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写给孩子的一封信

2017-02-11

名人除了在自己的领域地位显赫、成就卓越以外,他们对孩子的教育也一样不马虎,认真对待。下面是小编跟大家分享的胡适给孩子的信,欢迎大家来阅读学习~

胡适写给孩子的一封信

祖望:

你这么小小年纪,就离开家庭,你妈和我都很难过。但我们为你想,离开家庭是最好办法:第一使你操练独立生活;第二使你操练合群生活;第三使你自己感觉用工的必要。

自己能照应自己,服侍自己,这是独立的生活。饮食要自己照管,冷暖要自己知道,最要紧的是做事要自己负责任。你功课做得好,是你自己的光荣;你做错了事,学堂记你的过,惩罚你,是你自己的羞耻。做的好,是你自己负责任;做的不好,也是你自己负责任。这是你自己独立做人的第一天,你要凡事小心。

你现在要和几百人同学了,不能不想想怎么样才可以同别人合得来好。人同人相处,这是合群的生活。你要做自己的事,但不可妨害别人的事;你要爱护自己,但不要妨害别人。能帮助别人,须要尽力帮助人,但不可帮助别人做坏事。如帮人作弊,帮人犯规,都是帮人做坏事,千万不可做。

合群有一条基本规则,就是时时要替别人想想,时时要想想“假使我做了他,我应该怎样?”“我受不了的,他受得了吗?我不愿意的,他愿意吗?”你能这样想,便是好孩子。

你不是笨人,功课应该做得好。但你要知道,世上比你聪明的人多得很,你若不用功,成绩一定落后。功课及格,那算什么?在一斑要赶在一斑最高一排,在一校要赶在一校最高一排。功课要考最优等,品行要列最优等,做人要做最最上等的人,这才是有志气的孩子。但志气要放在心里,要放在功夫里,千万不可放在嘴上,千万不可摆在脸上。无论你志气怎样高,对人切不可骄傲;无论你成绩怎么好,待人总要谦虚和气。你越谦虚和气,人家越敬你爱你;你越骄傲,人家越恨你,越瞧不起你。

儿子,你不在家中,我们时时想念你。你自己要保重身体。你是徽州人,要记得“徽州朝奉,自己保重”。

儿子,不要忘记我们,我们不会忘记你。努力做一个好孩子。

爸爸

十八年八月廿六夜

胡适的简介

胡适,安徽人,字适之。13岁进入上海新式学堂读书,19岁赴京考取赴美留学公费生,是著名实用主义哲学家杜威的高足。1917年回国任北京大学教授,以提倡文学革命与思想解放而名声大震,是当时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人物。被称为“现代中国最具国际声望的学者和社会活动家之一”。他于1949年离开大陆后寓居美国。1958年出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1962年心脏病突发而逝,终年72岁。

胡适离开祖国后,他的家书一直由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精心保管。这些家书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久为海内外学人所关注。

胡适是一位家庭观念非常强、对母亲极为孝顺的有志之人。这些书信中,最能体现他对母亲的孝道和道德修养的就是和江冬秀的婚姻问题。

江冬秀也是安徽人,虽出生名门,然父亲早逝,读书甚少,裹足小脚,是旧式村姑,连一封表达爱意的情书也不会写。最不能容忍的是她的一双小脚,所以当胡母1908年让人写信让在上海读书的胡适回家和江完婚时,胡适含泪复信求母亲让自己完成学业与江家商议推迟婚期。不久,他赴美留学,婚期一拖就是十几年。

胡适在抚养、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极为有耐心和爱心,且真正是无微不至。1925年5月,不满5岁的女儿素斐病逝,他非常伤心与悲恸。时隔一年后,他出差到美国还在思念女儿。他在纽约写给妻子的信中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无事,睡了半点钟,梦里忽然看见素斐,脸上都是病容。醒来时,我很难过,眼泪流了一枕头;起来写了一首诗,一面写,一面哭!”这些文字,读来令人心酸。

对孩子的关爱,对孩子的教育,对孩子的激励,在另外一封书信中尤其让人动容,更能体县一个父亲在教育子女方面的良苦用心。现原文照录如下,供大家品读,思考,学习。

李敖给胡适的一封信

适之先生:

