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一季腊梅开

2012-03-22 | 日记本:《个人日记》

又见一季腊梅开

又见一季腊梅开

此去罗平我听得一个故事,讲给我的好友听。

那一年的罗平正值初春,天仿佛一张蓝色的画布,耐心的等待着画下这一季的故事。

高三那年腊梅十八岁,遇见漠北刚好一年,这一年里,每逢周末他们就手拉手去龙王庙水库看湖水,每次都去,从不厌倦。老人都们说龙王庙的水有灵性,腊梅和漠北当然是不相信这些传说的。大坝里的水静得出奇,漠北说“就像腊梅的眼睛一样清澈”,可是腊梅一直觉得像漠北的心一样纯净,就是这样他们深深爱着这里,如同爱着对方一样。在大坝的河堤上他们刻下对彼此许诺的誓言:“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初春的罗平到处被油菜花渲染成金黄色,美不胜收。而对于高三的学子而言,四季晨夕消长,花开花落几经周折,时间早已不允许他们去欣赏美景了,只有告别短暂的寒假,回校继续苦读。

韶华易谢,俯首问素弦,何为思念?

寒假的十五天里,无疑是对腊梅和漠北的一种煎熬,难得收假却又有一大堆作业和安排,他们俩不在同一个班级,直到下完晚自习,腊梅才冲出教室直奔腊梅树下,这是学校里唯一的一棵腊梅树,也是漠北每次等腊梅的地方。腊梅看到伞下的漠北比十五天前瘦了,此时腊梅才意识到天原来下着小雨,漠北不由分说把腊梅一把拉到伞下,而腊梅却哭了,漠北吓坏了,以为是自己手劲儿太大弄痛了她,急忙解释着,腊梅垂着漠北的胸膛说“好久不见,你瘦了。”之后破涕为笑,漠北也笑着搂她入怀。

雨声曼妙,雨水纯净,点点落在腊梅花上又滴到那把墨绿色的伞上。若是我看到这一副春景,我定会感叹世界的美好,给他们最美的祝福,可是造化弄人,看到这个场景的竟是漠北的班主任朱老师,朱老师也是漠北的叔叔,平时对成绩好的漠北一向很好,也很器重,此时朱老师十分生气,丢下一句话“漠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这件事自然闹得学校沸沸扬扬,有同情的,也有讥讽的,这些外界的看法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至关重要的是双方班主任和父母,他们极力要求腊梅和漠北就此了断。腊梅的母亲甚至买回了安眠药,若是腊梅不断了这段感情,她就死在腊梅的面前。腊梅从小乖巧、懂事,哪里会忍心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死去,于是腊梅先答应了母亲,这样才从母亲手里夺下了安眠药。拥有了母亲却要失去漠北,腊梅越想越伤心,这个世界若是没有漠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周四下午腊梅给漠北留一张纸条,约漠北晚上九点在龙王庙见最后一面。放学腊梅买了五百二十只红色的蜡烛就去龙王庙,轻唱着《梅花三弄》摘了龙王庙半坡上所有粉红色的梅花。天渐渐黑了下来,在龙王庙一块绿地上,腊梅把所有的蜡烛点成一颗爱心,再围着蜡烛撒下粉红的花瓣。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

腊梅坐在用蜡烛和花瓣围成的心形里等待漠北,流着泪水,她吟了漠北喜欢的一首诗:

为了一个相遇

放弃开花的季节

情愿在你面前窒息

再把一生的温柔,蔓延成绿色的泪水

忘记我的青涩吧

待到某一年

某一天

在你淡淡的记忆里

透过淡淡的茗烟

你眼中的我将只剩下清新的美丽

吟着诗,不觉漠北已至腊梅身后,轻轻拥她入怀,在腊梅耳边说,“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不知不觉中漠北拥着腊梅哭了。命运像是一条线,哪头的力量重便扯向哪头,另一头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改变?

湖水依旧很静,那五百二十只蜡烛的灯火和粉红的花瓣也似被施了魔法似的,静静的,没有熄灭,没有零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腊梅抽泣着说:“来这个世界上,我只是来寻找你,和你享受一切甜蜜与悲凄,而此时,是我离开你的时候了,今生情已尽,我们来生再续今生缘吧,我会在来生的路口等你的。”不说则已,一说漠北就失声痛哭“你若离开了,你若把我一个人丢弃在这个冷漠的世界,我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两个人紧紧相拥,泪水不止。腊梅说“我请求你,如果我今晚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最后的归宿是在你的怀里,即使喝下奈何桥边那碗遗忘前世的孟婆汤,来生,我依然能够带着对你怀抱的记忆去找到你。”漠北此时哪里还能听这样的话,他虽是个男儿,此时,心早已被难以割舍的感情磨成粉末。“你听好,腊梅,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来生的路口等我的,那里有风,会冷,我害怕你会受冻,也害怕没有谁陪你,你会孤单,只有和你一起,我才会安心。”风吹和煦,入夜微凉;玄月如玉,繁星点点;相识路短,似是经年。

就是在这个安静的夜里,两个相爱的人服下腊梅带来的安眠药,从此相拥长眠在龙王庙水库的绿萍里,只有这样,才能彼此相爱,不离不弃!

一段感情凄清而无助,孤寂而彷徨。尘世中的一切纷纷扰扰都自行风云定落了,时光悠悠荡荡,随意去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在故事的最后分享仓央嘉措的一首诗: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只是,就在那一夜,

我忘却了所有,

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此故事是我去罗平听来的,也许是真实的,只是被我加以修饰,若有人知道这整个故事的真实过程,如不符合,敬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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