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写景散文

2017-02-18

散文于传统的著书立说之外,在日常生活中找到了写景、抒情、言志的广阔园地,成为一种独立的文学体裁,有了其独自的审美价值。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当代写景散文,供大家欣赏。

当代写景散文:溪涧之恋

小溪涧一点儿也不渺小,在我们的心目中,它们比浩瀚的巨河大川更大,它们或叫岩溪、磨坊溪或泥溪。它们不会在宣传旅游小册子或国歌里受到颂扬,它们只是我们家附近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地方。 不过,几乎每个人的往事中都有一条溪涧,在青春年少时如交挚友般的流水清溪。一位公园管理员谈到他童年曾在其中畅泳垂钓的小溪时,声音就充满了感情,变得温柔多了;一位环境保护主义者回想起年少时在一条小溪上筑堤的情景,眼睛也亮起来了;一位妇人忆起在她父母屋后的小溪捕捉小龙虾时,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故乡了。

在炎热的夏日里,溪水澄澈清凉,静静地流过砾石浅滩,我就是在那里钓鳟鱼的。

在这些令人缅怀不已的溪涧里,从没有发生过重大的事情。不过它们在记忆中总是挥之不去,永不磨灭,证明小溪涧一点也不渺小。在我们的心中,它们比浩瀚的巨河大川更大、更重要。

在溪涧,只要看看那些奇怪生物的活动,就知道时间过得多快:岩石下面带沙斑的毛翅幼虫;下午突然而至的那大群轻如蛛丝的蜉蝣;或者在溪中四窜像片片灵感闪进溪涧幽暗角落的小鱼。神秘的气氛漂浮在溪涧的涟漪里,爬过铺着砾石的溪底,钻到树根的下面。

河流由于世故和沉淀显得浑浊,溪涧则澄明,无邪、活泼,充满梦想和希望。

你可以独自嬉游,去钓小龙虾或者抓住沿岸的绳索荡秋千。溪涧是属于童年时代的:带你进入更广阔的世界,告诉你天地之无垠。

最重要的是,小溪能给心灵一个机会,让它钻进水流、蝌蚪和鳟鱼的陌生世界。漂流在溪水里的,是可能蕴藏在我们世界之内和之上的其他世界。诗人佛洛斯特写道:“它奔流在我们中间,奔流在我们之上,也跟我们并肩前进。它是时间、力量、音调、光明、生命和爱心。”

到了今天,我仍在沿溪探索。在高山草原里,我会随着水流,没入绿黄色的草地和厚厚的冰碎层,赞叹石英和云母的闪光。这样踏涧寻溪,人就悠闲起来,不再像城市人那样匆匆忙忙,肩头重负也顿时消失了。有一次,在加州沙漠里,就在一群蜂鸟从仙人掌花丛中猝然惊起的时候,我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我循声前进,越过尘土飞扬的山腰,走过凹凸不平的深谷,出入意料地到达一泓澄澈冰凉的溪水。水在岩石之间奔流飞跃,注满一个又一个小潭。

我的童年小溪早已成为人们抽取地下水、一再划分土地和开沟筑渠的牺牲品。

它们的命运,已被混凝土团团围住。与溪涧同时消失的是知己般的山谷和白杨的荫凉。

不过我心目中仍保留着溪涧的旧貌,聊以自慰。这条溪涧的水流过一片高山小草原,时间是在夏天,夕阳在金色的烟雾中,使森林投下了长长的蓝色阴影。我6岁的儿子在小溪上持竿抛出钓线时,他的金发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溪中跳跃的虹鳟使溪水看来像在沸腾。虹鳟东闯西窜,像是想把他引进它们的世界,正如他想引诱它们进入他的世界一样。一条虹鳟终于上钩,我儿子胜利地手舞足蹈,那尾银色的鱼在他的钓线上挣扎。在那种情状下,谁上钩了是再明显不过的。

当代写景散文:霜痕漫语

寒霜,漫上了台阶,为冬的来临传递着无声的讯息。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是古人的清丽的诗句。可不记得是哪位今人了,把露珠比做秋月的泪滴;霜呢,竞被拟为枯冷了的泪痕笔意也未免过于凄苦了。其实呢,春雨,夏云,秋霜,冬雪,这历来是诗人们笔下的题材;而春种,夏耕,秋收,冬藏,则是田老乡民们手上的活计,心里的事儿。

前些天,病愈不久;趁个清早儿,信步来到黄寺以北的田陌上,本想探寻那“燕京八景”之一的“蓟门烟树”遗址,看看那寒烟中的老树,古墟;不觉间,在一所家舍门前歇了脚。只见一位老农,正蹲在自留园子里侍弄着几畦秋菜。老人手中一把小薅锄,轻轻敲着畦埂背阴处的一层薄薄的冰凌儿,笑了。略一抬头,见我正望着他,就招呼着:

