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文章赏析
对于春天,我们可以在一篇文章之中看见其优美的姿态,我们也可以在一个春天里赏析一篇关于春天的美文。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关于春天的文章赏析的相关资料,供您参考!
春天的文章赏析篇1:春天的脚步
作者:会宁南渡
好似不曾千年,女真人的金戈铁马犹在耳边回响……
物是人非,这里已不似当年,现代文明已将游牧文化的那份粗犷消磨殆尽,剩下的就是牛羊不吃的那些蒿草…… 图片
当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着蒙古草原的蒿草跨越了腾格里沙漠来到黄河岸边时,其脾性显然温和了许多,顺便带来了长期徘徊在腾格里的黄沙,似乎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告诉在此孕育繁衍了几千年的半坡居民,接下来陪伴你们的将是一个慢长的寒风凛冽的冰封雪浴的冬季。
人们似乎不愿相信,冬天真的已经来临。望了望身边被秋风扫荡了几百遍的老柳树,枝头竟然还有那么一片、两片、三片……枯黄了的叶子在凄冷的寒风中卖弄风骚,干瘪如同百岁老人的手和脚丫子,除了筋骨,剩下的还是筋骨,谁还有心思光顾第二眼。其实它们真的老了,眼前的这些柳树最迟的都栽自于上个世纪七十末年代。其后的四十年里,人们开荒种地、挖树拓荒,很少有人种树了。
你看,龟裂地皮肤紧紧地包裹着壮实的腰肢,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只有顶部的丫枝在风中不停地摇拽,像荡起的秋千升起又落下,瑟瑟嗦嗦,如泣如诉。冬天似乎真的来了,因为秋风没有这么劲道。
北方的冬季是慢长而又寒冷的,所以才有了如下的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人们在盼望中经受着北方寒流的洗礼,刺骨的寒风裹住人的全身,那里有空隙就往那里钻,如果要彻底明白通晓“无孔不如”的意思,那你只须在北方的冬季,旷野之中,站上十到二十分钟就可以了。封住你的呼吸,凝固了你的血液,再坚持几十分钟就是一尊地地道道的木乃尹……。
北方的冬季是少不了雪的,有雪的日子才可以算得上是北方的冬季。立冬过后每隔几日照例会有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如期而至。真是天上万片雪,地下半尺霜。那神态、那气度就像一簇簇采棉花的小姑娘,左手拎着花蓝,右手挥动着一缕白丝巾,身穿着一件白纱衣,一步三摇、扭扭捏捏,从山上到山脚、走入千家万户,一天、一晚,山川河流变成了雪白。被雪覆盖了的北方大地,山也不是山,水也不是水,就像穿在新娘身上的一袭婚纱,白得晶莹,白得耀眼,白得无暇,让你着实看不出那里是山,那里是水……白色除了像征着纯洁之外,还凭添了几分喜庆。 图片
当这本该要来的一切迟迟沒来时,人们会无端的产生几分失落,北方人是渴望下雪的,因为雪是冬天的精灵!雪是地球的净化剂,雪是人类的吸尘器。雪后的空气是地球上最纯洁、最清新的空气。就如同南方的荔枝,最鲜美的在树上而不在庭堂之上。最美的冬天不是冬日里天边挂上一个又大又圆的暖阳,而是暖阳下还有散乱于村落周围树上的一团团的白雪,晶莹而剔透,清新而温润。
然而,当人们不停地在遐想中等待雪花漂落时,地球似乎忘记了公转,四季似乎忘记了更替。除了偶尔落下一些似雾似霜的白色外,雪却迟迟不肯光临人间。草木干枯,山川泛黄,就像一个未老先衰,泄去了一头的乌发的青年男子,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漫无边际的荒凉,与埋藏了二千年的马王堆汉墓一般无二,这里的村庄便在不知不觉中老去。
是冬季太慢长,还是春季太伧促。当人们还在奢望有一场冬雪时,春天已悄然而至,北方的早春和无雪的冬季有点相似。 只有年末时从街头买来的那本皇历会告诉你,春天来了。北方的春季来得细腻,来得恬静,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是从心里感觉暖和了许多……
春天的文章赏析篇2:一朵小花(古清生)
面对一朵小花,我能对它说什么呢?今年北京的春天,总共下过两场半雨,且只是略略地湿了下街道,因而干燥的景况是可想而知的了。干燥的春天,沙尘飞扬,街的花坛上,那土便是水泥灰一般,一丁点儿的湿润也没有。这当然让我对北方的植物产生一种深刻的同情,要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开花,并把生命的枝丫努力地探向天空。这又是要有怎样的坚韧呢?
