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随笔

2016-12-22

感人的故事处处发生,仔细发现生活的感人之处,能使我们的精神得到升华。下面就是小编分享给大家的感人随笔,希望大家喜欢。

###感人随笔###(一):小镇里发黄的灯

深夜的乡村,万籁无声,只有偶尔传入耳畔的几声早春的虫鸣,以及远远近近的狗叫声,一点一点把乡村的夜幕拉下,也许现在只有我的房间还亮着灯光吧?在白炽灯已经随处可见的时代,那种装着钨丝发出黄光的小灯泡已经慢慢退出我们的视线,但是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在大大小小的乡村里,还有多少灯泡继续为那里的人们带来反抗黑暗的光亮?我不得而知,只好安慰自己,回忆在那昏黄的灯光里,用手,可以触摸得到。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靠着枕头轻抚书卷的我,会莫名地想念起那记忆深处的光芒,在无数个街头的转角蓦然回首会见到它,在一个个垂着布帘的小窗户里会见到它,在每个天明欲晓的清晨,伴着炊烟映入惺忪睡眼的还是那小灯泡发出的,时而让我感到温暖,时而又让我悲怆不已的黄光。

小镇的中学依然是那么寥落,我在那里度过了十二年的岁月,直到当年我们居住的五层小宿舍不得不改为学生宿舍,我和母亲才搬到现在的地方。随着父亲的老同事渐渐离开,越来越多的新面孔在我面前出现,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偶然走进学校的陌生人,殊不知我就像那些已经退休的老教师一样,陪伴这所学校一起成长,只是如今我离开它太久了,我对它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盏小灯泡映照下的小操场,狭窄的办公室,以及各位住在五层楼的陪我度过一段岁月的人们。

十多年前五层楼没有路灯,楼梯虽然装着一个小灯泡,但是上楼时必须自己拉一下开关才会亮,偏偏那条拉开关的绳子特别短,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是绝对够不着的,如果回来得晚了,我只好摸黑咚咚地跑上楼,跑到那个亮着黄色灯光的我的家。

记不起有多少个严冬,夜晚早早降临的时候,五层楼的各家都不约而同地亮起灯来,在夜幕还未完全拉上的时候,黄色的灯光已经在木窗的缝隙中透出一丝丝温暖的家的气息。多少个傍晚我一个人穿过铺满松针的水泥小径,看着夜色一点一点在树梢掠过,闻到太阳落山后叶子在晚风中散发出的辛辣气息,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轻微声响,不知从哪里飞起的黑色鸟儿呼啦一声划过夜的天空,那时小小的我心里是安静的,因为抬头,黄色的灯光告诉我,前面就是五层楼,四楼就是我的家,爸爸也许正在看报纸,妈妈应该在厨房里做饭,屋里开着电视,我的小书橱里有我喜欢看的书……有时自家孩子晚归父母总会到阳台大声唤孩子回家吃饭,于是亮着黄光的阳台便传出一阵叫喊,暮色中整个学校都是那孩子的名字,和那声“吃饭啦”的叫喊,住宿的学生看着匆匆跑回家的孩子,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夜间我不敢下楼,因为学校里没有多少路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四周的黑暗是相当吓人的,于是有时我不得不穿过小操场找父亲时都是一路狂奔,顾不得路上有多少石头泥沙,只是沿着隐约可见的小路,向着灯光所在的地方,不顾一切地飞跑,因为那灯光里总有我要找的人,那里总有让我安心的气息。夜很黑,没有月光的夜晚校园里更是怕人,但是只要我看到那一盏小灯泡发出的黄光,我的脚步立刻轻快起来,让我无惧地闯过黑暗的包围,向着一直等待着我的灯光跑去,再咚咚咚地跑上楼,直奔我那个温暖的家。

多年后当我读到伍尔夫的《到灯塔去》的时候,幼年时那散发着黄光的小灯泡又重现眼前,像是茫茫大海中的灯塔一样,我这条刚冒险出海的小船也许会经不起风浪的摧折想要返航,途中我驶过多少黑得不见天地的夜晚,见过多少同样在风雨中奋力搏斗的航船,但是有一点始终不变的是,那盏灯还在我心中最柔软的深处珍藏着,等待着一个人和我分享这段故事。