老年人总爱把青年人当毛头小孩子,所以我们心眼儿的话都不跟他们说。你在这方面非常开明,所以「李敖先生」愿意请你听听他的故事。

我不喜欢假惺惺地谦虚,我自觉我个人的身世很有代表性,我觉得我个人的历史很可以代表现代中国的某一些青年人,——他们怎样在长成、在选择、在迷乱,最后怎样在制式教育底下做了叛徒。这一段辛苦的过程中,多少青年人倒下去了,我是运气较好的一个,因此我还能自由地活着,活着讲我的故事。

我的祖父十几岁起就在山东做叫化子,后来替人赶马车,流浪到关外去,三百六十行中至少干过十分之一,还有「外一章」——做过土匪,一次负了伤,躺在土坑里穷哼哼,一位大姑娘救了他,他就讨了她做老婆。我爷爷也是个PTT,从此洗手从良,几十年后,居然被他熬出一家银楼。我奶奶真能生,独力生了十二个(六男六女,成双成对),她是热河人,我爷爷一生气就骂她「穷山恶水,丑妇刁民」。可是「丑妇」颇有眼光,至少她说动了我那目不识丁的土匪爷爷,叫他送「老二」(我老子)上了京师大学堂。

「老二」在民国九年入了北大国文系,他的同班陆侃如魏建功都有了成就,可是他没有,一毕业,十几口的家就累了他,使他放弃了吉林送他留学的公费,使他在抗战时逃不到大后方,他逃到北平,就逃不动了(九一八事变后我们全家到北平,我父亲到处找事都没头绪,他去找过你帮忙,可是你没见他,他很失望,所以后来一提胡适之,他总是唔呀唔的)。后来他总算在法部找到一件小差使,一次办移交的表现,居然使一位朱九爷赏识了他,此后一直保荐他,直做到王克敏手下的太原禁烟局的局长(他在胜利后从书堆里掏出一张马占山开给他担任敌后工作的证明,可是我颇怀疑他对工作认真的成绩)。

日本华谷中将(?)为了打击王克敏,说我父亲贪污,一年监狱审问竟找不出证据,出狱后王克敏为了酬劳他的「尽职」,给他做华北禁烟总局的局长,可是他似乎知道日本快垮了,不能再干了,急流勇退,是他聪明的地方。胜利后北平大抓汉奸的当儿,他却安然化名在东北营城煤矿做他的总务处长!

抗战时没逃到后方,他颇以为憾,所以共产党一来,他决定先跑,跑到台湾来,箱里的老底子全折腾光了,知道他的人不相信他没钱,按说我也不相信,但我发现早上起来必须要用盐水代替牙膏的时候,我开始相信了。

我父亲有意埋葬他过去的历史,重新检起他在北大刚毕业时的行业,在中学教起书来,他的文章和人格是我怀疑的,可是他的口才与办事能力我还看不到有谁比他好,他看到他旧日的老同学,凡是不为家累逃到后方去的,如今都做了省主席、立监委,他的学生也做了次长了,他似乎不无感慨。他是一块做政客的好材料,他不能在这方面继续发挥所长,所以就安心做了一个好老师。

他死的时候居然落得台中市市长以下两三千人送丧的场面,那时候似乎人人都痛失师表,人人歌颂他,同时痛骂那「不磕头、不烧纸、不流一滴眼泪、主张丧礼改革的儿子」!

那是我生平最得意的一次经验,是我独自一人在传统与群众面前表现「吾往矣」的勇敢,如果你要找寻一个「我对于丧礼的改革」那篇文章的试验人,你一定无法阻止我的自荐。但是当我反抗我的长辈们逼我磕头的时候,在我脑袋里打转的还不是那篇文章,而是那首诗——「礼」!