独自由南国漂泊到京都,在这里度过如许孤寂的时光,夜夜孤灯长伴,青春便沿着书页字间飘移,生命化做行行抒情抑或并不抒情的文字,只把日子过得如北国的大地般荒凉。只把心灵来叩问,人的一生,是应该如何地度过呢?我为什么要如此地奔波而不屈地寻找那极目难眺的远岸呢?伴我只有京都月华,它柔凉而明净,轻轻地在窗前铺展一方,引我乡思无限。而这些时日,文稿卖得不多,口袋里常常空空如也,以至于挤压去我本来可能获得的诗情。没有诗情也罢,甚而令我连丁点儿的游兴也无,想想那毫无湿润的土地,令我的心灵也干渴。
然而,这一天我走在街的花坛旁,我忽然发现,这干渴得如同水泥灰的泥土,居然萌出几点新绿,且自信地开出几朵小花,黄灿灿的小花。它们在春天的阳光照临下,竟是透着那么一份惊喜,它们的根就扎在这块毫无湿润的土地上。它们,是以怎样的毅力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呵?我索性停下步来,俯身凝视着一朵小花,它向我微笑着,因它的缘故,我发现阳光要美妙得多。这样一朵小花,它有两片小小的叶子,像两只举起欢呼的小手,有一根小茎,极绿,在春风吹拂里颤栗不止,它整个的形像微小而精致,令人不忍触碰。它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一朵开放在春天里的小小花朵,它猛然地让我感悟到生命力的强大。在如此干燥的土地上,扎根,吸收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养份,极顽强地生长出来,还绽开小小花朵,捧起即便是这样微小的颜色,微小的喜悦,但它终是这春天里的花朵的一种呵!它的呈现,妩媚了我心头的枯燥的北国的春天。
一朵小花,它竟拂去我心头的冷寂和积尘,它把这一捧小小的美丽托送给我,它让我在它的面前思之不已。我们的生命,究竟有没有一朵小花强大?有它的从容而饱含激情?有没有它那么一点点亮色?我还呼吸到小花儿的淡淡的一缕清香,它在阳光里暗放。终于是看得久了,我用心灵轻轻地抚摸它,我的心刹时也芬芳,即便北国这样的土壤,它亦是要养育一种花朵呵,所谓的荒凉,原来竟是心灵所生,真正的土地,也总是会有花朵的,会有这样小小的花朵。我就用这朵小花拂去我孤旅的疲惫,且要把它移植到我的文字里,让我的文字也暗香浮动。
春天的文章赏析篇3:故园春(柯灵)
故乡的三月,是田园诗中最美的段落。
桃花奖靥迎人,在溪边山脚,屋前篱落,浓淡得宜,疏密有致,尽你自在流连,尽情欣赏,不必像上海的摩登才子,老远地跑到香烟缭绕的龙华寺畔,向卖花孩子手中购取,装点风雅。
冬眠的草木好梦初醒,抽芽,生叶,嫩绿新翠,妩媚得像初熟的少女,不似夏天的蓊蓊郁郁,少妇式的丰容盛髻。
油菜花给遍野铺满黄金,紫云英染得满地妍红,软风里吹送着青草和豌豆花的香气,燕子和黄莺忘忧的歌声,……
这大好的阳春景色,对大地的主人却只有一个意义:“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对乡下人不代表诗情画意,却孕育着梦想和希望。
天寒地裂的严冬过去了。忍饥挨冻总算又捱过一年。自春祖秋,辛苦经营的粮食——那汗水淘洗出来的粒粒珍珠,让“收租老相公”开着大船下乡,升较斗量,满载而去。咬紧牙齿,勒紧裤带,度过了缴租的难关,结帐还债的年关,好容易春天姗姗地来了。
谢谢天!现在总算难得让人缓过一口气,脱下破棉袄,赤了膊到暖洋洋的太阳下做活去。
手把锄头,翻泥锄草,一锄一个美梦,巴望来个难得的好年景。虽说惨淡的光景几乎年不如年,春暖总会给人带来一阵欢悦和松爽。
在三月里,日子也会照例显得好过些。“春花”起了:春笋正好上市,豌豆蚕豆开始结荚,有钱人爱的就是尝新;收过油菜子,小麦开割也就不远。春江水暖,鲜鱼鲜虾正在当令,只要你有功夫下水捕捞。……干瘪的口袋活络些了,但一过春天,就得准备端阳节还债,准备租牛买肥料,在大毒日头底下去耘田种稻。挖肉补疮,只好顾了眼前再说。
