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亲人逝去文章
亲人逝去,再也无法改变,只能纪念,让其永远存在心中,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纪念亲人逝去文章,希望大家喜欢。
纪念亲人逝去文章:纪念父亲去世30周年
1981年4月28日,父亲离世,到今年整30年。清明后四棵白菜去万安公墓祭奠父母,回来后受大姐之邀,各写诗文以志怀念。特录于此,寄托哀思。
一、老大的诗:
清明祭父 陆媛
清明祭父泪潸然,
悠悠父爱重如山。
卅年阴阳匆匆过,
女儿魂牵在万安。
二、老三的纪念文章:
父 亲 逝 世 三 十 年 祭 陆良理
三十年前的今天,四月二十八日,父亲走完了他六十四年的坎坷一生,告别了人世。父亲是在巨大的痛苦和无比的孤独中离开的。人生之痛莫过于此。人生之悲哀莫过于此。
那天我到工作单位,值夜班的院长找到我说:你父亲是不是住一中心医院,夜里医院来电话说你父亲有点情况,现在已经过去了。你到医院看看吧。
父亲住的三衰病房也就是现在重症监护室的前身,那时除了不许陪伴和随便探视,和普通病房一样,甚至楼道还有加床。我进了父亲的病房见父亲床上没有人,也没有被褥,一时觉得很奇怪,是不是转到别的病房了,急忙问别的病人,得到的是夜里已经去世了的噩耗。怎么呢?怎么能够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就没有了父亲呢?我感到气都喘不上来了,爸爸!爸爸!爸爸!您怎么能这样就没有了呢!我的眼泪涌了出来。
楼道里日前一加床病人家属是我一同事,她见我说:是你父亲呀,夜里老人很痛苦,又找不到家属,两点多去世的。我找医生,在医生桌上有一死亡报告书,大概意思是患者腹痛叫医生,医生采取一些措施,腹痛加剧,决定打杜冷丁,当杜冷丁打了之后患者就去世了。在我看报告书时,化验室送来父亲的前一天送检的结果,“小肠淋巴瘤”。这时医生说那样的腹痛应该是瘤子破裂,死亡原因也是因此而引起的。值班医生说曾派人去找家属,地址是睦南道27号,查无此人。我说我家是睦南道87号,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当时送父亲去医院的有邻居杨叔叔,留地址是他写的,可能不太清楚,送信的人又走的急,或没看清抑或没记住,总之一切都晚了,父亲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没有一个亲人陪伴在身边。最重亲情的父亲在离开人世时该是怎样的期盼妻女亲人。几十年来我每想到这些都非常痛心,非常后悔,非常自责。
那时我小孩一岁多,只顾得自己的事,总以为和以往一样,过几天父亲就出院了,周六晚上去医院看望时父亲还是好好的,只是父亲说你看我现在全身都是管子了。当时精神还挺好,也没什么难受,实际这就是我和父亲的最后一见。周日在家看小孩洗衣服忙家务没去看望父亲,还曾用错过了探视时间、孩子小、家务忙、不用每天都去探视等等给我对父亲的忽视找借口。当我得到如此噩耗时,内心的后悔和对父亲的愧疚让我无法原谅自己。
那时几乎没有医患争端,人都去世了,得的什么病怎么治的,还重要吗。重要的是我还要面对怎么告诉妈妈。我从一中心医院顺睦南道往家走,一路上泪水不断洒落,心里不断在说爸爸没了,爸爸没了。到家看到妈妈已经收拾了一篮要给爸爸带去的东西,准备去医院,我说不用去了,爸爸已经在夜里去世了。妈妈哭了,跺脚痛哭。
三十年来我真的体会到什么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悔,我后悔为什么忽视父亲。我后悔为什么不珍惜父亲在的每一天。我不敢面对自己的不孝,我心里的惭愧无从排解,今天我恳求爸爸能理解我,原谅我。
爸爸,三十年了,您安息了吗?
