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学生励志的文章

2016-12-26

每个大学生都应该活出自己的精彩,从励志开始,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关于大学生励志的文章,希望大家喜欢。

关于大学生励志的文章:我们都曾大四过

也许该请你们原谅,用了一个这么矫情的题目。但是无论如何,我想和我的弟弟妹妹们说些什么。

也许,你现在还在抱怨着课程安排的稠密、专业课的变态。也许,你现在正一边回味刚刚过去的情人节的浪漫,一边琢磨下一个情人节要制造怎样的惊喜并在偷偷攒钱。也许,你现在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老师在台上唾沫横飞,而你的眼睛总是无法从一个姑娘的身上移开,但你却迟迟不敢开口。也许,你现在在挑剔着食堂的饭菜、在电话里和父母诉着苦,最后一句话无非是下个月多打两百块。也许,你现在刚刚通宵回来,并告诉自己通宵真难受,下次再也不去了。而且自己还特别清楚地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就像“我以后再也不吃泡面”或者“明天我好好学习”一个道理。也许,你现在正一个人坐在寝室里对着电脑DOTA,手机放在鼠标旁,时刻准备着接到点名警报后冲向只隔了一条马路的教室。

我要告诉你,珍惜这一切吧,好好享受一切好和不好。

有一天你会发现,有课上比没课上好。要是能重新听一轮专业课很赞。有一天你会发现,这年的情人节成了你的光棍节,你的那些姑娘都挽着别人的胳膊走在步行街吃棉花糖。有一天你会发现,那个姑娘也许也一直对你有好感,在散伙饭上才知道这件事你就是大茶几。而且多吃几次闭门羹也没什么,你不强大但是你可以很勇敢,总会可以感动别人的。我见证了这样的故事。有一天你会发现,食堂的饭菜真是便宜又不错。以后每天花在吃饭上的钱要多很多,而肚子却饱得缓慢。而且你会不停地和你爸妈说,我有钱,甭操心。有一天你会发现,通宵的那些时光回想起来是那么的有激情,就像几个人边吃泡面边碰二锅头的那个冬天一样。有一天你会发现,在保证不会因为平时成绩挂科的前提下,逃课就逃了,被点名就被点了,这是事情正常的发展规律,我选择逃课,我就享受这个过程。如果逃课还要担心被点名,就不如不逃。而且那一天你会发现,你无课可逃。

那一天,你大四了。

这一年的刚开始几天,你还是重复着原来的日子,上几节不疼不痒的专业选修课。只不过是老师讲课的时候越扯越远,每次都仿佛在说:小妹妹,来,我们谈谈人生吧。只不过是叫外卖的数量越来越多,楼梯口堆着满满的泡沫饭盒。只不过是整天对着电脑,而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对着一个网页不停刷新。只不过还是和大一大二大三一样,每天出门才精心打扮一下,否则都是过着自我隔离的生活,照一眼镜子马上想掏出个钢镚儿说哪来的要饭的?

但是,突然有那么一天,你拿到了你四年的成绩单,看着上面的数字,想起很多小抄和很多的紧张场面,抑或是无数个奋斗突击的夜晚。突然有那么一天,你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来自辅导员的就业信息短信:明天几点在哪哪哪会有哪哪哪的一家什么什么公司开招聘会。只限男生。如果你是女生,瞬间就知道了什么叫不公。突然有那么一天,你发现你身边的人开始西装革履打领带,洗手间里还经常传来他自我介绍的声音。一开始随着“哗”的冲水声,他就会说一句自我介绍完毕。后来,他会在“哗”后2分钟才说那句介绍完毕。突然有那么一天,你的上铺签了工作,你的卖身契还呆在老师的办公室没有领取。突然有那么一天,得知第二天就会有你向往的单位来了,可是你简历都还没做。

于是,一切都变了。

你不停地忙着自己的简历制作。模板有很多,别人做得都不错,慢慢来吧。你照了一张免冠照,尽量把自己照得成熟老练而且还要有那么点活力。你审视着那照片,嗯,用人单位应该喜欢我这个样子,不行,我得把这个痘痘P掉。

