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侄

2013-02-25 | 日记本:《个人日记》

表侄

我早就想去看望一下我的表侄了,表侄叫玉良,比我小一岁。

小时候,我们常常在一起玩,每逢过年,他都要随着父亲到我家拜年。小学时,我们在一个学校读书,他比我低一级,他学习很用功,但成绩不太稳定,中学毕业后就辍学了。

成年后,我们为着各自的生活联系不多。先前,他自己在家里生产编炮,属作坊式生产,后来,又伙同别人办了一家编炮厂,由于生意做大了,外面的事务相对多起来,不论什么事,只要找到我,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忙。

去年夏、秋,他因咳嗽两次在巢湖某医院住院,都没有告诉我,出院后我才知道,他说是结核,没什么大不了。冬季,由于病情加重,再次到巢湖治疗,也许他预感到了什么不妙,事先告诉了我,于是,我带着他到二院检查,二院建议转合肥肺科医院,合肥建议转南京鼓楼医院,仅几天就传来可怕的消息——肺癌晚期。我听到这个恶劣的消息确实为之一颤,我不知道他是怎样面对这一冷酷的现实的?

他转到安医化疗,我随即到医院看望他,见他神情自若,谈吐大方,表示现在尽一切力量治病,能否治好他无法估计,如果阎王真要收他去,躲也躲不过,世上没有长生不死之人。虽然重病在身,却不象精神颓废之人。我对他这种处危不惊的人生态度暗自钦佩,我原先那根绷紧的心弦稍稍舒坦。

从前,每年春节他都要来给我拜年,今年没有来,但我一直在惦记着他。昨天,我和妻子到乡下看望他,他仍然神情依旧,只是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我询问他的病情,他说每到晚上头痛得厉害,是脑转移症状,预计生命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他说着轻松,我听着难受。我不愿同他谈这些沉重的话题,赶紧把谈话引到他曾经化倾心关注的编炮生意上。他把编炮厂已租给别人,自己已搬回到原来的老屋,彻底退出这个火热的市场,默默地安排着后事。正当盛年,病魔袭来,面对事业、妻子、孩子一切都无可奈何,这是怎样的悲哀啊?

我担心坐久了,会引起他更多的伤心,匆匆提出离开,他送我到车边时,他那茫然眼睛充满了泪水,我不忍心多看,一踩油门,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

面对死亡,有的人壮怀激烈,有的人悲悲切切,有的人安之若素。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悲的是死亡带来的社会、家庭责任改变,导致他人怜悯的评价。每个人都有一死,谁也逃不过这一劫,我们不如坦然处之。所以西尔维亚说:“死是一门艺术,我要让它更精彩”。

写于2011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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