您的三儿
三、老二的纪念文章
老爹轶事 陆恒理
昨夜梦中,有人叩门,开门一见,是一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细看眉眼,竟与我老爹年轻时十分相像,正要上前搭讪,来人却飘然而去。我惊醒,记起老爹已走了整30年,莫非梦中之人便是冥府中正当30岁的老爹么?我心中一热,老爹的故事如潮水般涌上来,不写一写便觉得对不起老爹来我梦中一游。
听说,当然不可能亲见,老爹少年时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少爷,他身体不好,哮喘,我奶奶就他这么一个亲儿子,就心疼的不行,据我老娘亲见,说他十七八岁的时候,还由我奶奶搂在怀里,乘骆驼祥子的洋车去看病。奶奶娇惯的直接后果就导致他在家里横行霸道,欺压姐妹,除了大姐、二姐他不怎么敢(有打油诗曰:“大姐板着阎王脸,二姐瞪着老虎眼”,故少招惹为上),其余姐妹,直控诉他到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以后。其实我老爹在青年时期就不再欺负人了,而且是很懂事的开始挣钱养家了,我姑姑们之所以对他长期控诉,盖因为他老人家小时候的劣迹深入人心。
老爹的哮喘终生不治,后来又添了心脑血管病,一人在唐山、保定等地辗转谋生,缺乏应有的治疗和照顾,终在47岁的大好年华因长期患病被劝退职,最后拿了单位4300块钱的退职费,卷了铺盖回家了事。一个情商健全、思想睿智的家中顶梁柱,先是失去了健康,继而又失去了工作,一定是郁闷、烦闷再加憋闷。但再怎么闷,生活也得继续,他还有四棵大白菜得施肥浇水呢。在生活的逆境中,老爹迅速的进行了自我调整,思想进入了新的境界,此有诗为证,曰:“俨然如盖翠生烟,错节盘根石共坚。自信非才难适用,不妨风雨自年年。”这是老爹给某画中一棵生长在石缝中的歪脖松树题的诗,不妨附会为老爹自拟。
老爹曾自嘲为“病废无功失俸粮”,但我却以为他此后一定有陶公“觉今是而昨非”的彻悟。没有了杂尘的羁绊,他曾数次赴黄山、雁荡游玩,与我叔叔、二姑爹等一干气味相投者踏山寻古、吟诗唱和,终引得我老娘羡慕嫉妒恨,坚决要求同行。1975年老娘退休后,老两口节衣缩食,攒够银两,向武夷山出发。那时全国人民的旅游意识尚未觉醒,所以这二位先知先觉者一路的旅游生活悠哉游哉。首先他们没有在人海中艰难行进的烦恼,其次那时的山川流水也并未被圈为“景点”,无需昂贵的门票,他们兴趣所至,走走歇歇,山中沐清风,水上戏竹筏。那时的老乡也很厚道,到吃饭时可随便找一人家,请他们给下一碗阳春面,晚上住一宿,也花不了多少银子。一路下来,虽然吃住都很简陋,但他们兴致盎然。老爹一路不但作诗,还对每处风景进行速写,只可惜现在只留下了三幅,其余失佚。那时我家有一架照相机,不好上胶卷,为了保障这次旅游能留下意义深远的照片,老爹特意到照相馆请人家给上了卷,谁知怕处就有鬼,旅游回来去洗照片,才发现卷没上好,一张照片也没照上。老爹怕挨骂,只好先转移老娘的注意力,他从照相馆回来,故意先从毛衣的衣袋破洞里,伸出两个手指头,对我老娘说:“毛衣兜破啦,手表丢了。”谁知老娘不为所惑,坚持追问照片如何,老爹这才坦白以求从宽,老娘对此愤愤然了许久,慨叹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远游,竟然如此的不留痕迹。