你开始回想自己四年都有哪些收获。挂了五六门课、谈了仨女朋友、踢碎过一张宿舍门、喝过三百来瓶哈啤……你开始回想自己四年都拿过哪些奖状,翻箱倒柜地想要拿去扫描,可是除了一张寝室设计大赛最佳创意奖外你没有任何奖状,那个奖还是因为你把你的寝室变成了汶川地震现场。而旁人的励志奖学金证书、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团员优秀团干、征文比赛一等奖让你开始反思:当别人在参加各种活动的时候,我在干嘛。你开始编写自己的英语水平,良好,因为你刚好考了四级的及格分数。总算是搞出了一份看起来不错的简历。尽管上面到处都是鬼才相信的假话。打印的时候,你发现,原来一份简历这么贵,找不到工作我就开一打印社。

接下来的日子里,你空虚和茫然。

最后的几门考试也根本不会让你产生紧张的情绪。下午5点考是吧,好,我3点开始复习。两个老师也会在监考的过程中,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然后剩下的一个会电话铃突然响起,走出去,不忘了合好门,然后接电话。其实事情的真相往往是,电话是先出去了的那个监考老师打来的。

这一年的大多数时间里,你都在问自己关于方向、未来、发展、待遇等等这些你以前漠不关心的字眼。你也一直在审视自己,再一次了解、认识自己。你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牛逼,因为你的上铺由于英语不好被拒绝而你过了四级。你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卑微,因为你的对铺拿了六级高分。

你参加一场场招聘会。把自己打扮得倍儿精神。早上起来恨不得对着镜子亮亮嗓儿,因为你今天一天的主要内容就是忽悠人。你看遍了人间冷暖。有的用人单位微笑着拒绝你,有的用人单位臭着脸打击你,结果都是一样的,其实过程的滋味也都相同。你问自己,那些考官看起来什么都不懂,比我还菜,为什么我就不行!你开始一遍遍的回答一些必然会被问及的问题。觉得自己的口舌都费在重复着一样的事情上了。

你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学好专业知识。旁边一些更牛叉的大学的人,对专业提问都倒答如流。你却在那很尴尬地说,我有点忘了,您提醒一下,我回去再看看,有这个词么。那一刻你觉得你丢的不只是你自己的脸,还会觉得更丢学校的脸。那一刻你觉得自己特别怂特别衰。

“你比较喜欢的是哪科啊?”

“继电保护吧。”

“那说说三相变压器励磁涌流的特点吧?”

“呃,学得太早了,我忘了,学得不好。”

“那你学的最好的是哪科啊?”

“继电保护……”

见到你的学弟学妹,你语重心长地说:要学好专业课啊!他们微笑着、带着一副必胜的表情说:知道的!谢谢学长提醒,我一定好好学。就像你当年的样子。你可以看到你的话从他们的左耳朵进去又从右边飘出来的样子。如果真的可以,你一定好好的把专业知识学好。不论身边的人是否同你一样。

大四的这一年,你知道了:没有如果。考研的人看着找工作的人,觉得自己焦躁。找工作的人羡慕考研的人有目标。

这一年你会辗转很多地方。外地的一些城市,你风尘仆仆地赶过去,招聘会后你又马上赶往下一个城市。只为了给自己多些机会和选择。你没有心境、时间和玛尼在这些城市里观光逗留。别的同学问起你,某某这个城市怎么样?你只能回答一句:火车站不错,公交车比较挤。

在那些陌生的城市里,你蜷缩在某个高校边上的廉价小旅馆的被窝里瑟瑟发抖地捧着一叠专业知识资料临阵磨枪。主变压器的主保护是瓦斯保护和纵联差动保护,后备保护是过电流保护……

回到自己学校所在的城市,看着那个熟悉的火车站,总是觉得,虽然骂了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但还是亲切,这里才是另一个家。想想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难免有些伤感。谁知道下次踏上这里的月台是什么时候呢?

