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叙事散文_现代经典叙事散文

2017-06-06

叙事散文侧重于从叙述人物和事件的发展变化过程中反映事物的本质,具有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因素。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现代经典叙事散文,供大家欣赏。

现代经典叙事散文:心灵的震撼

前些日子,我参与市里组织编写的《手印:咱们的抗战老兵》付梓出版了。我觉得应该写点什么,因我直接参与这本书的编写过程中,始终被一种精神感动着,被一种精神震撼着,这种精神就是抗战精神,就是民族精神。

好久没写这方面的题材了,起初,感到有些手生,可采写的感人现场撞击着我的心灵,使我的笔触灵动自然起来,记录着、回忆着他们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上感人至深的故事。70多年过去,经历过抗战,为那场战争做出巨大牺牲,而今仍然在世的人,平均年龄超过90岁。年轻的时候,他们与日寇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现在老了,却依然忘不了那段峥嵘的岁月,那些泣血的故事,都欣然接受我们的采访。

整个采访过程都在充满着感动进行到:有的抗战老兵躺在病床上,听说要采写抗战的故事,马上来了精神,执意坐起来接受采访;有的抗战老兵病倒了,一直在家休养,躺在床上强打起精神,接受采访;有的腿不能走路了,让儿女搀扶着,坚持接受采访;有的年龄大了,抗战故事记不清了,语言表达不清了,让老伴、子女、儿媳当“翻译”,也要力争慢慢回忆那段抗战的岁月;还有的老人耳朵聋了,听不清采访的意图,索性自己讲述完参加抗战的经历。当我们让这些抗战老兵按下手印时,他们伸出的一双双皲裂的、斑驳的、留下战争创伤的手,有的手上仅剩下三两个指头,有的被子弹打得粘连到了一起,还有的用这伤残的手表演着当年怎样射击的动作,我们都不忍心看,还有的用伤残的右手庄严地向我们敬礼,我们都为此动容。后来我想,他们就是用这样一双手同日寇拼刺刀;就是用这样一双手向敌人扔手榴弹;就是用这样一双手爬上了敌人的碉堡,举起了炸药包;就是这样一双手向敌人扣响了板机;就是这一双双粗大、有力的手,就是这一双双弯曲、变形的手,捍卫着祖国的疆土,托起了中华民族的独立与解放,迎来了共和国的诞生。从手印入手,去探求这些世纪老人独特的经历、独特的人生,一幅手印,既是个体生命密码的形象解读,也是独特人生经历的恰当注脚。每一幅手印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一段悲壮的经历。这些故事和经历都感人至深。

我们所采访的205位抗战人物中,有74位抗战时期的干部,有42位抗战时期的老党员,有89位抗战老兵。他们中:有党的地下小交通员高传玺;有受到毛主席接见的张景理;有喊着“打仗就得不怕死”的郭蔚华;有参加抗战的孤儿王林芝;有大辫子里藏情报的白慧敏;有身经百战的姜修良;有地下少先队员李进石;有不怕死的机枪手李焕香;有血雨腥风中的女战士季秀云;有用斗顽敌的女兵荆翠芝;有三摸“阎王爷鼻子”的史书吉;有“石雷大王”张书杰;有与军号永不分离的綦光先;有“九死一生”的王学泰;有善炸碉堡的“专业户”李言桢;有用铁锨劈死小鬼子的李修山;有头颅留下弹片70载的孙洪训;有号称胶东军区“千里眼”、“顺风耳”的张世京;有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神枪手林学美……还有很多很多,一则又一则故事,一段又一段历史,一位又一位英雄的抗战老兵!