老爹是个好父亲,虽然严厉,但很有趣。他没有儿子,但总是嘴硬说,我就喜欢闺女,要再生一个我还愿意要闺女。一次去平泉看老三,等长途汽车,左等右等不见汽车来,老爹脱口而出:“这盼车比盼儿子都难呀!”一语道破了他老人家其实也曾经盼儿心切。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我们四个闺女的疼爱。小时候常听有人给老爹宽心说:“您有福呀,四千金!”老爹总是谦虚又解嘲的说:“哪里,四棵大白菜。”现在想来,大白菜虽然不值什么钱,却也得付出辛苦才能长好,这说法大概也包含着老爹作为菜农的感慨吧。
我们小时候,家里不富裕,没啥闲钱买玩的,但老爹手巧,常自己动手给我们做玩的。正月十五,老爹会买来红纸,给我们糊灯笼。老爹做的灯笼叫“吉利灯”,灯罩上有很多尖角,像个“刺儿头”,糊起来难度极大,但老爹糊得很好,我从没见过有卖那种灯笼的,因此我们提着这样的灯笼,感觉独树一帜。冬天,老爹会用废木板、铁条什么的,给我们钉冰床,雪天可以在胡同里滑,没雪的时候也可以到公园的湖里去滑,那时公园的湖好像没人管,不像现在,动不动就罚款什么的。
老爹对这四棵大白菜的教育原则是,我自己可以打,可以骂,但别人不行。他要觉得我们在外面受欺负了,那坚决不能容忍。一次我在学校演节目,穿着一双漂亮的红皮鞋,大队辅导员把我的鞋换给了另一个女同学,还把她调换到我原来第一排的位置,把我调到后面去了,我当然不满加委屈,回家后跟爹妈发牢骚,老爹立马要去学校找老师讨个说法,老娘劝了半天才把他拦住。还有一次老四在学校打扫卫生时,被同学无意中碰伤了头,老爹找到学校,对班主任进行了一通教导,中心意思是学生打打闹闹,老师不在现场,那对学生受伤就得负全责。老师无言以对,老爹自以为大获全胜,结果却是老四从此以后备受班主任的吹毛求疵。
三年困难时期,我们吃食堂,老爹那会儿病休在家,他知道我们正是能吃的时候,怕我们吃秃噜了,就把我们仨(一、二、三菜)的饭票全分好,每天的都用线捆起来,坚决不许寅吃卯粮。老爹的工作够细的,因为真吃秃噜了,家里还真一棵粮都没有啊。我和老三饭量不大,每天基本够吃,但老大不行,她爬墙上树的,运动量太大,又不馋,吃嘛嘛香,她饿呀,所以总是把后几天的饭票提前花了,到每月的最后几天就没着落了,老爹发现后对老大动了拳头,老娘对老爹此举愤恨不已,痛斥曰:“孩子吃不饱就够可怜啦,你居然还打她!太没人性啦……”其实老爹也是用心良苦,他可能想让她受点皮肉之苦长点记性,总比要饿几天肚皮强吧。
老爹生性达观,一边慨叹着自己刚刚壮年就失了俸粮,一边又始终追求着更“精致”的生活。他曾自己动手,把家中的破铁床改造成沙发,书桌上永远摆着笔墨纸砚。他曾给他的四棵大白菜每人写过一幅字,但当我们懂的珍惜、想要珍藏的时候,却早已不知哪里去了。家中贫困,只能靠老娘的一点工资度日,但老爹那点文人的嗜好却改不了。他无事爱逛拍卖行,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控制不住,比如有一次就买回来四个四尺长的大镜框,花去的银两只好从日子钱里省。他喜欢篆刻,买了各种刻刀准备动手学习,但终因眼睛和手都不给劲而放弃。他爱读史书,文革后24史出了新版,他只要有点钱就去买,后来在我叔叔的支持下,居然也凑齐了。老爹留下的东西不多,一部分写给老娘的书信文革时全烧了,现存的只有两个小本,又记账,又写诗,还记些药方子等等,可见当时连个好本子也买不起。老爹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他学问大,懂的多,堪称活字典,又古今中外杂学通吃,因此也好为人师。有时不知怎么,就能从大街上捡个学生回来。常有年轻人来家里求教古典文学,老娘问怎么认识的,答曰街上认识的。老爹是个天生的演说家,说起话来趣味横生,声音洪亮,曾有人以为他是播音员,也有人称他为话剧演员。他在唐山工作时,只要他在家属院和人聊天,立刻就能围聚来一群人,可惜老爹嘴上的这点儿本事现在算是失传啦。
