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的童话故事_经典的安徒生童话故事
安徒生童话对中国现代儿童文学有深远的影响,中国儿童文学的许多特质,都与安徒生的童话有着隐形的关系。你看过哪些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呢?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安徒生的童话故事篇1:书法家
从前有一个人,他的职务要求他写一手漂亮的字。他能满足他的职务的其他方面的要求,可是一手漂亮的字他却写不出来。因此他就登了一个广告,要找一位会写字的人。应征的信很多,几乎可以装满一桶。但是他只能录取一个人。他把头一个应征的人录取了。这人写的一手字跟最好的打字机打出来的一样漂亮。有职务的这位先生很有些写文章的才气。当他的文章用这样好看的字体写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说:“写得真漂亮!”
“这是我的成绩。”写字的人说——他实际上是半文钱也不值。他把这些称赞听了一个星期以后,就骄傲起来,也盼望自己成为那个有职务的人。
他的确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书法教员,而且当他打着一个白领结去参加茶话会的时候,他的确也还像个样子。但是他却想写作,而且想把所有的作家打垮。于是他就写起关于绘画和雕刻、戏剧和音乐的文章来。
他写了一大堆可怕的废话。当这些东西写得太糟了的时候,他在第二天又写,说那是排字的错误。
事实上他所写的东西全是排字的错误,而且在排出的字中(这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人们却看不出他唯一拿手的东西——漂亮的书法。
“我能打垮,也能赞扬。我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一个小小的上帝——也并不太小!”
这的确是扯淡,而他却在扯淡中死去了。《贝尔林报》上登了他的讣告。他的那位能写童话的朋友把他描写得非常好——这本身就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虽然他朋友的用意不坏,他一生的所作所为——胡说,叫喊,扯淡——毕竟还是一篇糟糕透顶的童话。
安徒生的童话故事篇2:哇哇报
树林里所有的鸟儿都坐在树枝上;树枝上的叶子并不少。但是他们全体还希望有一批新的、好的叶子——他们所渴望的那种批评性的报纸。这种报纸在人类中间可是很多,多得只须一半就够了。
歌鸟们希望有一个音乐批评家来赞美自己——同时也批评别人(这是必须的)。可是要找出一个公正的批评家来,他们却没有办法取得一致的意见。
“那必须是一只鸟儿,”猫头鹰说。他被选为主席,因为他是智慧之鸟。“我们不能在别种动物中挑选,只有海里的动物是例外。鱼儿能够飞,像鸟儿能在空中飞一样,不过只有他们是我们的亲族了,但是在鱼儿和鸟儿之间,也还有些别的动物。”
这时鹳鸟就发言了。他嘴里咯咯地冒出一个声音来:“在鱼儿和鸟儿之间,的确还有别的生物可选。我提议选沼泽的孩子——青蛙。他们非常富于音乐感。他们在静寂的森林里唱歌,就像教堂的钟声一样,弄得我老想往外跑!”鹳鸟说。“他们一开口唱,我的翅膀就痒起来了。”
“我也提议选青蛙,”苍鹭说。“他们既不是鸟,也不是鱼,但是他们和鱼住在一起,而唱起来又像鸟儿。”
“好,这算是有关音乐的部分,”猫头鹰说。“不过报纸还必须记载树林里一切美好的事情。因此我们还必须有撰稿人。我们不妨把自己家里的每个成员考虑一下。”
于是小小的云雀就兴高采烈地唱起来了:“青蛙不能当编辑。不能,应该由夜莺来当!”