我手中的笔“唰唰唰”飞快地记录……

文友的相机“喀喀喀”不停地拍照……

我的心“砰砰砰”激动地记忆着抗战老兵经历的每个瞬间、每个细节……

记者的摄像机全程记录着一段段激动人心的采访过程……

王林芝,山东省莱州市朱桥镇招贤村人。他11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两年后,劳累了半生的父亲也撒手人寰。从此,王林芝和四个弟弟妹妹都成了孤儿。在那动荡的年代,年迈的爷爷奶奶无力抚养五个孤儿,就忍痛将王林芝的两个妹妹卖掉了。1940年,为了养家糊口,年仅13岁的王林芝就跟着大人到天津铁厂当童工,到码头出苦力。这期间,王林芝亲眼目睹了日寇欺压百姓的残酷暴行,就萌发了参加八路军打鬼子的念头。1945年8月,王林芝光荣地参加了八路军。

参军后,王林芝英勇善战,在攻打山东潍县固堤据点的战斗中,他冒着敌人的疯狂射击,踏着云梯突破敌人的防线,攻入敌人的指挥所,确保了战斗胜利。在解放平度城的战斗中,他作为突击队员,抱起炸药包,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炸毁了防御设施完善的东南碉堡群,确保部队顺利解放了平度城。一次,在解放昌邑城的战斗中,我方连续派出爆破组都未爆破成功,紧要关头,王林芝冲上去,他把炸药包绑在竹竿上,在火力掩护下,匍匐爬到碉堡的射击死角,举起竹竿硬把炸药包顶进射击孔里,碉堡内的敌人拼死往外推,王林芝用两脚死死蹬着竹竿的下端,就在即将爆炸的瞬间,他猛的翻身滚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碉堡炸塌了一半。残存的敌人继续向外扫射。王林芝冒着生命危险,进行第二次爆破,终于扫清了前进的障碍,夺取了整个战斗的胜利。

孙洪训,山东省平度市仁兆镇孙家汇村人。1938年,日军入侵平度后,在他村子附近的刘家庄、古岘都设了据点,在当地强掳民工,抢夺财物,激起了少年孙洪训的刻骨仇恨,他立志参军,保家卫国。为了能去当兵,孙洪训从小就跟大人学着打土枪,小小年纪就练就一手好枪法,正是凭借这手好枪法。1943年,刚刚15岁的孙洪训,就成为一名“小八路”,在中共南海司令部三营,先是给营长当警卫员,不久又担任了通信班长。

一次,部队首长命令孙洪训所在的三营支援胶县抗日武装,天亮前必须赶到胶县境内埋伏一个大坝后面,阻击日伪军进攻,全营及时赶到待命。到了清晨,发现敌情。等日、伪军走近了,营长“叭、叭”两抢,接着喊:“同志们,打!”齐向日、伪军开火,双方打得十分激烈。孙洪训凭借精准的枪法,打死了4名日本鬼子。正打得难解难分,从东南方向又涌来了日伪军的增援部队,架起了三挺机枪开始扫射,敌强我弱,寡不敌众。营长立即命令:九连掩护,七、八连撤退。这次战役,九连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只有一人生存。这次战役之后,损兵折将的三营在大泽山南部再度遭遇了日军的尖兵袭击,八连又损失惨重,只有一名副连长和通讯员得以幸存。孙洪训十分沉痛地说:“眼睁睁地看着三个连的人就剩一个连了,真惨啊!”

1946年农历正月初三,孙洪训随部队参加在即墨普东作战,许世友发给部队两门野炮,野炮朝着敌人的两个碉堡开火,一炮一个,就把碉堡打倒了。孙洪训和战友们在附近隐蔽着,看敌人往哪跑,就往哪追着打。孙洪训回忆说:“大约到了半夜,突然,敌人一发炮弹打来,就什么看不见了,我就摸索着,那时指头已被打掉了两个,也没感到疼,已经疼得麻木了。指头只连着一张皮了,我一下子就把那连着的皮挣下来,接着就昏过去了,醒来后,发现被从战场上抬下来了。”采访中,孙洪训还用伤残的右手比划着当年射击的动作,坐在一旁的老伴补充说:“他的枪法挺好!即使现在,周围的老人还常夸他的枪法。”