可是,小灯泡的黄光,又曾经让我为之心酸甚至畏惧不已,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光,给这个曾经热闹的家染上了冷寂的气息。

在那个父亲患病的岁月里,我亲眼目睹了父亲在病魔手里受尽折磨后撒手人寰的无奈,也亲历了一段众叛亲离的悲伤,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这一切都是无法在一夜间想通的,但是奔丧回来的一夜,在那个父亲睡过的房间里,望着小灯泡发出的黄光,我感觉自己忽然懂得了许多事情,许多我之前不愿相信的丑恶,许多我从来没想过的阴谋和欺诈,以及对这个世界失去的憧憬。我躺在还残留着父亲气味的床上,伸出手想触摸那黄色的光芒,那一瞬间对死的畏惧和对生的渴望一起冲进我幼小的身躯里,过去短短一年的记忆就那样不断在眼前回溯:父亲走进房子帮我关灯;最后的日子父亲已不能躺着睡觉,屋子的灯整晚亮着,我被母亲驱使观察父亲的情况,看到黄光下父亲那张惨白得不能再白的脸,和即使在梦中依然无法安稳下来的表情;学生来探望父亲时他无奈的苦笑;曾经在父亲脸上闪过的似乎看到希望的笑意;最后永别的时刻父亲满是泪痕的脸和他渐渐失去温度的手……我跟自己说不能再哭了,可是眼泪还是那样肆意地流下来,把枕头打湿了一片,朦胧中灯泡发出的光芒似乎变成了一张网,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无限悲怆中睡去……曾经让我感到温暖的光芒现在让我颤栗不已,死亡的气息扑来的时候,人表现得多么软弱和无能为力。你无法想象一个人就这么从你生活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你对于他的记忆也许会充斥你剩下的岁月,到最后让你心痛的已经不是他的逝去,而是对他的记忆和他已经永远不在的矛盾,一切对于他的样貌、气味、头发、声音都不在了,可是为什么,我们还是那么执着地紧紧抱着这份记忆不放,明知道会让你深夜醒来莫名流泪,让你在余生的无数个街角看见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背影后恍然若失,让你即使老去依然忘不了那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年轻容颜?

再次回到小镇的学校里,再次见到发出黄光的小灯泡,我已经在人生的风鬟霜鬓中领略了许多的不堪,对于熟悉的风景虽然心中依然眷恋不已,但是已经学会如何去承受记忆无法提取的伤痛,曾经拥有的辉煌既然已经逝去,何妨再重游旧地向着陌生人讲一声你好?

只是我依然想念着发出黄光的小灯泡。

当我偶然再见路边一个已经饱尝风霜的小灯泡时,我忽然明白,它原来跟我一样,一直都是孤独的。当它身体里的钨丝终于烧断时,它的生命也到了尽头,随即就要被抛入垃圾堆了,也许撞在一块砖头上,就那样碎成千万片永远告别那段为人类带来光明的日子。在那短则一两年,长则近十年的岁月里,多少个黑夜在它身边围绕着,只有它那抗拒着黑暗的黄光向黑夜宣告着生命的存在,宣告着生活的反复和无常。也许哪天它就可能永远熄灭,也许会被那个顽皮的孩子用石头打破,也许因为雨水的侵袭使它再也无法发光,可是它始终在那里,就算再也不能冲破黑暗的囚牢,人们只要看到它,知道那一段抗拒黑暗的岁月,这一段路也许就会不那么阴暗,前路也许就不那么艰辛。

看着孤独的路灯,我想了很久。因为它跟我一样寂寞。

如今的我,又即将告别那一段回忆,坐上时间的列车,经过一个又一个人生的春夏秋冬。记忆深处那盏灯什么时候再向我诉说关于黑夜的故事呢?