“不要叽叽喳喳乱叫!”猫头鹰说。“我命令你!我认识夜莺。我们都是夜鸟。他和我都不能当选。我们的报纸应该是一个贵族化和哲学化的报纸——一个上流社会的、由上流社会主持的报纸。当然它应该是一般人的机关报。”
他们一致同意,报纸的名称应该是“早哇哇”或“晚哇哇”——或者干脆叫它“哇哇③”。大家一致赞成最后这个名字。
这算是满足了树林里的一个迫切的需要。蜜蜂、蚂蚁和鼹鼠答应写关于工业和工程活动的文章,因为他们在这方面有独特的见解。
杜鹃是大自然的诗人。他虽然不能算是歌鸟,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他却是非常重要的。“他老是在称赞自己,他是鸟类中最虚荣的人,但他却是其貌不扬。”孔雀说。
绿头苍蝇到树林里来拜访报纸的编辑。
“我们愿意效劳。我们认识人类、编辑和人类的批评。我们把我们的蛆生在新鲜肉里,不到一昼夜,肉就腐烂了。为了对编辑效劳,在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把一个伟大的天才毁掉。如果一个报纸是一个政党的喉舌,它尽可以放粗暴些。如果你失去一个订户,你可以捞回十六个。你尽可以无礼,替别人乱起些绰号,嘲笑别人,像一些帮会里的年轻人那样用手指吹着口哨,这样你就可以成为一国的权威。”
“这个空中的流浪汉!”青蛙谈到鹳鸟时说。“我在小时候把他看得了不起,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当他在沼泽地里走着,谈起埃及的时候,我就不禁幻想起那些美妙的外国来。现在他再也引不起我的想象——那不过是一种事后的回音罢了。我现在已经变得更聪明、有理智和重要了——因为我在‘哇哇’报上写批评文章。用我们最正确的字句和语言讲,我就是一个所谓‘哇哇者’。
“人类世界中也有这样的人。关于这件事情,我正在为我们报纸的最后一页写一篇短论。”
安徒生的童话故事篇3:纸牌
人们能够用纸剪出和剪贴出多少可爱的东西来啊!小小的威廉就这样贴出了一个官殿。它的体积很大,占满了整个桌面。它涂上了颜色,好像它就是用红砖砌的,而且还有发亮的铜屋顶呢。它有塔,也有吊桥;河里的水,朝下面一望,就好像是镜子——它的确是镜子做的。在最高的那个塔上还有一个木雕的守塔人。他有一个可以吹的号筒,但是他却不去吹。
这个小孩子亲自拉起或放下吊桥,把锡兵放在吊桥上列队走过,打开宫殿的大门,朝那个宽大的宴会厅里窥望。厅里挂着许多镶在镜框里的画像。这都是从纸牌里剪出来的:红心、方块、梅花和黑桃等。国王们头上戴着王冠,手中拿着王节;王后们戴着面纱,一直垂到肩上。她们的手里还拿着花。杰克拿着戟和摇摆着的羽毛。
有一天晚上,这个小家伙朝敞开的宫殿大门偷偷地向大厅里窥望。它的墙上挂着的许多花纸牌。它们真像大殿上挂着的古老画像。他觉得国王似乎在用王节向他致敬,黑桃王后在摇着她手里的郁金香,红心王后在举起她的扇子。四位王后都客气地表示注意到了他。为了要看得仔细一点,他就把头更向前伸,结果撞着了宫殿,把它弄得摇动起来。这时红心、方块。梅花和黑桃的四位杰克就举起戟,警告他不要再向前顶,因为他的头太大了。
小家伙点点头,接着又点了一次。然后他说:“请讲几句话吧!”但是花纸牌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当他对红心杰克第三次点头的时候,后者就从纸牌——它像一个屏风似的挂在墙上——里跳出来。他站在中央,帽子上的那根羽毛摇动着.手里拿着一根铁皮包着的长矛。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这个小家伙。“你有明亮的眼睛和整齐的牙齿,但是你的手却洗得不勤!”
这句话当然是说得不客气的。
“我叫威廉,”小家伙说。“这个宫殿就是属于我的,所以你就是我的红心杰克!”
“我是我的国王和王后的杰克,不是你的!”红心杰克说。“我可以从牌里走出来,从框架里走出来;比起我来,我高贵的主人更可以走出来。我们可以一直走到广大的世界上去,不过我们已经出去厌了。坐在纸牌里,保持我们的本来面目,要比那样舒服和愉快得多。”
“难道你们曾经是真正的人吗?”小家伙问。
“当然是的!”红心杰克说,“不过不够好就是了。请你替我点一根蜡烛吧——最好是一根红的,因为这就是我的、也是我的主人的颜色。这样,我就可以把我们的故事告诉给宫殿的所有人——因为你说过,你就是这个宫殿的所有人。不过请你不要打断我。如果我讲故事,那就得一口气讲完!”
于是他就讲了:
“这里有四个国王,他们都是兄弟;不过红心国王的年纪最大,因为他一生下来就有一个金王冠和金苹果,他立刻就统治起国家来。他的王后生下来就有一把金扇子——你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仍然有。他们的生活过得非常愉快,他们不须上学校,他们可以整天地玩耍。他们造起宫殿,又把它拆下来;他们做锡兵,又和玩偶玩耍。如果他们要吃黄油面包,面包的两面总是涂满了黄油的,而且还撒了些红糖。那要算是一个最好的时候,不过日子过得太好人们也就会生厌了。他们就是这样——于是方块就登基了!”