老爹幽默,常自嘲。1964年他颅内长脑膜瘤,老人家的尊头不得不开了一刀,手术挺成功,主刀大夫焦德让先生当时刚刚大学毕业,此为他的第一例手术,他很引以为自豪,后常请我老爹到医院去现身说法,以动员脑瘤患者们自愿头上挨刀,老爹便称自己为“焦大夫的样板戏”。可惜后来伤口感染发展成骨髓炎,又不得不剔去颅骨一块,于是头顶部留下塌陷,焦大夫说等控制住感染就给安一块塑料以代替骨头,但老爹却觉得没那块骨头也不挡吃喝,就坚决不肯再做手术了,还戏称那块塌陷部位为“沦陷区”,常示以人看,做得意状。
老爹喜欢诗,但也喜欢把名家的诗窜改成打油诗。记得我们家住睦南道时,几家合用一个厕所。姓童的邻居家中有一年轻小子,不懂为邻之道,一上厕所就一小时不出来(那时就是抽水马桶,他坐马桶一定很舒服),并亮起嗓子唱样板戏,天马行空且荒腔走板,全楼人皆掩耳不及,老爹改领袖《送瘟神》诗句曰:“左邻右舍枉自多,全楼无奈小童何。常坐茅房拉线矢,吵遍全楼鬼唱歌。”幸而这打油诗没传出去,否则那年头,这大不敬罪够他喝一壶的。
老爹目光尖锐,嘴不留情,发议论往往一语中的。吾友世钧曾有如下回忆:“ 我和常兄素慕陆老先生学识渊博谈风高雅且诲人不倦,每每造访,聆听教诲,都是大获脾益,且乐趣无穷。一日,不知怎的话题谈及养蚕,我说,东北在养蚕。这让教授经济地理的老先生大惑不解。我便从刚刚见诸报端的《东北人民战天斗地,大事养蚕》的报道中,寻章摘句,买弄一番。老先生听罢,沉吟良久,后以先抑后扬之纯正京腔作如是说:东北养蚕,其蚕可谓寒蚕……真乃‘寒碜’,语毕,哈哈大笑,且频频以手帕拭其目。”文革时老爹和他的朋友们常聚在我们家中交流信息,交谈开始尚能窃窃私语,继而忘乎所以,大发厥词。老爹常以多客而为荣,有时自得曰:“今天接待了N拨客。”老娘对此十分不满,因为这些人凑在一起,净说些个让她担心的话,比如在林副主席正红的时候,老爹居然和朋友们说他“望之不似人君”等等,也曾被小脚侦缉队引来片警训斥。其实老爹一生命运多舛,嘴上的亏是吃了不少的。
在经历了各种运动之后,老爹的胆子越来越小,但生性又使他的嘴不能消停,为此吃亏闯祸的教训使他特别注意我们的言行,文革时他怕我们闯祸曾把我们送到北京姥姥家去,对于老三的逍遥派的态度,他心中暗许,而对于我,他是最担心的,他一辈子没动手打过我,唯一打过我一次是他认为我立场站错了,还爱胡说八道。后来他曾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以后干什么工作都行,就是不能当教师,你当教师准惹祸。”但最终我走投无路还是投了这行,幸而我入这行时已是文革以后。
老爹虽胆小,但是个最讲义气,最重情义的人。文革初,我们住的一带多家被查抄,家家自危,老爹也是提心吊胆,提前把自家的“四旧”都烧了,还每日从窗中观望,看有没有红卫兵闯进胡同。一日一行红卫兵闯进了邻院施锡恩大夫的家里,正抄家时,施家太太买菜回来,老爹忙从胡同里把她领到我家,告诉她先不要回家,免得遭皮肉之苦。施太太穿着高雅时尚,与当时的革命气氛相逆,这打扮让红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