你发现你没有以前那样敢做决定了,你优柔寡断。你猜想这是因为你有了责任感,但其实最主要的是:你在决定着你的人生。还记得曾经咬着牙告诉过自己要找个好工作给那个不待见你的高中班主任看看么?还记得要去哪个城市看那里的日出日落么?一旦选择了,就短时间内没法悔改,不然也是在浪费时间。

在谈及一个工作的时候,你总是关注着当地的房价,算着拿这些米,你什么时候能买起一套蜗居。你的理想不再是周游世界,而是房子、车子、位子、面子。于是你自己也成了凡夫俗子。你在电话里和妈妈只说所有令人喜悦的事情。看着人间惨淡,听着妈妈的那些鼓励和夸赞,你觉得你是不是长大了一些呢?

你想起你大一时候做过一次人生规划。但是上面写了什么,你早忘了。

无数的企业要做上百道的性格测试题。性格测试题让你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性格,你自己原来的样子。那些棱角和骄傲呢?不管了,下一道是如果薪水相同,你更希望自己做:A.工程师。B.摄影师。你一直喜欢摄影,但你要找的是电业局的工作,于是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A.

你开始畏惧工作,畏惧孤单,畏惧离开寝室其他三个人,畏惧走入这个未卜的社会。你曾经无数次的想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但在那一刻你看到了自己的懦弱和校园生活的美好。你多么想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能珍惜,就算是替你。

这就是大四,一种人生状态。一无所有。没工资。也没有继续悠哉的权利。你试图着左右着由别人来左右的东西,你在选择着这幅员辽阔的国家的南北,于是你很快分不清了东西南北。

但是,哥们儿们,姑娘们,无论怎样,都别忘了自己最初的理想是什么,在哪里。也别忘了替我告诉你自己一句:你善良,所以你很棒!

不需要那些轻视了你的单位日后会为此后悔,只要记得在哪儿都要有自己存在的价值,让自己别为自己碌碌无为而后悔就成了,不是吗?

此文送给所有大四的朋友。

关于大学生励志的文章:大学生励志

早晨,是我们遗失了自我的梦境,是被慵懒浪费了的生命,是在睡眼迷离的梦呓里慢慢归隐于昏聩山野的斗志。

早晨,是被我们遗忘了的,抑或者说,我们,是被早晨遗弃了的。

在我们已然成为了习惯的三更恋网,在我们疲于嘶哑的K厅疯狂,在我们乐于借酒消愁的深夜萧风,在我们痴人说梦般的永远消失于永远世界的泛泛空境,悄悄的,像朱自清的日子是从手缝之间溜走一般,早晨,便从我们盛极而衰的肢体里,慢慢的融进黑夜的身体。从此,我们逐渐的沉进萧条的文字,堕入无可奈何的哀叹,在凌晨开始温暖的床上,在别人朗朗的读书声里,自以为诗人般的感叹一声:早晨呵,你是别人的早晨,却是我的傍晚。

那一日,当我因公而强迫自己起床做事之后,在偶然间坐在东花园的核桃树下时,我便开始感叹,感叹于自己对日子的亏欠,感叹于自我惶惶不可终日的大三,更加感叹于一无所成而疲懒越烈的大学。一种罪恶感在那时便开始诞生,成长,甚至可以说,那样的感觉,是一种旧病的复发。

核桃树的叶子,在清晨沁人的风儿里,一片片的飘落,落在我的头上,椅子上,以及身旁朗朗的读书声里,我忽然感觉到,原来,这么多年来的大学生活里,在我通宵成性的时候,在我与哥儿姐妹们高喊“音乐”流行的时候,在我忙碌于体力劳动统治的社团活动的时候,在我因为不想起床意念愈来愈强而一睡到晌午的时候,这微风,这落叶,这让人斗志勃发的鸟语花香,便如此从我原有的生活世界里归于平庸,甚至直接被昏聩剔除。可惜可叹,可悲可哀。

打小的时候,我们便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是美好的,也是重要的。一天有一个好的开始,一天便是充实的,每天都有一个好的开始,一年便是充实的,每一年都有一个很充实的准备,那么,收获便是必然的,美好则是唯一的结果。

