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优美散文精选:我们不是聋子

2016-11-12

导语:三毛曾就读中国文化大学哲学系。肄业曾留学欧洲,婚后定居西属撒哈拉沙漠加纳利岛,并以当地的生活为背景,写出一连串脍炙人口的作品。1981年回台后,曾在文化大学任教,1984年辞去教职,而以写作、演讲为重心。1991年1月4日在医院去世,享年四十八岁。三毛英文名叫ECHO,三毛本是笔名,从三毛的《闹学记》序中只提及“三毛”二字中暗藏一个易经的卦(可能为乾卦-见《我的快乐天堂》哈尔滨出版社)。但又是什么玄机,就不得而知了。但三毛本人又曾说过:起初起此名,是因为喜欢张乐平先生的三毛流浪记(后拜为干爹);另有一个原因就是说自己写的东西很一般,只值三毛钱。

两年半以前我回国去探望父母,家人带我去饮早茶,走进那一幢挤得水泄不通的大餐厅,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喧哗扑面而来,几乎将人袭倒。邻桌又坐了一群谈生意谈得拍桌对骂几乎大打出手的客人,在那样令人神经衰弱的噪音里我们全家默默的吃了一顿,彼此没法交谈一句。出来时在街上我生起气来了,脸色僵僵的,父亲长叹一声对我说∶“不要气,如果这种事也要气,身体还可能健康吗?”

“这是消极的说法。”我大不以为然的说。

“咦,你要怎么样?在公共场所说话太大声的人难道抓去坐牢吗?”大弟说了。

“不安静不给他上菜。”我说。

全家笑得一塌糊涂,我的小侄女突然说∶“我们在幼稚园就是这样,谁吵就不给点心吃。”

这些事回想起来心里还是遗憾,进过幼稚园的人怎么都不上餐馆呢?

在国外,我一共跟三个旅行团体有过接触(那时候叫考察团),有的是间接的友人跟团来,有次是给拉去做零碎翻译,还有一次是国内工商界组团来,当时我尚在给一家商业杂志写稿,总编嘱我去旅馆看看写一篇访问。

旅馆的大厅本来是一个公共场所,偶尔大声说话并不犯法,可是同胞们一团总是二十多个人,大家目中无人的“喊话”,声量惊人,四星高级旅馆宁静的气氛因为同胞的入侵完全破坏,一些原先在看书或阅报的其他旅客在忍无可忍之下大半向我们轻藐又愤怒的瞪了一眼无可奈何的离去。

有一回我实在是窘迫不下去了,非常小心的微笑著向几位中年同胞说∶“我们小声一点说话好吧?”这句话说匣来我脸就先红了,觉得对人太不礼貌,可是听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他们的声量压过了我太多,虽然我的性情良不太温柔,可是总不能出手打人叫他们闭嘴吧!

大声谈话不是人格上的污点,绝对不是,可是在公共场所我们会变成不受欢迎的一群,所到之处人人侧目皱眉,这总不是我们所希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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