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大家普莱斯纳及其作品介绍

2016-12-02

你可能不知道普莱斯纳(Zbigniew Preisner),但一定听说过波兰电影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尤其是他的“红·白·蓝三部曲”。普莱斯纳是他的御用配乐师。今天小编就为大家介绍一下配乐大家普莱斯纳及其作品。

普莱斯纳简介

对普莱斯纳来说,基耶斯洛夫斯基就像是一种偶然的、无法摆脱的、又使之引以为豪的宿命。这个名字,也成为普莱斯纳人生的分界点。

我们总喜欢把他们放在一起谈论,以至于普莱斯纳在遇到基耶斯洛夫斯基、和告别基耶斯洛夫斯基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似乎很少有人关心。

作为音乐家和作曲家,普莱斯纳有着独立的创作生涯,也就是说,你不应该只听过他的电影配乐。让我们先从遇见基耶斯洛夫斯基之前说起吧。

普莱斯纳 1955 年出生于波兰小城 Bielsko-Biala。他在华沙学习历史和哲学,未曾接受过专业的音乐训练,而是通过听唱片、扒唱片逐渐掌握了作曲技巧。他的风格类似新浪漫主义,深受帕格尼尼和西贝柳斯的影响。

在遇上基耶斯洛夫斯基之前,普莱斯纳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子。他在 20 世纪 80 年代波兰克拉科夫的地下艺术圈里厮混,日日饮酒,听诗人念诗,看画家作画,他自己则在喝酒间隙给克拉科夫当地的剧院写节目配乐。

26 岁时,两人在华沙一个名叫“莲花”(波兰语为“Lotos”)的小酒吧里见了第一面。《永无止尽》(No End)成为两人合作的第一部电影。

普莱斯纳:创作逸闻

1996年,基耶斯洛夫斯基去世后,普莱斯纳为纪念自己的朋友创作了一部大型交响作品《亡友安魂曲》(Requiem for my friend,点击“阅读原文”收听)——这可以看作是他在电影配乐外的第一部正经管弦乐作品。该作品于 1998 年首演于波兰国家大剧院。此后,普莱斯纳虽然也参与电影配乐,但再也没有和其他波兰导演合作过。

2005 年,大卫•吉尔摩委托普莱斯纳将自己《在岛上》(On An Island)专辑中的九首歌曲改编成弦乐团版本。第二年普莱斯纳完成编曲,并指挥波兰波罗的海爱乐乐团的弦乐组录制并发行了这张唱片。这次在波兰城市格但斯克船坞旁的演出被拍摄成了一部音乐纪录片——《格但斯克现场》(Live in Gdansk)。

另一个新项目是他根据“Book of Job”改编的大型管弦乐合唱作品《寂静、夜晚和梦》(Silence,Night and Dreams)。此外,他在自己位于涅波沃米采的工作室录制并合成自己的音乐录音,最近的唱片有为后摇乐队星云潮汐所写的《闪耀地球》,以及为爵士钢琴家莱斯泽克•莫泽尔所写的两张钢琴曲集等。

《希望日记》是他最新的作品,灵感来源于二战集营中儿童所作日记与诗歌。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普莱斯纳出访耶路撒冷,参观了当地犹太人大屠杀纪念馆。数不清的孩子在冰冷黑暗的集中营中受刑甚至丧生。而现实中,人们只能通过他们在集中营内留下的日记、诗歌、信件了解他们所受的苦难。于是,普莱斯纳决定把这些诗歌改编成音乐作品。

整部《希望日记》分为五个乐章,乐曲所包含的情感层次也随着不同时刻、情境的切换而升温。为了让观众更好地走进这部《希望日记》,普莱斯纳将整场演出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由他为歌手丽莎•杰拉德量身定制。丽莎的角色犹如圣母般慈祥,凝视人间所发生的一切,此时旋律温暖明亮。第二部分则由男童女高音马修•普莱斯演绎,他的歌声在钢琴和大提琴的伴奏下显得空灵飘渺,犹如黑暗中的一束希望之光。

“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二战,但是我的父母及朋友们都因为战争失去了亲人,那是段恐怖的岁月。孩子们在集中营所留下的文字令我触目惊心,这给了我创作《希望日记》的灵感,用音乐还原孩子们的故事。”