感人随笔(二):那些让我们难堪的亲人

在洗手间里,遇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上完厕所,没有冲水,便笑眯眯地看着身后长长的队伍,向门外走去。她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子,蹙眉看着用过的厕所,回头嘟囔了一句,“真没素质!”而那老太太,大约是耳背吧,始终笑眯眯地,穿过异样地注视着她的人群,一路走出去。行至门口的洗手台处,她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她先用水接连冲了四五遍水龙头,接着将脸凑过去,用手捧了水一遍遍地漱口。我有些纳闷,不知她上厕所为何还要漱口。但这样的疑惑还没有消除,她又开始清洗水龙头,这一次,冲洗了至少有十次,然后再一次漱口,洗手。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直到她身后的人,开始抱怨,指责,甚至有人不耐烦地骂出声来:“在洗手间不知道冲洗,跑到水龙头下倒是洁癖起来了,真是神经有毛病!”

她仿佛不自知,不紧不慢地,在镜子里看着后面排队等候洗手的人,脸上依然有淡淡的微笑。只是,这样的微笑,在那时的我看来,有了几分让人反感或者同情的感觉。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过来,看见洗手间旁边挤满看老太太洗手的人,即刻红了脸,如芒在背似的,低着头把还在洗手的老太太拉出了人群。我经过他们身边,无意中听到他压低了声音说:“咱别在这儿让人笑话行不行?”而这个显然是有轻微神经障碍的母亲,则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依然不说话,但神情里,却已微微有些忧伤。就像一只依恋主人的小猫,看着主人难看的脸色,尽管不知为何,却也可以感觉到,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于是便将身体怯怯地靠过去,试图博取主人的欢心。

又想起在学校门口,曾有一个卖山东煎饼的男人,大约五十岁的样子,穿着朴素,每日都在傍晚的大风里,站在拐角处,等着学生来买他的煎饼。我是他的常客,常常顺便跟他聊天,知道他有一个儿子,在附近一所学院读自考的本科,尽管前途未卜,但他还是为能够供儿子到大城市来读书而感到骄傲。我从他微笑时丛生的慈祥的皱纹里,知道这是个会为了儿子做一切事情的男人。

偶尔我会碰到他的儿子过来,是个言语不多的男孩,只站在父亲旁边,帮他收一会儿钱,再找些理由,说回校学习,便匆匆走开。男孩的身影同样地瘦削、单薄,有着与父亲一样对于这个城市的疏离与惶惑。只不过,男人对于儿子,有浓浓蕴蓄的温柔;而儿子对于父亲,则始终像是隔了一层。

男人的生意,并不时时如意,常常就有整顿市容的城管,开着车,没收他违章的摊子。几乎每一次,男人都会做一只逃窜的老鼠或者小兽,推起车子,与几个同样摆摊的小贩,一起沿着黄昏的马路飞奔。每一次我路过看到,都会觉得难过,想,如果是他的儿子看到父亲这样狼狈逃窜的一幕,不知会不会像我们路人一样,生出心疼?

一次,城管又搞突然袭击,我恰好路过,看见男人手忙脚乱地将东西随便一收,便与几个小贩一起,沿街飞奔起来。但行出去几米,他便猛地回头,朝站在原地的儿子喊,“快回去学习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以为瘦弱的儿子会追赶上父亲,与他一起承担这样的惊吓,但他却是看着身旁开车追上去的城管,又羞愧地扫一眼周围观看这一场追逐的路人,很匆忙地,掉头走开了。

我之后再也没有看到过山东男人,听门口卖水果的小贩说,他做煎饼的炉灶与三轮车,已经被没收掉了。但他并没有抱怨什么,也没有离开这个城市,而是在儿子学校门口的一家饭店打工,继续为儿子挣学费。

常常想:有多少时候,我们像那个智障母亲的儿子,或者这个山东男人的儿子那样,为自己的父母在人前的卑微与掉价而觉得羞耻,或者难堪?又有多少时候,我们肯给予被人同情怜悯的他们一双手的温度,或者一抹视线的温柔?

我们在人前,需要面子,需要那些花哨的点缀,可是却常常忘了,亲人给予我们的那些难堪,恰恰在很多时候,是爱,是最快的发酵粉,只要放入一点,我们彼此的心中,便会有一盆火,熊熊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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