“结果是怎样呢?”小家伙问,不过红心杰克再也不开口了。他笔直地站着,望着那根燃着的红蜡烛。
结果就是如此。小家伙只好向方块杰克点头。他点了三次以后,方块杰克就从纸牌里跳出来,笔直地站着,说了这两个字:“蜡烛。”!
小家伙马上点起一根红蜡烛,放在他的面前。方块杰克举起他的戟致敬,同时把故事接着讲下去。我们现在把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引下来:
“接着方块国王就登基了!”他说,“这位国王的胸口上有一块玻璃,王后的胸口上也有一块玻璃,人们可以望见他们的内心,而他们的内脏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他们是两个可爱的人,因此大家为他们建立了一个纪念碑。这个纪念碑竖了足足七年没有倒,虽然它是为了要永垂不朽而建立的。”
方块杰克敬了礼,于是就呆呆地望着那根红蜡烛。小小的威廉还来不及点头,梅花杰克就一本正经地走下来了,正好像一只鹳鸟在草地上走路的那副样儿。纸牌上的那朵梅花也飞下来了,像一只鸟儿似的向外飞走,而且它的翅膀越变越大。它在他头上飞过去,然后又飞回到墙边的那个白纸牌上来,钻到它原来的位置上去。梅花杰克和前面的那两位杰克不同,没有要求点一根蜡烛就讲话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吃到两面涂满了黄油的面包的。我的国王和王后就没有吃到过。他们是最应该吃的,不过他们得先到学校里去学习国王不曾学过的东西。他们的胸口也有一块玻璃,不过人们看它的时候只是想知道它里面的机件出毛病没有。我了解情况,因为我一直就在为他们做事——我现在还在为他们做事,服从他们的命令。我听他们的话,我现在敬礼!”于是他就敬礼了。
威廉也为他点起一根蜡烛——一根雪白的蜡烛。
黑桃杰克忽然站出来了。他并没有敬礼,他的腿有点破。
“你们每个人都有了一根蜡烛,”他说,“我知道我也应该有一根!不过假如我们杰克都有一根,我们的主人就应该有三根了。我是最后一个到来,我们已经是很没有面子了,人们在圣诞节还替我起了一个绰号:故意把我叫做‘哭丧的贝尔①’,谁也不愿意我在纸牌里出现。是的,我还有一个更糟糕的名字——说出来真不好意思:人们把我叫做‘烂泥巴’。我这个人起初还是黑桃国王的骑士呢,但现在我可是最末的一个人了。我不愿意叙述我主人的历史。你是这位宫殿的所有人,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请你自己去想象吧。不过我们是在下降,不是在上升,除非有一天我们骑着枣红马向上爬,爬得比云还高。”
于是小小的威廉在每一个国王和每一个王后面前点了三根蜡烛,骑士的大殿里真是大放光明,比在最华贵的宫廷里还要亮。这些高贵的国王和王后们客客气气地彼此致敬,红心王后摇着她的金扇子,黑桃王后捻着她那朵金郁金香——它亮得像燃着的火,像燎着的焰花。这高贵的一群跳到大殿中来,舞着,一忽儿像火光;一忽儿像焰花。整个宫殿像一片焰火,威廉惊恐地跳到一边,大声地喊:“爸爸!妈妈!宫殿烧起来了!”宫殿在射出火花,在烧起来了:“现在我们骑着枣红马爬得很高,比云还要高,爬到最高的光辉灿烂中去。这正是合乎国王和王后的身份。杰克们跟上来吧!”