孙洪训的头部右侧和前额也都受过伤,一块弹片还留在头颅内。我用手试了一下,觉得很硬。我便问他:“也没到医院取出来?”老人无奈地说:“我曾到解放军八九分院和其他大医院请专家检查过,因涉及生命危险没敢取。”就这样,这块弹片就一直留在了孙洪训头颅内整整70年。

老人参加过抗战,负过伤,流过血,可曾没立过功,受过奖,他说:“那时只想着打日本鬼子,就没打谱立功,就没打算活着回来。”他直到后来仍是这样,回村当了7年支部书记,抗战精神在他身上继续延续着,保持抗战精神。一生无怨无悔,甘当无名英雄,永葆老兵本色。

姜修良,山东省平度市北姜家庄村人。1948年2月,刚满18岁的姜修良就参加了八路军,刚参军就遇到了一场恶战。这年3月的一天,他所在的2营接到上级命令,奔赴招远县的塔山打伏击战。

这天拂晓前,队伍埋伏在半山坡上,天刚一亮,就发现200多鬼子乘坐4辆汽车耀武扬威地驶来。当地人进入伏击圈,只听团长一声令下:“打!”激烈的伏击战打响了。200多鬼子全部跳下车抢占地形,有些利用汽车做掩护,负隅顽抗。双方处在胶着的状况下,随着冲锋号响起,姜修良和战友们一起挺着刺刀冲向敌群,与敌人展开了厮杀。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鬼子突然刺来一枪,眼疾手快的姜修良先用刺刀一拨,然后顺势向敌人捅去,刺刀狠狠地刺进了鬼子的胸膛。也就这一霎那间,另一个鬼子冲过来向他刺来一枪,他躲闪不及,前额被鬼子划了一刀,鲜血直淌。他忍着疼痛,挺枪向鬼子的心口窝刺去。那鬼子见他像疯了似地又凶又猛,吓得掉头就跑。姜修良趁机举枪叩响扳机,一枪把鬼子消灭了。此时他的脸上布满鲜血,一人奋不顾身地冲向敌人,又捅死了一个鬼子。伏击战胜利了,日伪军尸横遍野。在全团庆功大会上,17岁的姜修良因一个人消灭三个鬼子而荣立三等功。由于作战勇敢,姜修良很快担任了班长。

抗战老兵的故事不胜枚举,这只是平度抗战的一个缩影,就已经深深地打动了我,许许多多的抗战故事一直在感动着我、激励着我,抗战老兵们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壮举震撼着我的心灵。

现代经典叙事散文:夏夜蛙鸣萤舞

前几日,我和妻子到植物园里散步,徜徉在霓虹灯映照的现河河岸时,忽然听到了绵长的小河里的蛙鸣声,还听到了不知什么名字的虫鸣声,不禁驻足静听,蛙鼓阵阵,百虫声声。此时的妻许是不以为然,而我却打趣地说:“这虫声伴蛙鸣,仿佛是植物园里的大合唱。”这久违的蛙鸣鸣声已敲开了我的心扉,勾起了我的屡屡情思,把我带到了乡村那蛙鸣萤舞的夏夜。

乡村的夏夜蛙鸣、萤舞、虫飞,是记忆里永远抹不掉的场景。儿时陪伴着家人和小伙伴在大街上乘凉,听到东河里、房前屋后、田野边不时地传来悦耳的蛙鸣声,此起彼伏,声声入耳。我便好奇地问身旁的奶奶:“奶奶,青蛙为什么叫起来这种声音?”奶奶先是笑了笑,接着便若有所思地给我讲起了一个故事:从前,河里、田野上是没有青蛙的。有一次,一个老汉和老伴过河,突遇上游来了大水,河水上涨,把老汉的棍儿和老太太的褂儿冲走了,老汉不停地喊叫着他的“棍儿”、老太太不停地喊着她的“褂儿”顺河水追去,结果,老两口都被河水冲走淹死了,最后,变成了一雄一雌两个青蛙,不停地叫着“棍儿、褂儿”,繁衍生息,青蛙越繁殖越多,叫声越来越大,才有了如今这么动听的蛙鸣。

