这里的一个过客。
偶尔,还是会想起,记忆里沉淀着的那个存放着最纯真年华的老屋,还有光着脚互相追逐的背影。
回忆性叙事散文随笔欣赏:等不到时光老去
在不在她身边,听不听她的回忆,我都记得,她的,我们的,曾经与现在的。我从来不喜欢用祖母来介绍她,而是会说,我的奶奶……带着一种孺慕与撒娇,一种牵念。
久远的记忆,需要媒介牵引才会浮现,然有些事呀,闭上眼就能看见。最鲜明的画面,巷子里,一个老人牵着一个红裙子的女孩,记不起我们去哪儿,记不得天气晴霾,却这般固执地不想忘怀。记得等候,和她在一起,最多的就是等候,等哥哥姐姐回来,等爸爸妈妈回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们要回,她和我就在田地边,望着路,等着他们,只是现在啊,我不再陪她等待,因为,我也成了她等待的人。
孩子时啊,实在淘气,总是会被色彩斑斓的花花草草吸引,堤下坡上采些不知名的植物,便耽误了回家的时间,每每回去,就能看到她木着脸等在门口,然后不言不语地去盛饭,这时的我,总会小心翼翼地溜到桌边,乖乖地认错,然而不自觉再犯,偶尔呐,也会被责怪一番,便气鼓鼓地表示冷战,却又总是几分钟后再去讨好。最喜欢,夏天她去晒竹席,围成个个圈圈,我就钻进里面,听她气急败坏地喊我的名字,偷笑着钻出来,好不欢乐。
欢喜,牵挂这个词语,蕴含着所有爱与关怀,轻轻一句“我牵挂你”,给我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但她总说啊,早点回来,别让我挂念…嗯,挂念,我也喜欢。所以呀,若要回去,就绝不改路线,哪怕时间误了点点,她的担心便会放大无限。
老人喜欢回忆,我却好像从不见她唠叨给我们听,偶尔也是被引出的诉说,我央着她教我唱歌,她拍着我哼了首南泥湾,带着对青春年少的怀念,调子很好,年轻的她一定也是优秀的女子。朱成冰说,落叶从不惊叫,再多的苦难,它都去和风窃窃私语,她也这般,从不言语她的心酸,甚至连风都没听去她的抱怨。也是骄傲的吧,不喜道家长里短,不爱走街串巷,就呆在自己的一方天地,收拾着自己的生活。
她喜欢听我们讲,学校中的,工作中的,生活中的…她就坐在阳光里,微笑着听我们的故事,或不时插一两句。她喜欢安静,却爱看我们嬉闹的样子。我喜欢哼哼歌曲,她便笑斥我唱的不成调子,两个人就着流行争执。在她面前,我们永远是个孩子,喜怒哀乐,遮掩不住。她喜欢着我们所喜欢的,我们想给她她所心悦的,其实,我挺失败,不知道她喜欢的是京剧还是豫剧,不知道她爱看影视还是戏剧,我只能努力把自己所喜欢的,感觉她会喜欢的,送与她去。世界那么大,我不知道她是否想去看看,只有把我的所在拍给她看,讲给她听。
某天突然发现,我们的角色已经混乱,她会很快向我妥协,我也会等待她从哪边回来,长大了,我们越走走远,离开得越来越久,她便一次次送我们离开。我总是最后离开的人,所以我能知道她有多不舍,她是会对着冷清的屋子说感觉少了好多的。然后,到了我要离开,我从来不会回头,只会对着前方说你回去吧,因为,不敢看她同样的表情。遥远的他乡,同一片天空,隔了无数个田野,她把挂念分成几份,牵着不同城市的我们。我们的牵挂汇四面而来,缠成一股,念着等候的她。是呀!她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牵念,哪怕一个噩梦,一次心悸,一种任何不好的感觉出现,再忙再晚,也要一个电话回去问候一番。
……
我写不完,写不完她的好,我的念,写不出她的神韵,我的感怀。时间呀,太过匆匆,我无法预料那个缥缈的未来,也不想悔恨混沌无知的过去,我不想许一个承诺,我只想趁着她还在,我还在,我们还能并肩,陪她逛街,指给她琳琅的东西看,耐心告诉她时代的步伐有多快。我只希望,还有人让我可以陪着欣赏咿呀的戏剧,还有人听我哼唱着听不懂的歌曲……
我不想等到时光老去,才懂珍惜,那时,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