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湖之春》句子赏析
春天是美好的,你们知道大师笔下的春天是什么样子的吗?下面是小编整理的关于老舍《大明湖之春》的句子赏析,希望对你有帮助。
《大明湖之春》句子赏析
光看文章的开头,便可品读到它的高妙之处:作者摒弃了一般游记散文开门见山直述景物的笔调,却直接提笔抱怨春天的“恶劣”:风在昏天暗地地刮,花儿显得毫无生机。可偏偏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下,济南境内的三大名胜,尤其是这看似“既不大,又不明,也不湖”的大明湖才显得风靡全城,并能勾起作者对它的怀念和热爱。在这里作者显然是借助了反衬的手段,更突出了大明湖在“几乎没有春天”的春天里的独特魅力。
对北国之春进行了一番“怨言”后,作者随后巧妙地增补了一个起到过渡作用的第二段,由宏观渲染转向了微观描写,并在下一段中把所有的墨汁尽洒在他所钟爱的大明湖。
读到最后一段,我们可以说作者已到了描述的巅峰。纵然春天本身“不给力”,可在大明湖的“支持”下,还是为作者赢来了对济南的些许好感——存在这么多的水,尤为珍贵的是能够存在如大明湖这样的名胜湖泊。读到这里,作者通过大明湖,终于完成了对济南的情感巨变。而更为可圈可点的是,这一段的诸多描写,其语言完全体现出了老舍对文字的娴熟驾驭。通过大手笔的写景状物,我们不仅能很自然地品味什么才是“书画一体”,同样会勾起对作者的创作个性的了解与渗透:读罢文中早已取代清水的用地与河沟,会想到他与京派作品留恋自然、抵触工业文明不谋而合的“京味儿”;关注如“既不大,又不明,也不湖”这样独特稀奇的句子,则会联系到他写作时惯用的幽默……在作者的妙笔生花之下,春天早已不再是“济南式”的春天,而是历经大明湖沐浴洗礼之后的“老舍式”的春天。
《大明湖之春》原文
北方的春本来就不长,还往往被风七手八脚的刮了走。济南的桃南丁香与海棠什么的,差不多年年被黄风吹得一干二净,地暗天昏,落花与黄沙卷在一处,再睁眼时,春已过去了!记得有一回,正是丁香乍开的时候,也就是下午两三点钟吧,屋中就非点灯不可了,风是一阵比一阵大,天色由灰而黄,而深黄,而黑黄,而漆黑,黑得可怕。第二天增看院中的两株紫丁香,花已象煮过一回,嫩叶几乎全破了!济南的秋冬,风倒很少,大概都留在春天刮呢。
有这样的风在这儿等着,济南简直可以说没有春天;那么,大明湖之春更无从说起。
济南的三大名胜,名字都起得好:千佛山,趵突泉,大明湖,都多么响亮好听!一听到“大明湖”这三个字,便联想到春光明媚和湖光山色等等,而心中浮现出一幅美景来,事实上,可是,它既不大,又不明,也不湖。
湖中现在已不是一片清水,而是用坝划开的多少块“地”。“地”外留着几条沟,游艇沿沟而行,即是逛湖。水因不需要多么深的水,所以水黑而不清;也不要急流,所以水定而无波。东一块莲,西一块蒲,土坝挡住了水,蒲苇又遮住了莲,一望无景,只见高高低低的“庄稼”。艇行沟内。如穿高粮地然,热气腾腾,碰巧了还臭气哄哄。夏天总算还好。假若水不太臭,多少总能闻到一些荷香,而且必能看到些绿叶儿。春天,则下有黑汤,旁有破烂的土坝;风又那么野,绿柳新蒲东倒西歪,恰似挣命。所以,它既不大,又不明,也不湖。
话虽如此,这个湖到底得算个名胜。湖之不大与不明,都因为湖已不湖。假若能把“地”都收回,拆开土坝,挖深了湖身,它当然可以马上既大且明起来:湖面原本不小,而济南又有的是清凉的泉水呀。这个,也许一时作不到。不过,即使作不到这一步,就现状而言,它还应当算作名胜。北方的城市,要找有这么一片水的,真是好不容易了。千佛山满可以不算数儿,配作个名胜与否简直没多大关系,因为山在北方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呀。水,太难找了。济南城内据说有七十二泉,城外有河,可是还非有个湖不可。泉,池,河,湖,四者俱备。这才显出济南的特色与可贵。它是北方唯一的“水城”,这个湖是少不得的。设若我们游湖时,只见沟而不见湖,请到高处去看看吧,比如在千佛山上往北眺望,则见城北灰绿绿的一片——大明湖;城外,华鹊二山夹着湾湾的一道亮光儿——黄河。这才明白了济南的不凡,不但有水,而且是这样多呀。
况且,湖景若无可观,湖山的出产可是很名贵呀。懂得什么叫做美的人或者不如懂得什么好吃的人多吧,游过苏州的往往只记得此地的点心,逛过西湖的提起来便念道那里龙井茶,藕粉与莼菜什么的。吃到肚子里的也许比一过眼的美景更容易记住,那么大明湖的蒲菜,茭白,白花藕,还真许是它驰名天下的重要原因呢。不论怎么说吧,这些东西既都是水产,多少总带着些南国风味;在夏天,青菜挑子上带着一束束的大白莲花骨朵出卖,在北方大概只有济南能这么“阔气”。
我写过一本小说——《大明湖》在一二八与商务印书馆一同被火烧掉了。记得我描写过一段大明湖的秋景,词句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什么什么秋。桑子中先生给我画过一张油画,也画的是大明湖之秋,这里大概有点意思对了,只是在秋天,大明湖才有些美呀,济南的四季,唯有秋天最好,晴暖无风,处处明朗。这时候,请到城墙上走走,俯视秋湖,败柳残荷,水平如镜;唯其是秋色,所以连那些残破的土坝也似乎正与一切景物配合:土坝上偶有一两截断藕,或一些黄叶的野蔓,配着三五枝芦花,确是有些画意。“庄稼”已都收了,湖显着大了许多,大了当然也就显着明。不仅是湖宽水净,显着明美,抬头向南看,半黄的千佛山就在前面,开元寺那边的“橛子”——大概是个搭菜畦中还生着短短以绿叶。往南往北,往东往西,看吧,处处空阔明朗,有山有湖,有城有河,到这时候,我们真得到个“明”字了,桑先生那张画便是在北城墙上画的,湖边只有几株秋柳,湖中只有一只游艇,水作灰兰色,柳叶半黄。湖外,他画上了千佛山;湖光山色,联成一幅秋图,明朗,素净,柳梢上似乎吹着点不大能觉出来的微风。
对不起,题目是大明湖之春,我却说了大明湖之秋,可谁叫元德先生出错了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