我只能借助心里仅存的那点渴望,那点灵知,去试图揭开那一层困扰了我多年的慵懒的,无规律的可憎面纱,用所有尚且存活的希望,去打扫我尘封已久的激情的碑,让阳光,让清晨那第一缕阳光,透过我身体所有可以正常工作的细胞,照进我的体内,驱散那些罪恶的,萧条的黑。张闯杰,还我一首属于美好的诗,还我一个真实健康的质体,还我一个不再哀吟的激情的魂魄,请你,就从明天早晨开始吧。

励志就来励志吧

关于大学生励志的文章:我是北大穷学生

作者:马超

我常常回忆起我初入北大的情景。

1999年高考,我考了县里的文科状元,被北大中文系录取,我成为了母校建校六十年来第一位被北大录取的学生。1999年9月4日的早晨,日如薄纱,我和父亲在北京站下了火车,没有目的地顺着人群走出车站。父子俩坐着绿皮火车,挤了十六个小时,从一片天大地大的皖北平原,来到了这高楼大厦之中,疲惫到了极点,同时又对自己格格不入的装束感到很不安。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上身穿着一件长袖的白色衬衣,上面沾满了灰尘,领口黑黑的一层;下面是一件褐色起毛的休闲裤,有些短,把人吊着;脚上是一双劣质的黄皮鞋。最让我放不下心的倒不是穿着如何,我所担心的是手中拎着的那个塑料行李箱箱子,那是我临出发前在集市上花四十五元买的,因质量不好,在离家不到十里路的距离,就完全裂开,我父亲不知从哪里弄来几段零碎的绳子把它紧紧捆住,里面的衣服从裂开的缝隙中拼命往外挤,我担心的就是它随时都有炸开的可能。

来北京上学,是我第一次坐火车,按理,第一次坐火车对那个年龄的人来说,是有些兴奋的,但实际情况却让我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在合肥上火车之后,我拿着自己的火车票,在拥挤的人群里找到我的座位,发现座位上坐着一个孕妇。如何要回自己的座位,是我开始第一次真正处理一个问题。我怯生生地告诉那个孕妇那个座位是我的。那孕妇却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小说家深沉地望着我一番之后,开始像一个旅行家望着窗外。面对着哑然的局面,我不知如何处理。我想告诉她我是北大的学生,我想告诉她,这是我第一次出门远行,可我最终没有说出口。在那片拥挤的空间中,我觉得那么不合时宜,最后我离开了,挤到了另外一个车厢里去。

就那样盲目的在人群里站着,十六个小时的时间里,我连口水都没喝上。父亲比我更惨,他和一个同去的亲戚被挤到餐车里,花钱买了个茶座,因为随时可能要换地方,他不得不扛着那个裂开的箱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十六个小时我几乎没有说话。我在听着旁边的人说话,我不知怎么插嘴,甚至说,我根本没有想到去插嘴。我就是那样地沉默着。这第一次火车旅行让我到现在为止都害怕坐火车,就像小时候吃腻的食品,一遇到适宜的场景,便排山倒海一样从胃里涌出来。

那时北大的文科生一年级的时候是要到昌平校区的,校车拉着我们父子直接开到了昌平西郊偏僻的园区。经济上不允许父亲在学校逗留很长时间,父亲必须要当天赶回去。一下车,父子两人就赶紧忙着报到,买被褥,买生活用品。买完东西,父亲留下了回去的车费,把剩下的钱全给了我,有三百多块钱。中午,父子俩在食堂吃了顿饭,觉得饭菜很贵,也没舍得要什么菜,那算是我父亲来北京吃的第一顿饭了。下午,父亲要乘车去火车站。我们父子俩站在园区的那片槐树林里等校车。等车的时候,父亲说你不要不舍得花钱,该买的东西买,该添置的添置,又说了一阵诸如照顾自己,不是在家里,不要想家之类的话。接着我和父亲便陷入沉默。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父亲慢慢地转过身去,望着那长满野草的球场,和球场远处的树林。我看见他抬起手去擦自己的眼睛,过了半天,等他转过头来再看我,我发现他眼睛里依然残存着晶莹的泪滴。一阵悲伤的情绪从我心中不可抑制地涌出,说来好笑,那时我差点说出一句话:“爸,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几年后,我在《鲁豫有约》节目录制现场,重新回忆到这个父子分别的场景,还是忍不住辛酸落泪。我知道当时我父亲为何落泪,在所有的学生里我显得那么弱小,穿的不像样,买的东西也都是最简单的。他走后,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茫茫未知的大学生活,而所有的生活费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三百多元。