是的,威廉的宫殿和他的花纸牌就这样完事了。威廉现在还活着,也常常洗手。
他的宫殿烧掉了,这不能怪他。
安徒生的童话故事篇4:海蟒
从前有一条家庭出身很好的小海鱼,它的名字我记不清楚——只有有学问的人才能告诉你。这条小鱼有一千八百个兄弟和姊妹,它们的年龄都一样。它们不认识自己的父亲或母亲,它们只好自己照顾自己,游来游去,不过这是很愉快的事情。
它们有吃不尽的水——整个大洋都是属于它们的。因此它们从来不在食物上费脑筋——食物就摆在那儿。每条鱼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听什么故事就听什么故事。但是谁也不想这个问题。
太阳光射进水里来,在它们的周围照着。一切都照得非常清楚,这简直是充满了最奇异的生物的世界。有的生物大得可怕,嘴巴很宽,一口就能把这一千八百个兄弟姊妹吞下去。不过它们也没有想这个问题,因为它们没有谁被吞过。
小鱼都在一块儿游,挨得很紧,像鲱鱼和鲭鱼那样。不过当它们正在水里游来游去、什么事情也不想的时候,忽然有一条又长又粗的东西,从上面坠到它们中间来了。它发出可怕的响声,而且一直不停地往下坠。这东西越伸越长;小鱼一碰到它就会被打得粉碎或受重伤,再也复元不了。所有的小鱼儿——大的也不例外——从海面一直到海底,都在惊恐地逃命。这个粗大的重家伙越沉越深,越变越长,变成许多里路长,穿过大海。
鱼和蜗牛——一切能够游、能够爬、或者随着水流动的生物——都注意到了这个可怕的东酉,这条来历不明的、忽然从上面落下来的、庞大的海鳝。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呢?是的,我们知道!它就是无数里长的粗大的电缆。人类正在把它安放在欧洲和美洲之间。
凡是电缆落到的地方,海里的合法居民就感到惊惶,引起一阵骚动。飞鱼冲出海面,使劲地向高空飞去。鲂鮄在水面上飞过枪弹所能达到的整个射程,因为它有这套本领。别的鱼则往海底钻;它们逃得飞快,电缆还没有出现,它们就已经跑得老远了。鳍鱼和比目鱼在海的深处自由自在地游泳,吃它们的同类,但是现在也被别的鱼吓慌了。
有一对海参吓得那么厉害,它们连肠子都吐出来了。不过它们仍然能活下去,因为它们有这套本领。有许多龙虾和螃蟹从自己的甲壳里冲出来,把腿都扔在后面。
在这种惊慌失措的混乱中,那一千八百个兄弟姊妹就被打散了。它们再也聚集不到一起,彼此也没有办法认识。它们只有一打留在原来的地方。当它们静待了个把钟头以后,总算从开头的一阵惊恐中恢复过来,开始感到有些奇怪。它们向周围看,向上面看,也向下面看。它们相信在海的深处看见了那个可怕的东西——那个把它们吓住,同时也把大大小小的鱼儿都吓住的东西。凭它们的肉眼所能看见的,这东西是躺在海底,伸得很远,相当细,但是它们不知道它能变得多粗,或者变得多结实。它静静地躺着,不过它们认为它可能是在捣鬼。
“让它在那儿躺着吧!这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小鱼中一条最谨慎的鱼说,不过最小的那条鱼仍然想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它是从上面沉下来的,人们一定可以从上面得到可靠的消息,因此它们都浮到海面上去。天气非常晴朗。
它们在海面上遇见一只海豚。这是一个耍武艺的家伙,一个海上的流浪汉:它能在海面上翻筋斗。它有眼睛看东西,因此一定看到和知道一切情况。它们向它请教,不过它老是想着自己和自己翻的筋斗。它什么也没有看到,因此也回答不出什么来。它只是一言不发,做出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它们只好请教一只海豹。海豹只会钻水。虽然它吃掉小鱼,它还是比较有礼貌的,不过它今天吃得很饱。它比海豚知道得稍微多一点。
“有好几夜我躺在潮湿的石头上,朝许多里路以外的陆地望。那儿有许多呆笨的生物——在他们的语言中叫做‘人’。他们总想捉住我们,不过我们经常逃脱了。我知道怎样逃,你们刚才问起的海鳝也知道。海鳝一直是被他们控制着的,因为它无疑从远古起就一直躺在陆地上。他们把它从陆地运到船上,然后又把它从海上运到另一个遥远的陆地上去。我看见他们碰到多少麻烦,但是他们却有办法应付,因为它在陆地上是很听话的。他们把它卷成一团。我听到它被放下水的时候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不过它从他们手中逃脱了,逃到这儿来了。他们使尽气力来捉住它,许多手来抓住它,但是它仍然溜走了,跑到海底上来。我想它现在还躺在海底上吧!”
“它倒是很细呢!”小鱼说。
“他们把它饿坏了呀!”海豹说。“不过它马上就可以复元,恢复它原来粗壮的身体。我想它就是人类常常谈起而又害怕的那种大海蟒吧。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它,也从来不相信它。现在我可相信了:它就是那家伙!”于是海豹就钻进水里去了。
“它知道的事情真多,它真能讲!”小鱼说。“我从来没有这样聪明过!——只要这不是说谎!”