那是我大学一年级的事,那时我刚二十岁零二天,可是我觉得我已长成了。

二十年间,我那三姑六婆化的家庭与颇识时务的父亲并不能给我什么脱俗的影响与身教,正如一般中产阶级的中国家庭一样,在这种环境里按说一个从未出过家门的男孩子不太可能成为一个叛徒,可是我毕竟以这种身分出现,当我父亲眼睁睁地看我退还他的压岁钱宣布「不过旧历年」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我不能形容的。

如果我用「人格心理学」的方法来分析我自己,那太麻烦了,因为我的形成很简单,我该感谢我父亲的,就是他老先生从来允许我自由意志的自由发挥,在别的小男孩还在玩泥巴的时候,我已经为自己布置了一个小图书馆,我父亲从来没有拒绝过我向他要钱买书,从来不干涉我想要看的书,逃难到上海的时候,学费太贵,我的姊妹们都失学在家,他却叫我去读缉槼中学(就是你教过书的华童公学),不让战乱耽误我的学业。二十年与他相处,他似乎充分发挥了「北大精神」。看到周德伟不管他儿子,我向他笑着说:「所谓北大精神就是『老子不管儿子的精神』,你们北大毕业的老子们都有这种精神。」

从一九三五年以后,尽管世局天翻地覆,一个小男孩却能安坐在他的小象牙塔里,慢慢地成长,家庭、父母、姊妹、外人都不能「引导」他,因为书本早已取代了他们的影响,而把我带入一个新境界。在一个六年级的小学生的书架上,客人们可以看到「中山全书」,也可以看到右派的「我的奋斗」,和大量左派的书报:从「观察」、「新华日报」,直到格拉特科夫的「士敏土」,这些早慧的成绩虽然带给我那小头脑不少的骄傲,可是也带给我不少的迷乱。

整个的初中我都陷在迷乱里,直到我进了高中,直到我碰到了我的老师严侨(以侨),我的生命才起了突变。

严侨是严复的长孙,初到学校的时候,立刻使我们倾倒,他的热情与犀利,文理科的知识,英日文的熟练,都不是那些混饭吃的教员比得上的。很快的,我跟严侨建立了友谊;很快的,我知道了他为什么整天买醉——原来他是共产党!

他到台湾来就被发现,他的妹夫叶明勋保了他,他没被捕,也不能活动,很苦闷。住了几年,读了些书,居然也有点自由主义的倾向,所以更加苦闷。一天夜里他又喝醉了酒,竟向他的小知己大哭,他对我说:「我不相信国民党会把中国救活,他们不论怎么改造,也是无可救药,他们的根儿烂了。十多年来,我把自己投入一个新运动,我和一些青年人冒险、吃苦,为了给国家带来一个新远景,所以我做了共产党,我志愿偷渡过来,为我的信仰做那最难做的一部分。可是这两年来,我发现我变了,我的精神好像飞向那自由主义的神像,可是我的身体却永远被一个党锁住,被另外一个党监视,这是我最大的痛苦。虽然这样,我还是想回大陆去,那里虽然不满意,可是总有一点『新』的气味,有朝气,对国民党我是始终看不起的,它不配我去自首!现在我们的名册里并没有你,可是我想带你回去,带你去共同参加那个新尝试的大运动,这个大运动是成功是失败不敢确定,但它至少牺牲了我们这一代而为了另外一个远景,(多像丁文江!)至少比在死巷里打滚的国民党痛快得多了!」

那时候,我答应了跟他走,我当时梦想我会参加一个重建中国的大运动,可是梦想毕竟是梦想,半夜里五个大汉惊破了他的梦和我的梦,他被捕了,叶明勋也为这事丢了官,两年以后,严侨竟死在火烧岛。在王蘧常「严几道年谱」六十八岁条下写着:

元旦,长孙以侨生,字曰彦国。先生有诗云:「神州需健者,勿止大吾门。」又云:「震旦方沈陆,何年得解悬?太平如有象,莫忘告重泉。

可是神州的「健者」那儿去了呢?在「重泉」底下,他能告诉他祖父什么「象」呢?严侨死了,在他原来的神到自由主义的神的路中间,他倒下了。

「严侨事件」是我生命里第一次受震撼的事件,他的离去使我有很长一阵子心灰意懒,「严侨事件」对我是一个总结,它刺激我,使我重新给我自己结一次帐。那时候的「李敖思想」是一个大杂烩,那时候的我,做过全台湾三民主义论文比赛的得奖人、台中市祝寿论文的冠军以及钱穆的忠实读者。一个中学生,收到钱穆写的信、送的书,竟没有变成钱穆的徒弟,竟在几年后放弃了「钱穆的路线」,这不能不说是怪事吧?

如果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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