儿时听着奶奶讲了蛙鸣的故事,觉得很有意思,再细听分辩着青蛙叫出“棍儿、褂儿”声,还真像呢,感到更好听了,屏息静气地听一会儿,时而东河里的青蛙叫,时而附近的田野里的青蛙叫,像是蛙鸣打擂台,看谁叫得好听,叫得响;时而四周的蛙鸣声汇成一片,又仿佛是一场蛙鸣音乐会。都像,又都不是。几十年来,我一直分不清这美妙的蛙鸣声。离开乡村,离开田野,来到小城,居住在钢筋、水泥组合的空间里,也远离了蛙鸣,心中顿感怅然。回老家时,偶尔想起那久违的蛙鸣,走近记忆中的小河、田野,遍寻记忆中的蛙鸣,可小河几近干涸,田野农药味很足,哪还有青蛙的空间?哪还能听到蛙鸣?青蛙寂寥,蛙声寂寥,夏夜寂寥。乡村往日里那蛙鸣萤舞的夏夜黯然沉寂了。

在童年记忆的碎片里,乡村夏夜还常见到一种虫叫萤火虫。那可是一种精灵,就像夜空中的一道道流星,在夏天的夜空中飞舞,给寂寥的夏夜带来灿然和灵动,给闷热的夏夜带来一阵阵清风,给乘凉的大人们带来欢乐,给我和小伙伴们带来玩兴,给乡村的夏夜带来了诗情画意。寂寥的夏夜里,闷坐在大人们身边的我们,每当看一盏盏小灯笼似的萤火虫翩然飞来的时候,就会一跃而起,朝着萤火虫飞来飞去的方向,奔跑着、追逐着,身后留下的是大人们的一片欢笑声。这时的萤火虫就像故意逗人似的,一会儿高飞,一会儿低飞,我和小伙伴们就会穷追不舍,一会儿高高跃起,一会儿弯腰捕捉,直到把它捉到为止,大多时候都成功了,也有一无所获的时候,追着追着,萤火虫就远走高飞了,留下的是无奈。

捉到的萤火虫就放在手里把玩,大多小伙伴出入好奇,围上来看个热闹,起初我也不明白,萤火虫为什么跟别的虫子不一样还能发光,而且为什么在尾巴处发光?直到长大以后才明白,当年我和小伙伴很好地利用了萤火虫发光的功能。后来,捉到萤火虫后,我和小伙伴们就找来白色玻璃瓶子,放到里面,盖好盖子,等捉到两、三个后,就可以照明了。这时,我和小伙伴们一商量,咱们到长岭坡那里捉虫吧,小伙伴们总会齐声说:好!于是乎,小伙伴们一起提着盛着萤火虫的白瓶子,小跑似的走三、四里坑坑洼洼的田间路,来到长岭坡脚下的麦田里,刚站到麦田里不久,一种叫“瞎哄哄”的虫子就会朝着有萤火虫的瓶子飞,因为这种虫子只会朝着光亮的地方飞,到处瞎碰乱撞,所以叫“瞎哄哄”,也有的叫“瞎撞”,我和小伙伴们见“瞎哄哄”飞来了,伸手捉就行,有时还能飞到人身上,很好捉,一晚上能捉几十个。那时只是孩子们的一种乐趣,大人们几乎没有捉瞎哄哄的,也没有很好的照明工具,没有舍得带着手电捉“瞎哄哄”的,萤火虫就成了最好的照明工具,捉了“瞎哄哄”就可美餐一顿,萤火虫功不可没。