后来我堂兄写信给我,说我父亲是第二天下午赶到家的,那天正好是我堂兄考上安徽农业大学摆酒请客的日子,包了一场露天电影,放映员反复提到我们兄弟二人的名字。我父亲风尘仆仆地赶到酒桌上,众人端起酒杯,等我父亲说话。堂兄说,所有的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父亲,他们都在等着父亲讲讲伟大首都北京,讲讲万里之外风光的我。父亲还未开口,已经眼泪婆娑。他喝了杯酒,说了一句:“我们家的孩子在那里是最穷的一个,让他在那里受罪了。”之后,泣不成声。

父亲走后的一个多月,我是靠着那三百多块钱过活的。

吃的很简单,晚上的夜宵是晚饭时从食堂买的一个馒头,简单但过得有滋有味,我像其他同学一样享受着自己的大学。每天早晨早早起来到操场上读英语,上下午上课,晚上看看杂书,有时也和别人打打乒乓球。没有课的下午,我和球友们一起去踢球,踢得满身大汗,我还记得新生杯上的第一个球是我踢进去的,我兴奋得满场狂奔。为何能这么高兴,这么快乐,说句实话,我思想上没有多么深刻,像有些人说的那样,看淡苦难,看淡贫穷,然后超越,风雨过后是彩虹之类的,我是惯了。我幸福地过着自己的大学生活,不是逃避,不去让人对自己的生活有怜惜之感,或者说我对于这些富与贫,乐与苦根本一无所知,无知者无畏。身上只有三百多块钱,买书,买生活用品,吃饭,洗澡,穿衣,诸如种种花销,对此我倒没有什么过于拘束之感,少一分如何,多一分又如何?有些时候,井底之蛙也是幸福的。

不久,母亲写来一封信,错别字连篇,后来我还拿此封信,对我母亲说,真看不出,你还上过高中。母亲笑着说,那么多年了,能记得这么多字,已经不错了。母亲在那封信里说,她想跟着建筑队出去,给人家做饭,一个月有五六百块。那封信让我十分难受和不安,我赶紧写信给母亲,说你要真去了,我就不上这学了。母亲身体不好,怎么可能做这种粗活呢?随后,我坐车来到北大的本部燕园,在家教公司找了一份家教,每周六教三个小时,共一百块钱。这意味着我每周有四百元的收入,我赶紧写信给家里人说我找到了兼职,生活不太紧张了。这份家教是我大学里的第一份兼职,我付出了很多。每周六一大早就要坐校车往燕园赶,再从燕园坐车去西直门,走一段路,到学生家上课,中午到,在附近吃点饭,上一下午的课。赶回校区的校车来不及,只能从西直门,坐27路,倒345,坐了345到昌平,再坐小公共到南口,从南口到校区是一段林荫路,我从小公共下来之后,天基本上黑透了,我要摸黑走四里路,两边全是果园庄稼地,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每次看到校区门口的红灯笼,我眼都有点模糊,那种疲惫后的熟悉让我感到一阵阵强烈的温暖。我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拿到一百块钱的补课费,是多么的高兴,在西直门复杂的立交桥上,我找不到北,一半是因为实在复杂,找不到27路车站,一半是兴奋得只顾着走了。

