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经典散文随笔《黄山吟》
她一袭青衫携琉璃黄金坠笑意吟吟。
她一足绣鞋伴淡青花碧叶款款前行。
她一抹胭脂藏姹紫嫣红景泪光盈盈。
她在那,她一直都在那。她的眉目裹着整整的大喜大悲,她身中藏着的是菩萨的微笑。
我含着泪,匍匐在她那双花绣鞋边,将额头贴在潮湿而温暖的土地上。我抬头,却只望见她的慈悲。“你是真的,对么?你不会走,对么?”
她笑了,氤成一滩光圈。“我在这,我是山啊。我一直都在。”
从黄帝炼丹到车水马龙,她总在这浅浅的望着世事变迁。不争不扰,不惊不喜。看一个个虔心的归客在挣扎中清醒,在她的微笑下净尘,在云海中时起时浮捡拾他们曾经丢弃的纯粹。
那一年,徐霞客满身沧桑,来至黄山。山林惊魄,竹海似雨,云雾袅袅不分你我。日出轰轰烈烈,泉水惊心动魄,小路曲折分不清影踪。这个四海为家的浪子被深深折服,便有名句:“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我将信将疑,我惶然失措,我喜,我悲,我想着她经历了年月的容颜,我揣度着她鬓发中的故事。可当我真的踏足到黄山脚下,我却失了方寸。
我心中满怀的敬畏啊,你为何油然而生?是看见那巍峨的山峰,还是望见那陡峭不平的阶梯。
我心中满溢的感动啊,你又是从何而来?是看见那流过古石的溪流,还是望见那颤抖着的挑夫。
我心中满载的深爱啊,你何时深情至此?是看见那巅峰上层层叠叠的云浪,还是望见那松柏上刻下的苍老有痕。
山梯陡峭啊!曲曲折折绕上去凝成一个光亮着的点。挥汗,吆喝,踏步,歇息。虔诚的人们喘息着,疲倦着,微笑着,心甘情愿着。在这,无人计较路程烦扰,无人强调天 公地道。顺其自然的向上攀着,卸下徒劳的喜怒哀乐,不知不觉的就能听到她的呼唤:“我就在这,我一直都在这。”
喧闹声开始听不到,朱门酒肉臭开始忘掉,熟能生巧的技巧不再重要。满世界都是她慈悲的微笑。
却是可怜,躲不开尘世渲染。半山腰中,又被唤回。不能继续登顶,不能看她温柔的脸庞。不能听云从手中溜过的叹息声,不能轻敲古松上密密麻麻的老茧。我彳亍着,我挣扎着,我在下去的路途中一次次回头观望,我听见她心底的那声微叹。
真的要挥手告别了,我就快望不到她那笑的淡然的容颜。
“你还会在吗?你会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吗?下一次,你还会对我笑靥如花吗?”
我垂下了眼。
她说:“我是山啊,我是黄山啊。我在,我一直都在。”
尚未察缘由,不觉泪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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