后来,家乡的瞎哄哄吃出名堂来了,从村里传到乡里,又从乡里传到县城里,一步步也传播出去了,这可能是家乡水土好的缘故,产生的瞎哄哄与别处不同,个头偏小,翅膀呈微红色,吃起来很香,这是别处不可比的。家乡的瞎哄哄出了名,村子里捉瞎哄哄的越来越多,太阳落山之前,男女老少提着手电成群结队地到长岭坡附近捉瞎哄哄,也成了山村黄昏一道靓丽的风景。有的捉了瞎哄哄还高价卖到城乡里的饭店、酒楼,成了“天上飞的”野味,还有专门在家乡设点收购的,每斤卖到几十元,有时出高价还买不到。在城里的上班族也打听着家乡有这种虫,下班后就开着车或骑上摩托车去捉瞎哄哄,总是满载而归,老家几个要好的朋友每年都会给我送上几斤品尝,我把它放到油锅里一炸,油锅里飘香,再一品尝,味道鲜美,好极了,嘴里品砸着美味,我在思忖着,这些都是当年夏夜里那飘舞的萤火虫引的路,这么说,萤火虫的作用还真不小呢。不止这些,萤火虫还有照明看小人书的作用,还能照亮夜行人的路。

儿时蛙鸣萤舞的夏夜是浪漫的,灵动的,美丽的,总是给我带来向往、思索和美好的回味。如今,那富有浪漫色彩的夏夜不见了,思维深处滞留的是动听的蛙鸣,眼前飘舞的是夏夜流萤。

现代经典叙事散文:彼时此时

五分钱的豆花回味无穷

我七八岁时,一碗豆花五分钱,在每个下午放学后,母亲会分发给我们姊妹三个每人五分钱去村西头喝豆花。村西头接近邻村,邻村住着卖豆花的伯伯,每天下午,卖豆花的伯伯便挑着担儿首先来到这里。因为这位伯伯待人和善,喜爱跟小孩子说笑逗乐,孩子们又最爱吃他的豆花,所以,我们亲切地称他为“豆花伯伯”。

由于村西头是最先等到豆花伯伯的地方,所以,每到下午,那里会不约而同地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男女老少。等豆花的这会儿,也往往成了人们互相打趣说笑的开心时刻。此时,老大爷们常常会找个避风向阳的墙根,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打牌、下棋;老太婆们则带着小孙儿拉着家常话,时不时彼此夸赞着对方的孩子是多么的聪明和可爱;稍大一些的女孩子们会跳皮筋、踢毽子,男孩子们则会端起一条腿玩斗鸡的游戏,还有一些俊俏的新媳妇们也羞答答地来了,等待着给婆婆端一碗热腾腾的豆花儿……大伙儿在一片愉快的活动中期盼着香喷喷的豆花。这时,常常会有些急不可待的孩子跑出村头为大伙儿“打探消息”,及至他们眺望到豆花伯伯那熟悉的身影时,便兴奋地叫个不停:“豆花伯伯来了!豆花伯伯来了!”

等不及豆花伯伯放稳担子,大伙儿便一窝蜂地围了上去,这时,豆花伯伯会笑吟吟地说:“别急!别急!都就下,都就下(都蹲下的意思)”。于是,大伙儿便会很有秩序地蹲在地上,等着豆花伯伯逐个儿送上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豆花。接到豆花碗的孩子们会一面轻轻地翻搅着,一面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到嘴边。此时,大伙儿吃着润滑香嫩的豆花,犹如品尝着极其珍贵的尤物,生怕狼吞虎咽会叫人浅尝辄止,又无法感受到吞咽时的那种舒心与畅快。

虽说豆花吃完了,可是意犹未尽,仍然令人回味无穷,眼看着豆花伯伯做完了这拨生意又赶往下一条街道,小孩子们还恋恋不舍,非得跟着豆花担子再跑几条街,大伙儿边跑边跟着豆花伯伯喊:“煎豆花……煎豆花……”,好像香喷喷的豆花永远是他们最美好、最幸福、最快乐的期盼。这种香味飘逸至今,似乎再没有什么味道可以与之媲美了……