回到燕园后,我有了自己第一份不错的工作,帮一家文化公司写畅销书。最悲惨的赶稿,是一周之内我们三个人需要写十八万字。我那一星期,除了上课,所有的时间都利用在写稿子上。那时不像现在,有电脑,一切都是手写,稿纸一沓一沓地写完,再一沓一沓地买。白天写不完,晚上搬个板凳在楼道里写,六天的时间,我写了八万字,拿到了一笔一千八百块的预付金。这笔“巨款”让我兴奋异常,那时手已酸痛得几乎拿不起筷子。慢慢地我对这种坐在屋里不出去就可以忙活的兼职情有独钟。譬如几个同学帮人家写初中生阅读的稿子,时间太紧,忙不过来,找我帮忙,我一夜写了十二篇,篇篇通过。

从那以后,我退掉家教,开始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看书上,用在学习上,用在享受着我的北大生活上。我对于很多课程有浓厚的兴趣,上一门《东方文明史》的课,对楔形文字的起源感兴趣,北大图书馆查不到,我跑到国家图书馆去查。后来写一篇论文,交给老师,老师评价很高。上白巍老师的《中国美术史》,我特意跑到故宫去看画展,跑到军事博物馆里看中国油画展,查资料,写论文。是的,我像北大其他学生一样,在学习,在努力,在收获,只是我的方式跟别人方式不太一样。我开始学着写一些自己想写的东西,大二时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我努力学习,每次期末考试前一个月都不怎么睡,背诵,查资料,困了,咖啡粉直接倒在嘴里。早晨考试,买带冰的矿泉水让自己清醒。我拿过奖学金,评过标兵,体育也获得了奖,也获得了北大优秀共产党员的称号,我知道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大三时,一位央视的编导来中文系男生宿舍找兼职,我当时是班委里的人,给她介绍了几位同学。她不满意,让我去试试。我带着浓厚的好奇心去了,那天恰好遇到了2002年北京那场恐怖的突如其来的大雪。我下午六点从北大南门出发,坐车去北三环的静安庄,平时四十分钟的路,我到晚上十二点半才赶到。整个马路上都是车,都是人。我们是推着车往前走的,从人大一直推到了静安庄。那天夜晚的北京城是混乱而又有秩序的。等我凌晨三点半从编导家里谈完出来的时候,马路上的车已经可以开动了。谈的不错,之后,我开始在央视十套,四套几个栏目做文案的写作和策划,几位接触到的电视人对我评价不错,收入也还可以。后来,我对文案写作已经很熟悉了,干起活来也如鱼得水,我决定退出来不干。这个决定大大出乎了编导的意料。她挽留我,我笑着说:我还想做些别的。

从大二下学期,我不再向家里要钱;大三下学期,我开始帮姐姐支付一部分的生活费和学费。在北大读研究生时,我开始写剧本。妹妹去上大学,上的是第三批录取的本科,家里打电话来说学费很高。我说没事,让她去吧,有我呢!暑假我送妹妹去上学,前后给她交了一万七千块,给了她留下三千块钱生活费,我说当年我是三百块开始我的北大生活的,你比我幸福多了。我从长春回来的路上,妹妹给我发来短信,她说:“哥哥,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会努力的。”我给她回短信说:“哥这么做,是因为有条件才这么做的,我只想让你好好享受你的大学,就像当年我在北大读本科时那样。”

是的,这就是北大的生活:它让我感激,让我留恋。这里不会因为贫穷而让你止步不前,我的两位好朋友,家境很好。现在一个去美国读书,一个去新华社工作,再聚一起,依然笑声不断。我们没有隔阂,我们谈论的是快乐和幸福,也不会因为你困苦对你照顾有加,一切需要你自己去实践,一路走来,你会发现你所走的那些路,看去那么平坦,可每走一步,其实却是那么艰难:这里是北京,这里是北大,这里有无数的年轻人,这里有无数的脚步。他们来来往往,有过陌生和熟悉,有过泪水和笑脸,有过朋友和敌人,有过丑陋和美丽。但当你真的把其中一个脚印放到镜头前,放大,放成八寸,放成十二寸,放成毕业像一样大的二十寸。你从中发现的是基于你自己身上的一种坚韧和力量,更重要的是,从那个脚印里我们欣然发现了自己那些悄悄遗忘的微笑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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