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国传统文化与大学通识教育的结合

2017-03-14

一、中国传统文化与通识教育概念

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在历史上积淀下来的各种物质、精神、制度的事物的表征和总称,是指中华民族的整体生活方式和价值系统,涵盖了中华文明演化而汇集成的民族特质、民族品格和民族精神。从时间纬度上来看,中国传统文化主要是指我国的古代文化,即1840年鸦片战争以前的文化。

通识教育( General Education) 是指针对专业教育和职业教育而产生,最终指向人的自由、全面和理性发展的教育理念。其概念肇始于亚里士多德( Aristotle) 提倡的“自由教育”(Liberal Education)。19世纪后期,高等教育开始面临功利主义、实用主义、唯科学主义及唯市场取向的挑战,高等教育体系内的专业分工越来越细,校内系科、专业之间的壁垒也愈凸显。以自由学科为基础的自由教育思想在美国发扬光大,演变为“一般教育”理念,并逐渐影响到包括芝加哥大学、哈佛大学在内的一些著名综合性大学的课程改革,在世界范围内对大学课程改革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二、中国大学通识教育的发展困境

受社会经济发展影响,至20世纪末,我国本科教育仍主要以专业教育为主,系科分类严格,专业壁垒明显,通识教育的概念尚未引入。1995年,为纠正以往过分强调专业教育、忽视人文基础教育产生的弊端,原国家教委成立了“加强高等学校文化素质教育试点工作协作组”,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工作开始在高等学校有计划、有组织地开展、加强。主要包括:思想道德素质、文化素质、业务素质、身体心理素质。力图通过加强人文社会科学、自然科学方面的综合教育,提高全体大学生的文化品位、审美情趣及人文科学素质。在这一趋势之下,我国许多著名的综合性大学,开始纷纷提出类似的本科人才培养模式。“文化素质教育”与“通识教育”在教育理念上殊途同归,国内学者也多有共识。如李曼丽博士认为“中国大学的文化素质教育就是通识教育”,是对传统的专业教育理念和模式进行的反思。

然而在实施过程中,很多大学都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仿效哈佛通识课程的外在分类方式上,很少认真考察美国大学通识教育课程的教学目的和具体要求。美国大学通识课程是本科生前两年的“核心课程”,即国内的“必修课”,对教师和学生都有严格的教学要求和学术训练要求,这些课程也成为这些大学的精华和风格所在。而中国的素质教育通选课是在地位上不属于本科的主要课程和基础学术训练,仅仅作为在主课以外“扩大”一点学生的兴趣和知识面。目前中国大学的通识教育大多将有限的通选课切割成五类六类或七类八类,追求门类齐全、无所不包,门类之间并行排列,不分主次。

从历史沿革来看,中国大学的课程体系是在本土建立起来的“西方模式”,中国古代高等教育中以阅读儒家经典为核心的课程体系,以注重品德修养为中心的指向全人发展的教育理念在中国大学近代化过程中消失殆尽。而美国大学课程的内在核心价值没有经历过“中国式”的“课程中断”。因此,一味在形式上模仿西方模式的通识教育,违背了通识教育“沟通现代与传统、人文与科技,保持大学之道,而不致使文明断裂”的实质。

三、中国传统文化与通识教育结合的必然性

中国的通识教育迫切地需要走一条本土化发展路径。应该注意到的是,中国古代高等教育蕴含了培养全人的通识教育理念。作为古代高等教育总纲领的《大学》开篇就予以明示: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大学之道以彰明个人完美的德性的“明明德”为起点,通过 “新民”,即通过教与学,修己立人,推己及人,化民成俗,更新民众,改良社会风气,以需要毕生的精力去追求的“止于至善”为终极目标。做大学问者,其最终目的不是就学问而学问,而是全方位地求善,以磨练自我修养的和造福社会为目标。孔子本人编六经, 通六艺, 知行合一, 是全面发展的践行者;以六艺而言, 包括“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之教涵盖了礼法节度、典籍文化、逻辑思维、音乐素养、体育运动等诸方面, 本身就是通识教育的样本。《论语》中提到“君子不器”, 《中庸》中“博学之,审问之, 慎思之, 明辨之, 笃行之”的学问主张等,都表明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通识理念。因此, 传统道德文化可以作为繁衍和发展通识教育的土壤, 提供富含人文性、关怀性的文化资源和教育素材。

近年来, 随着中国经济的强势崛起和综合国力的日趋强大, 对传统文化的呼唤和重新重视已经成为国人寻根之路上的严肃命题。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文化自觉,所谓“文化自觉”,是借用我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的观点:它指生活在一定文化历史圈子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并对其发展历程和未来有充分的认识。换言之,是文化的自我觉醒,自我反省,自我创建。大学作为传承和创造优秀文化的主要场所,文化发展繁荣的重要阵地,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的主要引领者,其首要任务是培养了解具有深厚的中国文化底蕴、并自觉提升中国文化影响力的文化人。

因此,中国传统人文教育与通识教育的结合,既是在人才培养上对中国坚持文化自觉,以文化强国,建特色问文化这一时代主题的回应。同时,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作为资源开掘, 汲取“人文通识教育”和价值观教育精华,是从大学之道出发对中国通识教育困境的回应。

四、中国传统文化通识教育的实施建议

中国传统文化与通识教育的结合尚处于起步阶段,还需要从课程内容选择,教学方法上进行探索。

在课程内容选择上可以采取模块方式选编经典片章作为教材。用来选编经典作品的概念范畴,可以归纳为:人与自然,人与自我,人与社会,人与超自然,人与历史、思维方式等。为了教学方便,可在上述范围之下,再依照不同的时代,如先秦,两汉到宋明等时代有所不同的加以划分,一学期授课16或18个星期。也可以用永恒的命题,例如以真、善、美、正义、生命的意义等作为中心以编选经典教材。同时,也应当重视当代文化语境,回应当代中国文化问题。任何问题的讨论离不开特定的文化语境,所以,当代中国文化通识教育首先要重视中国当下的文化语境,回应当代有关中国文化的真问题。

在教学方法上,应提倡师生对话,来代替文史知识的记忆填鸭教育法。以平等自由的师生对话来培养学生的批判意识。同时,中国文化通识教育要想取得理想的教学效果,在课后,应该重视大学生的思想状况,加强他们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感。需要深入了解当代大学生的思想文化状况,加强对他们的知识结构、思想旨趣以及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态度的调查和研究,从而因材施教。

更多相关阅读

最新发布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