舍不得花六角钱吃碗臊子面

上了初中,我寄宿在县城学校。那时学生灶上一碗二两的素面是四角钱,臊子面是六角钱。

我是最喜欢吃臊子面的。然而,八十年代的乡村人家依然很贫困,生活也相当拮据。虽然我的父母很勤劳,除了种庄稼外,还养些猪和鸡。但这些仅仅能满足我们的衣食温饱,除非逢年过节,母亲才破例做顿臊子面慰劳慰劳全家,平时呢,吃臊子面几乎成了一种奢望。况且,一直在这样一个省吃俭用的家庭里长大的我,怎么会不顾父母的辛劳而大吃大喝呢?因此,每到学校开午饭的铃声响起后,我常常会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不吃吧,臊子面太香、太诱人;吃吧,一想起我那老实巴交的父亲还得拼命养活我们姊妹三个,自己来县城上学已经给父母额外增加了负担,这样想想,真是于心不忍。多少次的挣扎之后,我还是决定克制自己,拒绝诱惑,不乱花父母一分钱。于是,我只好买一碗二两的素面凑乎一顿。如果肚子还有些饿的话,就再买二角钱的半个馍填饱肚子。

下铺的室友满脸是柴草渣儿

我十五岁那年考上了县高中,我们那个班二十几个寄宿生(男生)住在一个集体宿舍里。宿舍是上下两层的通铺,统一的木板床。夏天热了,我们打开南北通透的两扇窗户,倒也不觉得太热,可一到冬天,凛冽的西北风吹得玻璃窗呼呼地响,寒流似乎无孔不入地注入室内,真叫人难以忍受。即使给两个玻璃窗都糊上厚厚的一层报纸,也抵不住寒气侵饥。那时,宿舍内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电源插座,我们没法使用电褥子。有些学生就使用热水袋暖被窝,将就着睡下,可我却偏偏特怕冷,每晚一触及冰冷的被窝,就冻得浑身直打颤,手脚也冰凉,以至于无法安睡。

一周回家后,我将自己的苦衷告诉父亲,父亲说:“我给你扎个草垫子准御寒!”还好,周末那天天气晴朗,父亲晾晒了一院的麦秸秆,每过一会儿就翻动一次。等到下午,麦秸秆基本上晾干了,父亲先拣出长些的秸秆一束一束地捋平,再拿出四五根铁丝上下穿梭,齐头并进地编制起来。在父亲的手下,一束一束的麦秸秆聚少成多,连成一片,眨眼间,一条两米长、一米宽、四公分厚的草垫子就编成了。初步编成的草垫子外围有点不齐整,麦秸秆有长有短。父亲便从厨房拿来菜刀,三下五除二就把外围切得整整齐齐,这样,一片橙黄色的长方形草垫子便大功告成了。随后,父亲用自行车带上草垫子和一条厚褥子,我则骑一辆轻便自行车紧跟其后,我们父子二人一边说话,一边驶向学校。

约莫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学校宿舍。父亲把原先的褥子揭开,先把草垫子铺在床板上,再往草垫子上铺了厚厚的两层褥子,之后,又铺上床单,加盖上一条棉绒绒的被子,如此这般,一个绵软、舒适而温暖的窝便形成了。自此,我晚上睡觉再也不觉得有多冷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每逢起床后,我便发现睡在我下铺的室友满头满脸都是柴草渣儿,连他的被子上也不例外。大伙看着满头满脸是柴草渣儿的室友,不禁哈哈笑了起来。而此时,一两个室友打抱不平似的,“一本正经”地朝我喊:“小吴,你难道晚上不睡觉,一直蹲在上铺撒麦草了吗?你呀,以后晚上睡觉安分些,嘻嘻……”闻听此言,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我则不好意地走到那位同学面前,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帮他捡起那些草渣儿。而我的那位同学则很大度地笑笑说:“没事,没事。”

如今,家家户户都变得富有了,每每看到正上小学的女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时常不忘向爸妈索要零花钱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成长的情景,也不由得想抓住时机对女儿进行一番勤俭节约、艰苦奋斗的教育:“我们小时候哪有你们现在这般幸福,吃都吃不饱……”我的话才刚起头,女儿便立马打断我,似乎很腻烦地回应我一句:“时代不同了,难道你要我生活到以前去吗?”我哑然,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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