最后,让我们来回顾一下普莱斯纳创作最集中、也最为辉煌的时光——与基业斯洛夫斯基合作的那几年。文字节选于《演奏灵魂的疼痛与震颤》,写于 2013 年普莱斯那“纪念蓝·白·红”音乐会后。

普莱斯纳:蓝白红三部曲

基耶斯洛夫斯基曾说普莱斯纳是个十分特别的作曲家,他有兴趣同电影一起开始进行创作,并且他有能力将已摄画面上实际不存在的、但他们已用匮乏的语言描述出来的那个东西,在音乐中令之再现出来,他的音乐具有描摹抽象灵魂形态的能力。

在遇到普莱斯纳之前,基耶斯洛夫斯基一直幻想着拍一部交响乐团在演奏的电影,在拍摄《永无止境》时,普莱斯纳第一次与基耶斯洛夫斯基合作,之后,《十诫》成为了普莱斯纳自己最喜欢的配乐作品之一,而三色系列的《蓝》与《维罗尼卡的双重生活》则是特别以音乐为主的两部影片,《蓝》尤为如此。

在这期间,作为普莱斯纳的另一个自我——他与基耶斯洛夫斯基因一个玩笑而共同创造的虚构人物——神秘的十九世纪荷兰作曲家 Van Den Budenmayer 也名声鹊起。在《维罗尼卡的双重生活》中,导演用了但丁的诗歌作为波兰维罗尼卡吟唱的歌词,但这其实主要是普莱斯纳的主意。对于观众来说,维罗尼卡的歌声很美而脆弱,而古意大利语更增添了神秘色彩,加上当年 14 位音响师共同完成录音的宏大阵容,这部票房中等的电影,其原声大碟却在法国卖了五万多张。

基耶斯洛夫斯基曾坦言自己对音乐一无所知,但对气氛有着很深的了解,普莱斯纳由此可能变成了一个能和他合作的唯一音乐家。他们对配乐的分寸与进入点有着相同的思维方式,音乐有时候很少,有时候又几乎是全部。

《蓝》就是这样一部与音乐无法分割的影片。当然,依照情节而言,《蓝》的确是关乎于女主人公找到自由的主题,但恰是音乐与其生命的共生性,让基耶斯洛夫斯基这么说道:“音乐贯穿了整部电影,到最后,我们听到了它的全部,庄严而伟大。这使我们想到她(比诺什扮演的朱莉)在音乐的创作中起来很大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是一部关于音乐的电影。”

在《白》中,普莱斯纳要表现一种同时夹有攻击性/浪漫感、逃离/回归主题的音乐,一种矛盾的音乐。相比其他两部,《白》的音乐要更节制,而让位于命运的无声扭转。《白》里的探戈有着浓重的肖邦马祖卡味道,这种波兰性挥之不去,让音乐与影片主题达到了潜在的契合。

在《红》这部影片中,则出现了一种西班牙舞曲,其旋律的特点是由两个主题相互交织,《红》在形式上经过了一定的提炼,而且担负了收拢命运线的职责,因而《红》展现出了更形式化的结构。普莱斯纳对于不同音乐种类的敏感,为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提供了更多精妙的辅助感官,更重要的是,他们遵循着同一种对三色主题的价值观。

音乐会随着这些影片的思绪演至尾声,直至给基氏的安魂曲中达到高潮,那一刻,波兰女高音 Elzbieta Towarnicka 的歌喉、普莱斯纳挥动的双臂,皆成为了一个个黑暗舞台中的金黄色通灵体。

深夜漫步在音乐会散场的人行天桥上,想起前不久看到的一则新闻,几个美国实验物理学家给出一个令他们都十分费解的推测:宇宙另外某几个维度完全不是我们往常想象的那样,它并非独立于我们存在,而是与我们的皮肤或神经穿插在一起。

有一种情况也许是这样的:由于几个世界间的抽搐,造成我们灵魂的疼痛,这种疼痛在我们见得到的这个现实世界里纠结成了一种无解并永无止境的困境,普莱斯纳与基耶斯洛夫斯基是少数能抓住这种疼痛的人,他们理解到了时间之不可理解。普莱斯纳给我们带来的是一面奇异的镜子、一层柔软的膜、一场醒着才能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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