“我们可以游下去调查一下!”最小的那条鱼说。“我们沿路还可以向别人打听打听!”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我连鳍都不愿意动一下,”别的鱼儿说,掉转身就走。
“不过我要去!”最小的鱼儿说。于是它便钻到深水里去了。但是这离开“沉下的那个长东西”躺着的地方还很远。小鱼在海底朝各方面探望和寻找。
它从来没有注意到,它所住的世界是这样庞大。鲱鱼结成大队在游动,亮得像银色的大船。鲭鱼在后回跟着,样子更是富丽堂皇。各种形状的鱼和各种颜色的鱼都来了。水母像半透明的花朵,随着水流在前后飘动。海底上长着巨大的植物,一人多高的草和类似棕榈的树,它们的每一片叶子上都附有亮晶晶的贝壳。
最后小鱼发现下面有一条长长的黑条,于是它向它游去。但是这既不是鱼,也不是电缆,而是一艘沉下的大船的栏杆。因为海水的压力,这艘船的上下两层裂成了两半。小鱼游进船舱里去。当船下沉的时候,船舱里有许多人都死了,而且被水冲走了。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女人直直地躺着,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水把她们托起来,好像在摇着她们似的。她们好像是在睡觉。小鱼非常害怕;它一点也不知道,她们是再也醒不过来的。海藻像藤蔓似的悬在栏杆上,悬在母亲和孩子的美丽的尸体上。这儿是那么沉静和寂寞。小鱼拼命地游——游到水比较清亮和别的鱼游泳的地方去。它没有游远就碰见一条大得可怕的年轻的鲸鱼。
“请不要把我吞下去,”小鱼说。“我连味儿都没有,因为我是这样小,但是我觉得活着是多么愉快啊!”
“你跑到这么深的地方来干什么?为什么你的族人没有来呢?”鲸鱼问。
于是小鱼就谈起了那条奇异的长鳝鱼来——不管它叫什么名字吧。这东西从上面沉下来,甚至把海里最大胆的居民都吓慌了。
“乖乖!”鲸鱼说。它喝了一大口水,当它跑到水面上来呼吸的时候,不得不吐出一根庞大的水柱。“乖乖!”它说,“当我翻身的时候,把我的背擦得怪痒的那家伙原来就是它!我还以为那是一艘船的桅杆,可以拿来当作搔痒的棒子呢!但是它并不在这附近。不,这东西躺在很远的地方。我现在没有别的事情可干,我倒要去找找它!”
于是它在前面游,小鱼跟在后面——并不太近,因为有一股激流卷过来,大鲸鱼很快地就先冲过去了。
它们遇见了一条鲨鱼和一条老锯鳐。这两条鱼也听到关于这条又长又瘦的奇怪海鳝的故事。它们没有看见过它,但是想去看看。
这时有一条鲶鱼游过来了。
“我也跟你们一道去吧,”它说。它也是朝这个方向游来。“如果这条大海蟒并不比锚索粗多少,那么我一口就要把它咬断。”于是它把嘴张开,露出六排牙齿。“我可以在船锚上咬出一个印迹来,当然也可以把那东西的身子咬断!”
“它在那儿呢!”大鲸鱼说,“我看见了!”
它以为自己看事情要比别人清楚得多。“请看它怎样浮起来,怎样摆动、拐弯和打卷吧!”
可是它却看错了。朝它们游过来的是一条庞大的海鳗,有好几码长。
“这家伙我从前曾经看见过!”锯鳐说。“它在海里从来不闹事,也从来不吓唬任何大鱼的。”
因此它们就和它谈起那条新来的海鳝,同时问它愿意不愿意一同去找它。
“难道那条鳝鱼比我还要长吗?”海鳗问。“这可要出乱子了!”
“那是肯定的!”其余的鱼说。“我们的数目不少,倒是不怕它的。”于是它们就赶忙向前游。
正在这时候,有一件东西挡住了它们的去路——一个比它们全体加到一起还要庞大的怪物。
这东西像一座浮着的海岛,而又浮不起来。
这是一条很老的鲸鱼。它的头上长满了海藻,背上堆满了爬行动物,一大堆牡蛎和贻贝,弄得它的黑皮上布满了白点。
“老头子,跟我们一块来吧!”它们说。“这儿现在来了一条新鱼,我们可不能容忍它。”
“我情愿躺在我原来的地方,”老鲸鱼说。“让我休息吧!让我躺着吧!啊,是的,是的,是的。我正害着一场大病!我只有浮到海面上.把背露出水面,才会觉得舒服一点!这时庞大的海鸟就飞过来啄我。只要它们不啄得太深,这倒是蛮舒服的。它们有时一直啄到我的肥肉里去。你们瞧吧!有一只鸟的全部骨架还卡在我的背上呢。它把爪子抓得太深,当我潜到海底的时候,它还取不出来。于是小鱼又来啄它。请看看它的样子,再看看我的样子!我病了!”
