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健书法作品

2017-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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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焦健这些年的故事

文█公冶繁省

十多年前好像也是深秋，在一辆汽车上我们相遇，那时的他：个头不高，头微秃，穿着宽大的蓝军裤，一口湖北普通话。朋友介绍说他是搞书法的，那年头我本能的对他满是善意和尊重。于是话题从书法开始，一阵海吹。他眼神流转，言语机敏热烈，我们自顾自说，不时地针锋相对，瞎掰起来——

回济南后不久，我记得他电话约我去他住处看看，不记得坐几路车，到了一军区大院，他拿着手电带我爬上了一段黑咕隆咚的陡峭的楼梯，到了一个很大的仓库似的空房子，顿时我被眼前的圣教序吸引，满满一堵墙，放大临摹的。那时他刚从浙美进修回来，点画、结体甚是到位，典型的学院路子。记得从他那儿出来，一路小走，他热情地和领导、同事打着招呼，在部队门口的小饭馆他请我喝了几盅。那时的眼神、语调想起来和现在一模一样，油腔滑调但不失真诚，让人感觉突兀却又可爱可亲。

再后来彼此忙于生计，隔了好多年的一个电话让我好像有久别重逢的感觉，他说看到我们社出版了《陶文图录》说要买一套。就这样一个城东北，一个城西南。我们相约爬英雄山，言谈自然也离不开书法，还是说着说着互相攻击起来，常常互不服气。每每聊起部队、聊起女人话题更是层出不穷。他说自己做起了生意，小日子过得不错，偶尔写写书法。

一天我去了他现在的家，家里乱七八糟，狼藉一片。我问你在哪里写字，他说就在这里。用他的话，我他妈想写就写，不想写就玩，不想搞得那么累，别给自己过不去，过得舒服一点。看看书桌上的纸片片，全是临写的兰亭、二王手札、赵孟頫汲黯传之类的东西。我说你不搞创作吗?他说搞什么创作，写着玩。接着对自己的笔法一阵自我炫耀，难怪好多年前的临写，今天看来也是灵动活脱、韵味十足。那份洒脱来得自自然然。我想这和他不参展不入圈子自娱自乐的心态有关。他活得潇洒，不被名利所累，自然字也舒展开来。

今年春天，这哥们约我去他的叙风堂喝茶，自然还是人情掌故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他说你看看我最近写的一幅字，说着展开一长卷，我心里暗暗称奇，米芾、颜真卿、杨维桢——这小子何时练起了这功夫，整个气息依然二王似的清韵流动，自然蕴藉，只是多了些张扬和醇厚。谈起自己的字来依然一本正经的自恋和多情，哈哈，这哥们真是难得个性十足的主。

焦健活得真实、洒脱、不焦虑，这和我忧郁多思的性格自然有距离。但同样性情、率真也可能是我们能坐在一起的缘故。这个浮躁功利的时代，大家还能坐在一起闲聊，想着朋友，我觉得是一种幸福。从他对圈内几位朋友的善义之举，我自然对这哥们充满敬意，想想日子一天天过，大家若不一起碰撞，自顾自个，心里哪有那么多慰籍和温暖!我常常和朋友聊起，一个外地人在济南把事业做得有声有色，日子过得快活滋润，真是让人佩服。

这些年一想起焦健，他的秃头和会说话的表情顿时展现眼前，言语间自信满满，始终一幅牛逼哄哄的样子。他懂得人情世故，十几岁出来混，见过世面。这哥们的戏谑幽默和达观率真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更让人称道的是从商却写得一手洒脱灵动的“文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