“今儿个‘霜降’,真见冰碴儿了——好兆头儿。”

“好兆头儿?可这菜”我顺口搭着话儿。

“熟成了,不怕。”老人掂掂小锄,答着言。

“大秋过了,家里怎么就您自己?”听院门里鸦默雀静,我又随口问了句。

“可不,场光了,囤满了,秋果儿也摘了;孩子上学去了,大人开会去了——说是要‘总’什么‘结’哪。”

我刚“嗯”了声,一抬头,见墙里那棵梨树,果子摘净了,叶儿也稀了,蔫了,就说,“霜打的吧”

“按节气见霜,就不算‘打’,是‘封’。”老人见我不解的样子,索性起身,舒展一下腰腿,笑了笑,“树木,庄稼,跟咱人似的,都有心血,气脉——人,不能劳伤;这梨树,那麦田,也不能亏损。要是到了节令就见霜,这霜就是让这果木、麦苗儿歇心、养血、缓气脉,‘封’住它的长势,让它休息一冬——就说麦子吧,‘今年个霜降见冰喳儿,明年个麦收过小年儿’。老言古语,不蒙人。”

“这霜,要有个提早赶晚的呢?”

“老辈人还说,‘霜早赛刀,霜晚赛烧’。早了,那害是明的;晚了,好比人发高烧,熬心血,耗气脉,没个不受暗伤的。要是天时正,地力足,咱汗珠子落地,那庄稼果木,才见出息呢一嘿,这节令,庄稼,人情,世道,一个理儿:冒了,不行;误了,也不行。是不是,您哪?”正说着,麦地那头儿传来了扩音喇叭的话音:“全体党政技术干部,快到大队部儿开总结会儿啦!”

霜降了,噢,快立冬了。秋,是收获的季节;冬呢,该是总结的时令了吧。可不,无论是自然或社会,农事或世事,庄稼的丰与歉,道理的是与非,乃至人的功与过,要总结,不也都要适其时宜,应其机运么。

举目凝望那老农,回味着他方才那番田家闲话儿,竞觉得有如经了霜的秋果儿、秋菜,甸句都那么沉甸甸、凉丝丝的——充实,冷峻,而又余味深长。

当代写景散文:夜晚

月亮是别在乡村上的一枚徽章。

城里人能够看到什么月亮?即使偶尔看到远远天空中一丸灰白,但暗淡于无数路灯之中,磨损于各种噪音之中,稍纵即逝在丛林般的水泥高楼之间,丢弃在五光十色的垃圾里。

由此可知,城里人不得不使用公历,即记录太阳之历;乡下人不得不使用阴历,即记录月亮之历。哪怕是最新潮的农村青年,即使他们的全部生活都现代化了,只要他们还身在农村,月光就还是他们生活的重要部分。禾苗上飘摇的月光,溪流上跳动的月光,树林剪影里随着你前行而同步轻移的月光,还有月光牵动着的虫鸣和蛙鸣,无时不在他们心头烙下时间的感觉。

相比之下,城里人是没有月亮的人,因此几乎没有真正的夜晚,已经把夜晚做成了黑暗的白天,只有无眠白天与有眠白天的交替,工作白天和睡觉白天的交替。我就是在30多年的漫长白天之后来到了一个真正的夜晚。看月亮透过树阴筛下的满地光斑,闪闪烁烁,飘忽不定;听月光在树林里叮叮当当地飘落,在草坡上和湖面上哗啦哗啦地拥挤。我熬过了漫长而严重的缺月症,因此把家里的晾台设计得特别大,像一只巨大的托盘,把一片片月光贪婪地收揽和积蓄,然后供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扑打着蒲扇,躺在竹床上随着光浪浮游。就像我在一本书里说过的,我伸出双手,看见每一道静脉里月光的流动。

盛夏之夜,只要太阳一落山,山里的署气就消退,辽阔水面上和茂密山林里送来的一阵阵阴凉,有时能逼得人们添衣加袜,甚至要把毯子裹在身上取暖。童年里的北斗星就在这时候出现,妈妈或奶奶讲述的牛郎织女也在这时候出现,银河系里繁如云星密如雾,无限深广的宇宙和无穷天体的奥秘哗啦哗啦塌下来,把我黑估隆咚地一口完全吞下,天幕上闪烁不定的遥远彼岸在步步退近。我是躺在一个晾台上吗?也许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太空人在失重地翻腾和飘浮?也许我是一个无知无识的婴儿在荒漠里孤单地迷路?也许我是站在永恒之界和绝时之境的入口,正在接受上帝的召见和盘问?这是一个必须绝对诚实全盘招供的时刻,我突然明白了,所谓城市,无非是逃避上帝的地方,是没有上帝召见和盘问的地方。

山谷里有一声长叫,大概是一只鸟被月光惊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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