“这全是想象!”那条年轻的鲸鱼说,“我从来就不生病。没有鱼会生病的!”
“请原谅我,”老鲸鱼说,“鳝鱼有皮肤病,鲤鱼会出天花,而我们大家都有寄生虫!”
“胡说!”鲨鱼说。它不愿意再拖延下去,别的鱼也一样,因为它们有别的事情要考虑。
最后它们来到电缆躺着的那块地方。它横躺在海底,从欧洲一直伸到美洲,越过沙丘、泥地、石底、茫茫一片的海中植物和整个珊瑚林。这儿激流在不停地变动,漩涡在打转,鱼在成群结队地游——它们比我们看到的无数成群地飞过的候鸟还要多。这儿有骚动声、溅水声、哗啦声和嗡嗡声——当我们把大个的空贝壳放在耳边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微微地听到这种嗡嗡声。现在它们就来到了这块地方。
“那家伙就躺在这儿!”大鱼说。小鱼也随声附和着。它们看见了电缆,而这电缆的头和尾所在的地方都超出了它们的视线。
海绵、水螅和珊蝴虫在海底飘荡,有的垂挂着,不时沉下来,垂落下来盖在它上面,因此它一忽儿显露,一忽儿隐没。海胆、蜗牛和蠕虫在它上面爬来爬去。庞大的蜘蛛,背上背着整群的爬虫,在电缆上迈着步子。深蓝色的海参——不管这种爬虫叫什么,它是用整个的身体来吃东西的——躺在那儿,似乎在唤海底的这个新的动物。比目鱼和鳍鱼在水里游来游去,静听各方面的响声。海盘车喜欢钻进泥巴里去,只是把长着眼睛的两根长脚伸出来。它静静地躺着,看这番骚动究竟会产生一个什么结果。
电缆静静地躺着,但是生命和思想却在它的身体里活动。人类的思想在它身体内通过。
“这家伙很狡猾!”鲸鱼说。“它能打中我的肚皮,而我的肚皮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让我们摸索前进吧!”水螅说。“我有细长的手臂,我有灵巧的手指。我摸过它。我现在要把它抓紧一点试试看。”
它把灵巧的长臂伸到电缆底下,然后绕在它上面。
“它并没有鳞!”水螅说,“也没有皮!我相信它永远也养不出有生命的孩子!”
海鳗在电缆旁躺下来,尽量把自己伸长。
“这家伙比我还要长!”它说。“不过长并不是了不起的事情,一个人应该有皮、肚子和灵活性才行。”
鲸鱼——这条年轻和强壮的鲸鱼——向下沉,沉得比平时要深得多。
“请问你是鱼呢,还是植物?”它问。“也许你是从上面落下来的一件东西,在我们中间生活不下去吧?”
但是电缆却什么也不回答——这不是它的事儿。它里面有思想在通过——人类的思想。这些思想,在一秒钟以内,从这个国家传到那个国家,要跑几千里。
“你愿意回答呢,还是愿意被咬断?”凶猛的鲨鱼问。别的大鱼也都随声附和。“你愿意回答呢,还是愿意被咬断?”
电缆一点也不理会,它有它自己的思想。它在思想,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因为它全身充满了思想。
“让它们把我咬断吧。人们会把我捞起来,又把我联结好。我有许多族人在较小的水道曾经碰到过这类事情。”
因此它就不回答;它有别的事情要做。它在传送电报;它躺在海底完全是合法的。
这时候,像人类所说的一样,太阳落下去了。天空看上去像红彤彤的火焰,天上的云块发出火一般的光彩——一块比一块好看。
“现在我们可以有红色的亮光了!”水螅说。“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瞧瞧这家伙——假如这是必要的话。”
“瞧瞧吧!瞧瞧吧!”鲶鱼说,同时露出所有的牙齿。
“瞧瞧吧!瞧瞧吧!”旗鱼、鲸鱼和海鳗一起说。
它们一齐向前冲。鲶鱼跑在前面。不过当它们正要去咬电缆的时候,锯鳐把它的锯猛力刺进鳝鱼的背。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鲶鱼再也没有力量来咬了。
泥巴里现在是一团混乱。大鱼和小鱼,海参和蜗牛都在横冲直撞,互相乱咬乱打,乱挤乱压。电缆在静静地躺着,做它应该做的事情。
海上是一片黑夜,但是成千上万的海中生物发出光来。不够针头大的螃蟹也在发着光。这真是奇妙得很,不过事实是如此。
海里的动物望着这根电缆。
“这家伙是一件东西呢,还是不是一件东西呢?”
