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走了中国儿童的想象力
想象力是人在已有形象的基础上,在头脑中创造出新形象的能力。下面小编就为大家介绍一下关于谁偷走了中国儿童的想象力,欢迎大家参考和学习。
谁偷走了中国儿童的想象力
幻想空间曾是爱迪生、爱因斯坦、比尔·盖茨的少年乐园。在发达国家,想象力作为发明创造的基础, 被认为是21世纪竞争力的一种。但在我国,想象力丰富往往被斥为“异想天开”,而遭到冷眼。
最近,媒体纷纷报道,我国有关部门完成了“中国城市儿童想象和幻想研究”课题。这是否意味着,热衷循规蹈矩、唯命是听的中国人,终于开始重视想象力了呢? 该研究透露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信息,比如,想象在儿童的学习和思维发展中具有重要作用;人的想象力越强,思维能力越强;想象力强的人,记忆能力一般也较高。
调查资料显示,幻想力和想象力特别强的学生,学习成绩也比较好。 还有,想象力强的儿童个性特点鲜明。他们思维活跃、敏捷,求新求异,有独立见解,寻根问底,记忆力强,知识面较广,联想丰富,学习新事物快,对感兴趣的问题专注。 调查结果还显示:善于幻想的学生在品德和纪律方面表现良好,另外,科幻书籍对开启儿童的想象力有特别重要的作用。 现实中的想象力幽闭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中国儿童的想象力却被严重幽闭。
最受儿童喜爱的科幻读物,在80年代曾被当作有害儿童身心健康的毒草而被全面禁止出版,直到1999年高考作文题中出现科幻式命题以前,仍有大批老师和家长不准孩子读科幻小说。 目前,应试教育仍是阻碍想象力和幻想力发展的主要因素。专家认为,在这种教育模式下,想象和幻想教育没有被放在应有的位置上,统一的教育方式、统一的标准答案正束缚着学生的想象力。 直到90年代,学校对想象力大加讨伐的情况仍很常见。一位未敢署名的高中校生给《科幻世界》月刊编辑部写信,诉说苦闷和委屈。信中说: 我们很幸福,也很痛苦,我们是学生。我的这封信代表我校168名科幻迷。
当我拿着第一篇科幻稿件请我心目中一位较“和善达理”的语文老师修改时,他连看都没看就扔过来一句话:“当心幻倒在地!”这句话对我打击极大,每想起它心里就痛。我们爱好科幻的同学们成立的小组一度遭到“清洗”,在惨重的“8·15火案”中,几十本《科幻世界》惨遭一焚。 信中还写道:“中国的教育制度及升学思想造成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精神畸变,我们是地道的受害者。在这‘分是命根’的空间里,谁能想到在这物质精神文明高速发展的时代里,还存在一个扭曲的异度空间。
我们读课外书、投稿、写信,均被视为异端,大邪大恶。升学率是老师心中唯一的源泉与动力,我们敬重他们,也有些恨他们,敬重他们为学生呕心沥血,恨他们对我们精神上的禁锢。” 《科幻世界》的编辑读了这封信后,发表公开信呼吁老师和家长多一份宽容:“也许,你现在一巴掌打掉的、一把火烧掉的,很可能就是明天的又一个爱迪生、凡尔纳、爱因斯坦……” 专家分析指出,想象是人进行创造活动的必要因素,它在儿童的学习和思维发展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
儿童时代是一个人的想象力迅速形成和发展的时期,学校组织中小学生开展启发幻想、想象力的课外活动,十分有利于促进儿童想象力的发展。 然而,城市儿童想象和幻想课题研究结果显示,目前,较少组织和从来不组织启发幻想和想象的活动的学校占了约1/3。 除了学校以外,父母们也没有给孩子提供发展想象的心理空间。父母过分看重分数,孩子的学习成绩好,家庭气氛就比较活跃,否则,气氛也会马上紧张起来。
谁来为社会减负 更多的专家认为,中国儿童的想象力受到压制,除了教育体制外,更多还是一个社会和文化问题。 一些学者特别指出:对于想象力的发展来说,“自由”是最重要的因素。这种自由包括时间上、空间上、行为上、思想上等多方面的自由。如果成人总是告诉孩子,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天一定是蓝的不是红的,那么儿童就没有想象,你不告诉他,他反而有想象的空间,自由越多,想象的生存和发展越有可能。 在古代,中国曾出现了想象力繁荣局面。《庄子》、《西游记》、《聊斋志异》和唐诗宋词都是想象力的伟大作品。