家里有孩子的,便整天被打发到垄头坡上,带一把小剪刀,一只蔑青小篮子,三五结伴,坐在绿茸茸的草场上,细心地从野草中间剪荠菜、马兰豆、黄花麦果,或者是到山上去摘松花,一边劳动,一边唱着顽皮的歌子消遣:
荠菜马兰豆,姊姊嫁亨(在)后门头;后门春破我来修,修得两只奶奶头。
女孩子就唱那有情有义的山歌:
油菜开花黄似金,萝卜开花白如银,草紫开花满天星,芝麻开花九莲灯,蚕豆开花当中一点黑良心,怪不得我家爹爹要赖婚。故乡有句民谣:“正月灯,二月鹞,三月上坟船里看姣姣。”
二月正是扫墓的李节,挑野菜的孩子,遇见城市人家来上坟的,算是春天的一件大乐事,大家高高兴兴,一哄而上,看那些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哥儿姐儿奶奶太太们,摆开祭祀三牲,在凤灯里点起红烛,一个个在坟前欠身下拜。要遇见新郎新娘头年祭祖,阔人家还有乐队吹奏.祭扫完毕。上坟人家便照例把那些“上坟果”——发芽豆、烧饼、馒头、甘蔗、荸荠分给看热闹的孩子,算是结缘施福。上坟还有放炮仗的,从天上掉到地下的炮仗头,也有孩子们宝贝似的拾了放在篮子里。说说笑笑,重新去挑野菜。
等得满篮翠碧,便赶着新鲜拿到镇上叫卖,换得一把叮当作响的铜板,拿回家里云交给父母。
因为大自然的慷慨,这时候田事虽忙,不算太紧,日子也过得比较舒心。——在我们乡间。种田人的耐苦胜过老牛、无论你苦到什么地步,只要有口苦饭,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收租老相公”的生活跟他们差得有多远,他们永远想不到,也不敢想。——他们认定一切都命中注定,只好送来顺受,把指望托付祖宗和神灵。
在三月里,乡间敬神的社戏特别多。
按照历年的例规,到时候自会有热心的乡人为首,挨家着户募钱。农民哪怕再穷,也不会吝惜这份捐献。
演戏那天,村子里便忙忙碌碌,热火朝天。家家户户置办酒肴香烛,乘便祭祖上坟,朝山进香。午后社戏开场,少不更事的姑娘嫂子们,便要趁这一年难得的机会,换上红红绿绿的土布新衣,端端正正坐到预先用门板搭成的看台上去看戏。但家里的主人主妇,却很少有能闲适地去看一会戏的,因为他们得小心张罗,迎接客人光降。
镇上的侧主也许会趁扫墓的方便,把上坟船停下来看一看戏,这时候就得赶紧泡好一壶茶,送上瓜子花生,乡间土做的黄花果糕、松花饼;傍晚时再摆开请过祖宗的酒肴,殷勤地留客款待。
夜戏开锣,戏场上照例要比白天热闹得多。来看戏的,大半是附近村庄的闲人,镇上那些米店、油烛店、杂货店里的伙计。看过一出开场的“夺头”(全武行),各家的主人便到戏台下去找寻一些熟识的店伙先生,热心地拉到自己家里,在门前早用小桌子摆好菜肴点心,刚坐下,主妇就送出大壶“三年陈”,在锣鼓声里把客人灌得大醉。
他们用最大的诚心邀客,客人半推半就:“啊哟,老八斤,别拉呵,背心袖子也给拉掉了!”到后却总是大声笑着领了情。这殷勤有点用处,端午下乡收帐时可以略略通融,或者在交易中沾上一点小便宜。
在从前,演戏以外还有迎神赛会。
迎起会来,当然更热闹非凡。我们家乡,三月里的张神会最出名,初五初六,接连两天的日会夜会,演戏,走浮桥,放焰火,那狂欢的景象,至今梦里依稀。可是这种会至少有七八年烟消火灭,现在连社戏也听说演得很少。农民的生计一年不如一年,他们虽然还信神佞佛,但也无力顾及这些了。——今年各处都在举行“新生活运动”提灯会,起先我想,故乡的张神会也许会借此出迎一次罢?可是没有。只是大地春回,一年一度,依然多情地到茅檐草庐访问。
春天是使人多幻想,多做梦的。那些忠厚的农民,一年一年地挣扎下来,这时候又像遍野的姹紫嫣红,编织他们可怜的美梦了。
在三月里,他们是兴奋的,乐观的;一过了三月,他们便要在现实的灾难当中,和生活作艰辛的搏斗了。
一九三四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