是的,问题就在这儿。
这时有一头老海象来了。人类把这种东西叫海姑娘或海人。这是一头母海象,有一个尾巴、两只划水用的短臂和一个下垂的胸脯。她的头上有许多海藻和爬行动物,而她因这些东西而感到非常骄傲。
“你们想不想知道和了解呢?”她说。“我是唯一可以告诉你们的人。不过我要求一件事情:我要求我和我的族人有在海底自由吃草的权利。我像你们一样,也是鱼,但在动作方面我又是一个爬行动物。我是海里最聪明的生物。我知道生活在海里的一切东西,也知道生活在海上的一切东西。那个让你们大伤脑筋的东西是从上面下来的,凡是从上面放下来的东西都是死的,或者变成死的,没有任何力量。让它躺在那儿吧。它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发明罢了!”
“我相信它还不止是如此!”小鱼说。
“小鲭鱼,住口!”大海象说。
“刺鱼!”别的鱼儿说;此外还有更加无礼的话。
海象解释给它们听,说这个一言不发的、吓人的家伙不过是陆地上的一种发明罢了。她还作了一番短短的演讲,说明人类是如何讨厌。
“他们想捉住我们,”她说。“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唯一目的。他们撒下网来,在钩子上安着饵来捉我们。那儿躺着的家伙是一条大绳子。他们以为我们会咬它,他们真傻!我们可不会这样傻!不要动这废物吧,它自己会消散,变成灰尘和泥巴的。上面放下来的东西都是有毛病和破绽的——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所有的鱼儿都说。它们为了要表示意见,所以就全都赞同海象的意见。
小鱼却有自己的看法:“这条又长又瘦的海蟒可能是海里最奇异的鱼。我有这种感觉。”
“最奇异的!”我们人类也这样说,而且有把握和理由这样说。
这条巨大的海蟒,好久以前就曾在歌曲和故事中被谈到过的。它是从人类的智慧中孕育和产生出来的,它躺在海底,从东方的国家伸展到西方的国家去。它传递消息,像光从太阳传到我们地球上一样快。它在发展,它的威力和范围在发展,一年一年地在发展。它穿过大海,环绕着地球;它深入波涛汹涌的水,也深入一平如镜的水——在这水上,船长像在透明的空气中航行一样,可以朝下看,望见像五颜六色的焰火似的鱼群。
这蟒蛇——一条带来幸运的中层界①的蟒蛇——向极远的地方伸展,它环绕着地球一周,可以咬到自己的尾巴。鱼和爬虫硬着头皮向它冲来,它们完全不懂得上面放下来的东西:人类的思想,用?a href='//www.xx.com/aihao/zhongzhi/' target='_blank'>种植煌挠镅裕奚尴⒌兀撕玫幕蚧档哪康模谡馓踔兜纳呃锪鞫拧K呛@锲嫖镏幸患钇嬉斓亩?mdash;—我们时代的海蟒。
安徒生的童话故事篇5:园丁和主人
离京城十四、五里地的地方,有一幢古老的房子。它的墙壁很厚,并有塔楼和尖尖的山形墙。
每年夏天,有一个富有的贵族家庭搬到这里来住。这是他们所有的产业中最好和最漂亮的一幢房子。从外表上看,它好像是最近才盖的;但是它的内部却是非常舒适和安静。门上有一块石头刻着他们的族徽;这族徽的周围和门上的扇形窗上盘着许多美丽的玫瑰花。房子前面是一片整齐的草场。这儿有红山楂和白山楂,还有名贵的花——至于温室外面,那当然更不用说了。
这家还有一个很能干的园丁。看了这些花圃、果树园和菜园,真叫人感到愉快。老花园的本来面目还有一部分没有改动,这包括那剪成王冠和金字塔形状的黄杨树篱笆。篱笆后面有两棵庄严的古树。它们几乎一年四季都是光秃秃的。你很可能以为有一阵暴风或者海龙卷①曾经卷起许多垃圾撒到它们身上去。不过每堆垃圾却是一个鸟雀窠。
从古代起,一群喧闹的乌鸦和白嘴雀就在这儿做窠。这地方简直像一个鸟村子。鸟就是这儿的主人,这儿最古的家族,这屋子的所有者。在它们眼中,下面住着的人是算不了什么的。它们容忍这些步行动物存在,虽然他们有时放放枪,把它们吓得发抖和乱飞乱叫:“呱!呱!”