其实,古代科举给考生带来的心理压力并不比今天的高考轻,但是,那些大诗人、大词人,往往也正是因为考场官场失意,才游走江湖,写出了传诵千古的名篇。 但是,今天的高考却不能产生这种负效应。有的考生一不如意,便去做些不该做的事情,搞得大家都很紧张。 那么,区别在哪里呢?因为,在古代,在死板的教育体制外,还存在另一方天地。也就是陶渊明的桃花源。在古代,除了“庙堂之高”,还有“江湖之远”。 那时的山水,还没有被二氧化硫污染;那里的时间,是缓慢流淌的,马路上也不会塞车;那里,有鬼魂的世界,还有诗情和禅意;那时人也不如现在多;尤其是,那时,还没有生产出把人绑死的“贝贝佳”。 想象力的自由空间,仍然是存在着的。一些人在科举场上失意,便有了逃避的去所。这使古代中国人更多一份自由和自信。
他们常常可以在自己的天地里,玩一把狂放不羁,玩一把“天子呼来不上船”。 而对于如今的中国儿童来说,逃避的余地是没有的。 在城市里,学校和家之间,就是无数的混凝土大楼,没有江河湖海,只有受污染的天空。 在班级里,你不管是第一名,还是最后一名,你的名字和成绩注定了要被贴在墙上,公之于众,让你无处藏身。 分数是衡量你的价值的惟一标准,因此你必须被排名。这决定了你以后在社会上的排名。 虽然,好心人认为这是对学生人格的歧视,可是,这是在中国。难道我们不应该把落后就要挨打的意识从小烙入每个人的心底?难道历史不应该对应试教育负起责任? 选班干部,当然是选女同学,因为她们代表了“听话文化”。 你受不了,可以逃回家去。 在家中,你面对的是父母。这可不是一般的父母。
他们是有气无处使的“老三届”知青。他们是被耽误的一代,没有学到什么知识,因此,把一切希望都寄托于你。 你不幸又是他们的独生子女!这个时代要求计划生育。 你也许会逃到游戏机房去,对不起,许多人都下令不准你玩。 上网?聊天室?更不行。各种各样的防火墙早就做好了。 出走?不少学生是这样做的,但尽管出走到了天涯海角,终被派出所发现,被遣送了回去。 当和尚当尼姑吗?庙里如今也要看职称和文凭!你是佛学院的毕业生吗? 旅游?这是知识经济的时代,游山玩水也是一种受教育。何况,是个景点就猛宰人,又没有一叶不要钱的扁舟。
万幸之中考上了大学又怎么样呢? 大学学费,10年间涨了10多倍。一个大学生上四年本科,需4万元左右。而据《工人日报》报道,中国城镇在职职工1999年1至6月平均工资才3603元。据此计算,一个家庭为子女上大学,不吃不喝也要存储三年时间。在英美,一个学生念四年大学需7万美元左右,相当于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 在中国,2000年,念MBA,人民大学把原来的学费3万元调到4.5万元,清华与北大上调至5万元和5.6万元。 好不容易要毕业了,然而,又将面对巨大的求职压力。
现在,连硕士生有的单位都嫌学历低。何况,还有1200万下岗失业大军。 不走后门,不找关系,你就没有办法存在。连逃避,你也要请客送礼。 这是中国社会的全面紧张,而并非是学习的压力。这是生存的全面压力。 你能为学生减负,可是,社会的负担谁来减呢? 应试教育时代的“桃花源” 所以,让学生轻松一些,并不仅仅是多建几个文化宫的问题。
大批中学生因此转向《科幻世界》寻求慰藉,造成了该杂志发行量的年年上升,2001年的发行量达到40万册,是纯文学期刊的几十倍、上百倍,社会学家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这种现象。 四川会东县会东中学一位叫董加兰的高中学生给《科幻世界》来信: “为了这片科幻园地,我失去了半月的菜钱。下半月怎么办?庆幸的是,半月菜钱换来了1995年的12本获过世界科幻协会最佳科幻期刊奖的《科幻世界》。拿着手中这本传得破旧不堪的《科幻世界》,不禁感到欣慰。在我们这样一个小天地里边,有一群充满幻想的朝天蓬勃的年轻人!《科幻世界》使我们的生活中除了黑板、粉笔、书本外,还有一片广阔新奇的天地。”
武汉蔡甸园第三中学余克炼给《科幻世界》来信:“现在,我已升入高三,并成了快班中的一员,这都是科幻给我的动力。高三,就意味着最后的高考。现在,我不得已做了一只冬眠的熊,只有天气好时才可以出来吃一下东西,在天气转冷之前,我吃饱吃好(在暑假里看了许多科幻书籍),准备着度过这寒冷的冬季。我一直相信春天会很快到来的。” 科幻,被认为是一种“逃避文学”。科幻,成了青少年的避难所。 科幻,正在创造应试教育时代的“桃花源”。 这究竟该让我们喜悦,还是悲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