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爱农主要内容_范爱农主要内容概括
《范爱农》是现代文学家鲁迅于1926年所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下面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范爱农主要内容,供大家阅读!
范爱农主要内容
作者通过追叙自己在日本留学时和回国后与范爱农接触的几个生活片段,描述了范爱农在革命前不满黑暗社会、追求革命,辛亥革命后又备受迫害的遭遇,表现了作者对旧民主革命的失望和对这位正直倔强的爱国者的同情和悼念。全文语言朴素,感情真挚。
范爱农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此文通过描述范爱农的悲剧遭遇,既揭露了封建社会对正直爱国的知识分子的摧残,又对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对辛亥革命前后的社会病态,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
文章以怀念友人的情感线索和范爱农的性格发展交织成文。“我”同范爱农在东京初识便产生了误会,觉得他“很可恶”,甚至以为“要革命,首先就必须将范爱农除去”。到辛亥革命前一年,故乡重逢时,笑谈各自经历,便加深了彼此的理解。知道他回乡后,遭轻蔑、排斥、迫害,几乎无地自容,以至“躲在乡下,教着几个小学生糊口”。待到辛亥革命发生,“我们便到街上去走了一通,满眼是白旗。然面貌虽如此,内骨子是依旧的,因为还是几个旧乡绅所组织的军政府”,这就写出了辛亥革命的果实已被封建反动势力篡夺的事实。但他们到底有了共同任教的机会,爱农做监学,“他办事,兼教书,实在勤快得可以”,正写出了他对工作的热情,因革命胜利而喜悦。但那“被许多闲汉和新进的革命党所包围,大做王都督”的王金发的情状,正反映出革命的不彻底性。之后鲁迅去南京后又移到北京,爱农失去了鲁迅的帮助,学监也被代表封建复辟势力的孔教会会长的校长“设法去掉了”,这之后,他“景况愈困穷,言辞也愈凄苦”,最后“便在各处漂浮”,在对革命失望的心境中,在夜半大风雨时终至溺水而死。文章在留日学生的反清运动和辛亥革命后绍兴社会动荡的背景下,描写了范爱农热爱祖国,倔强耿直,不随波逐流,不趋炎附势的性格特点。
艺术特色
⑴通篇运用白描手法,用朴实的语言对人物进行具体刻画。如写爱农外貌:“这是一个高大身材,长头发,眼球白多黑少的人,看人总像在渺视”,“他穿着很旧的布马褂,破布鞋,显得很寒素”,他仍“瞪着他多白的眼”,虽是身处逆境,穷愁潦倒,但他斜眼看人的渺视目光,总是透出他傲岸不群的豪爽和自尊。
⑵运用简练朴实的对话,突出人物性格,是此文表达上的又一特点。如“杀的杀掉了,死的死掉了,还发什么屁电报呢”,表明他愤慨之余又不知所措的书生意气。“你还不知道?我一向就讨厌你的,——不但我,我们”,这可察见他对朋友的真诚与直率。“我们今天不喝酒了。我要去看看光复的绍兴。我们同去”就表现了他对革命具有满腔热情。“这里又是那样,住不得。你快去罢……”可见出他对革命前途的担心,希望鲁迅赶快脱离险境的心情。“也许明天就收到一个电报,拆开来一看,是鲁迅来叫我的”,表明他在逆境中却对朋友充满信赖,对生活尚有热切期望,用语朴实而人物个性尽现其中。
⑶文中运用对比、衬托手法,增强了鲜明的表达效果。如以“衙门里的人物,穿布衣来的,不上十天也大概换上皮袍子了,天气还并不冷”,同范爱农“穿着很旧的布马褂,破布鞋”相对比,构成一反一正的对比映衬效果。用办报少年的偏激行为和范爱农“办事,兼教书,实在勤快得可以”相对比,以显示不同人物性格的反差。
范爱农作品原文
范爱农1
在东京的客店里,我们大抵一起来就看报。学生所看的多是《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2,专爱打听社会上琐事的就看《二六新闻》。一天早晨,辟头就看见一条从中国来的电报,大概是:
“安徽巡抚3恩铭被Jo Shiki Rin刺杀,刺客就擒。”
大家一怔之后,便容光焕发地互相告语,并且研究这刺客是谁,汉字是怎样三个字。但只要是绍兴人,又不专看教科书的,却早已明白了。这是徐锡麟4,他留学回国之后,在做安徽候补道5,办着巡警事物,正合于刺杀巡抚的地位。
大家接着就预测他将被极刑,家族将被连累。不久,秋瑾6姑娘在绍兴被杀的消息也传来了,徐锡麟是被挖了心,给恩铭的亲兵炒食净尽。人心很愤怒。有几个人便秘密地开一个会,筹集川资;这时用得着日本浪人7了,撕乌贼鱼下酒,慷慨一通之后,他便登程去接徐伯荪的家属去。
照例还有一个同乡会,吊烈士,骂满洲;此后便有人主张打电报到北京,痛斥满政府的无人道。会众即刻分成两派:一派要发电,一派不要发。我是主张发电的,但当我说出之后,即有一种钝滞的声音跟着起来:
“杀的杀掉了,死的死掉了,还发什么屁电报呢。”
这是一个高大身材,长头发,眼球白多黑少的人,看人总像在渺视。他蹲在席子上,我发言大抵就反对;我早觉得奇怪,注意着他的了,到这时才打听别人:说这话的是谁呢,有那么冷?认识的人告诉我说:他叫范爱农,是徐伯荪的学生。
我非常愤怒了,觉得他简直不是人,自己的先生被杀了,连打一个电报还害怕,于是便坚执地主张要发电,同他争起来。结果是主张发电的居多数,他屈服了。其次要推出人来拟电稿。
“何必推举呢?自然是主张发电的人罗······。”他说。
我觉得他的话又在针对我,无理倒也并非无理的。但我便主张这一篇悲壮的文章必须深知烈士生平的人做,因为他比别人关系更密切,心里更悲愤,做出来就一定更动人。于是又争起来。结果是他不做,我也不做,不知谁承认做去了;其次是大家走散,只留下一个拟稿的和一两个干事,等候做好之后去拍发。
从此我总觉得这范爱农离奇,而且很可恶。天下可恶的人,当初以为是满人,这时才知道还在其次;第一倒是范爱农。中国不革命则已,要革命,首先就必须将范爱农除去。
然而这意见后来似乎逐渐淡薄,到底忘却了,我们从此也没有再见面。直到革命的前一年,我在故乡做教员,大概是春末时候罢,忽然在熟人的客座上看见了一个人,互相熟视了不过两三秒钟,我们便同时说:——
“哦哦,你是范爱农!”
“哦哦,你是鲁迅!”
不知怎地我们便都笑了起来,是互相的嘲笑和悲哀。他眼睛还是那样,然而奇怪,只这几年,头上却有了白发了,但也许本来就有,我先前没有留心到。他穿着很旧的布马褂,破布鞋,显得很寒素。谈起自己的经历来,他说他后来没有了学费,不能再留学,便回来了。回到故乡之后,又受着轻蔑,排斥,迫害,几乎无地可容。现在是躲在乡下,教着几个小学生糊口。但因为有时觉得很气闷,所以也乘了航船进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