园丁常常对主人建议把这些老树砍掉,因为它们并不好看;假如没有它们,这些喧闹的鸟儿也可能会不来——它们可能迁到别的地方去。但是主人既不愿意砍掉树,也不愿意赶走这群鸟儿。这些东西是古时遗留下来的,跟房子有密切关系,不能随便去掉。
“亲爱的拉尔森,这些树是鸟儿继承的遗产,让它们住下来吧!”
园丁的名字叫拉尔森,不过这跟故事没有什么关系。
“拉尔森,你还嫌工作的空间不够多么?整个的花圃、温室、果树园和菜园,够你忙的呀!”
这就是他忙的几块地方。他热情地、内行地保养它们,爱护它们和照顾它们。主人都知道他勤快。但是有一件事他们却不瞒他:他们在别人家里看到的花儿和尝到的果子,全都比自己花园里的好。园丁听到非常难过,因为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事情做好的,而事实上他也尽了最大的努力。他是一个好心肠的人,也是一个工作认真的人。
有一天主人把他喊去,温和而严肃地对他说:前天他们去看过一位有名的朋友;这位朋友拿出来待客的几种苹果和梨子是那么香,那么甜,所有的客人都啧啧称赞,羡慕得不得了。这些水果当然不是本地产的,不过假如我们的气候准许的话,那么就应该设法移植过来,让它们在此地开花结果。大家知道,这些水果是在城里一家最好的水果店里买来的,因此园丁应该骑马去打听一下,这些苹果和梨子是什么地方的产品,同时设法弄几根插枝来栽培。
园丁跟水果商非常熟,因为园里种着果树,每逢主人吃不完果子,他就拿去卖给这个商人。
园丁到城里去,向水果商打听这些第一流苹果和梨子的来历。
“从你的园子里弄来的!”水果商说,同时把苹果和梨子拿给他看。他马上就认出来了。
嗨,园丁才高兴呢!他赶快回来,告诉主人说,苹果和梨子都是他们园子里的产品。
主人不相信。
“拉尔森,这是不可能的!你能叫水果商给你一个书面证明吗?”
这倒不难,他取来了一个书面证明。
“这真出乎意料!”主人说。
他们的桌子上每天摆着大盘的自己园子里产的这种鲜美的水果。他们有时还把这种水果整筐整桶送给城里城外的朋友,甚至装运到外国去。这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必须说明:最近两年的夏天是特别适宜于水果生长的;全国各地的收成都很好。
过了一些时候,有一天主人参加宫廷里的宴会。他们在宴会中吃到了皇家温室里生长的西瓜——又甜又香的西瓜。
第二天主人把园丁喊进来。
“亲爱的拉尔森,请你跟皇家园丁说,替我们弄点这种鲜美的西瓜的种子来吧!”
“但是皇家园丁的瓜子是向我们要去的呀!”园丁高兴地说。
“那么皇家园丁一定知道怎样用最好的方法培植出最好的瓜了!”主人回答说。“他的瓜好吃极了!”
“这样说来,我倒要感到骄傲呢!”园丁说。“我可以告诉您老人家,皇家园丁去年的瓜种得并不太好。他看到我们的瓜长得好,尝了几个以后,就定了三个,叫我送到宫里去。”
“拉尔森,千万不要以为这就是我们园里产的瓜啦!”
“我有根据!”园丁说。
于是他向皇家园丁要来一张字据,证明皇家餐桌上的西瓜是这位贵族园子里的产品。
这在主人看来真是一桩惊人的事情。他们并不保守秘密。
他们把字据给大家看,把西瓜子到处分送,正如他们从前分送插枝一样。
关于这些树枝,他们后来听说成绩非常好,都结出了鲜美的果子,而且还用他们的园子命名。这名字现在在英文、德文和法文里都可以读到。
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
“我们只希望园丁不要自以为了不起就得了。”主人说。
不过园丁有另一种看法:他要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全国一个最好的园丁。他每年设法在园艺方面创造出一点特别好的东西来,而且事实上他也做到了。不过他常常听别人说,他最先培养出的一批果子,比如苹果和梨子,的确是最好的;但以后的品种就差得远了。西瓜确确实实是非常好的,不过这是另外一回事。草莓也可以说是很鲜美的,但并不比别的园子里产的好多少。有一年他种萝卜失败了,这时人们只谈论着这倒霉的萝卜,而对别的好东西却一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