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淑敏《匣子里的水牛》散文的好词好句

2016-12-01

娓娓而谈彬彬有礼比比皆是绰绰有余鼎鼎大名恩恩相报咄咄逼人心平气和

耿耿于怀轰轰烈烈滔滔不绝堂堂正正亭亭玉立欣欣向荣自食其力力不从心

牵肠挂肚前途无量文武双全闻风丧胆闻名遐迩问心无愧一呼百应一视同仁

一见如故一见钟情一箭双雕一举成名望眼欲穿十全十美十万火急拾金不昧

1) 朱红的木质打蜡地板上，有我踩的几个脚印。灯光下，像初出茅庐的窃贼。

2) 妈妈拿来一块干净抹布，蹲在地上，把红木板拭得清凉如水。

3) “你说，倒是行不行呢?”妈妈轻柔地问。

4) “什么事?”爸爸正在批一份文件，被人突然打断，惊诧地回头。

5) “糊仰棚哇!”妈妈反倒莫名其妙，刚才的话，不正是从这里断掉的吗?

6) “真亏你们想得出!多好的洋灰顶子，这不是劳民伤财瞎胡闹吗!况且这是营房，不要独出心裁!”爸爸不耐烦，铅笔在文件上点出许多蓝星。

7) 我从来没见妈妈在什么事上反对过爸爸，但这一次，她不屈不挠：“糊糊吧!你没当过纸匠……”

8) 爸爸说：“糊吧糊吧!我没当过纸匠，可我当的是司令员!爹上了年纪，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也跟着起哄。这都是当家属的过!别的房间不许动，只能糊厨房。”

9) 妈妈快步退出去，拐进爷爷的小屋。我听见爷爷夹杂着咳嗽的笑声。

10) 爷爷是远近闻名的纸匠。这是妈妈说的，所谓的远近，也是以那个偏僻的小村为中心。妈妈说过爷爷扎的纸水牛，眼睛是用(又鸟)蛋壳镶的。牛走动时，眼珠子就会转。从此我见到真水牛时，就觉得它们不够生动。

11) 妈妈也会扎纸器、不过她很谦虚，说远不如爷爷扎得好。

12) 妈妈是爷爷给爸爸挑中的。一天，爷爷在离他家三里路的地方，给人扎冥器，看到了还是小女孩的妈妈。

13) 这嫚行。手指长，能扎纸。爷爷说。

14) 去吧。嫚。好歹是门手艺，逢饥荒年饿不死。后来被饿死的姥爷这样说。

15) 嫚是我们老家的土语，泛指小女孩，年龄分布大约在十到二十岁之间。

16) 爷爷是个纸匠，据说会扎纸人纸马纸牛纸屋。可惜我没见过。我只见过爷爷用花纸糊的盒子，说是给我盛针线。那年我六岁。

17) “哪有那么多针线可盛!她们这茬孩子，钉个扣子都扎手。爹，您就歇着吧!”妈妈说。

18) 纸盒子很漂亮，散发着米面的清香。那是妈妈自己打的浆子，说是比街上的胶水熨贴。

19) 我所有的针线只把盒子底铺了浅浅一层，使用它们做彩色的褥子，眼睛会动的洋娃蛙躺在上面，纸盒就成为一架摇篮。

20) “爷爷，再扎一个么!”

21) “扎个什么呢?”爷爷擅着手，好像有许多无形的纸在怀抱中。

22) “扎什么都好。”小孩生怕大人变卦时，便很通融。

23) “扎个桥吧，人死了以后，活着时候用过的水，就会哗啦啦像海潮似地淌过来，没有纸桥，你怎么过去呢?”爷爷思忖着，眯缝着眼睛似乎怕那滔天涌来的苦水打湿了灰白的睫毛。

24) “马桶里用过的水，也会一起涌来么?”我想这是极恐惧的事情。

25) 爷爷哗了一口唾沫：“怎么会想到那去!当然也要涌来的。”

26) 妈妈拿着拖把走过来，好像她早预算到爷爷会在这时吐痰。

27) 妈妈去涮拖把，我催爷爷快扎：“你那个桥是多少孔的?”

28) 爸爸走进来，他真不愧是军人，前因后果都不知，就准确地说：“这是迷信!”

29) 爷爷看看爸爸肩上的双杠和金星，唯唯诺诺地说：“这是迷信。”

30) 爷爷干搓着手，看着盆里的浆子粘稠龟裂翻卷，最后像毛玻璃一样破碎了。

31) 夜里，妈妈对爸爸说：“爹闲得难受，我想让爹把咱家的仰棚糊一糊。”

32) 仰棚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爸爸和妈妈的家乡相隔三里地，他们便经常说一些只有他们才懂的话。我就大嚷：“不普通!不普通!”他们就换用普通话向我解释。但这一次，我不能嚷，他们以为我已经睡熟了。

33) 爸爸抬头看了看。于是我明白了：仰棚就是天花板。

34) 天花板是水泥的，上面沾满霜雪般的白灰，透过我的眼睫毛，它们白得有些悲惨。

35) “裱天花板还不如去裱地板呢!”爸爸不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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