郧商烽火(连载五)

2021-12-05 | 日记本:《个人日记》

郧商烽火(连载五)

翁大明

惩恶绅巩固根据地

打惯了仗,不打心急,手也痒。这闲了一阵子,刘山急,阚秀宝急,就连潘友謌和吴相富也急。 一天刘山找到潘友謌问:“潘书记啊!上次我们收拾的几个保,整了那些保长,后来有啥动静没有啊!”潘友謌说:“咱们郧商管的地方,以前有十五个保,八九月间你跟秀宝把那些保收拾了,建立了乡公所,有的还建立了党支部。但那些乡公所缺乏干部,都是临时指定的人管,工作基础还很薄弱。有的乡来报告,说原来保长的亲戚在乡公所闹得不行,要翻案;也有乡报告说,有些跑了的劣绅大摇大摆地回来,嚣张得很。”刘山说:“我想再去看看,都是些啥情况,都是哪些人在嚣张。上次宽了,杀少了,有的跑了,有的被我们放了。这都到腊月了,快过年了,这些人有可能再回来胡骚情!”潘友謌说:“我也跟吴队长商量,想在支队里抽些人到乡公所工作。这你先去也好,叫潘连长也去!不过你俩调换一下,你去北边那几个乡,秀宝去南边的那几个乡,交叉检查,更能发现问题!”

刘山带了小李和小王先从幢子沟上毛岭庄到宽坪乡。宽坪乡以前的保就在保长章富贵自家的院子,十几个保丁也就像家丁一样给章保长看家护院,阚秀宝上次到宽坪,看这章保长民愤不是很大,手上没有血债,便把他批评教育了一番,罢了他的保长,解散了他的保丁,叫他做了保证,便把他放了。建立新的宽坪乡公所,阚秀宝选的地方是阴刺沟口的娘娘庙,乡长是红军时期的一个老农会主席,叫李大龙。这天刘山到这娘娘庙来,只见庙前围了一圈人看庙里吵架,刘山进去一问,说是简保长跟李乡长打嘴官司呢。只听李大龙说:

“我这乡长是共产党叫我当的,你不服你到马家坪郧商县告状去!”章富贵说:“啥是你的乡?这是我的保!我当这保长都三年了,咋轮得到你这个老东西当!大伙儿听着:这宽坪姓章,都得听我的!”刘山听得明白:狗日的,这保长是想还阳啊!便揪住章富贵“砰”地朝天开了一枪。“我就是郧商县委的!我就是刘山!这宽坪乡是共产党的宽坪乡,她姓共不姓章!这李大龙就是宽坪乡的乡长!谁敢翻天,我就叫他脑袋开花!走,把这老章押到马家坪!叫政府来收拾他!”

继续向北到白鲁础,这白鲁础是商南、山阳和丹凤三县交界,也是陕西和湖北两省交界,李先念、郑位三带领中原局机关就是在这里开会,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决定开辟鄂豫陕根据地,在陕鄂交界的马家坪建立郧商县。这白鲁础与丹凤交界的地方一个妖魔洞,据说有一个妖魔在这洞里化作貌若天仙的美女,天天千娇百媚地在洞口搔首弄姿,遇到过往的男子便诱了去,吃得眉飞色舞。刘山在这妖魔洞没见到这个美女,倒是见了七八个男人,有的提着猪肉,有的抗着布袋,有的枪头上挑只鸡,还有一个人手上牵了一头羊。刘山想:这怕是遇到土匪了啊!便上前搭讪:“各位大哥!你们这是到哪儿去啊?咱厮赶着一起。”那领头的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你到那达去?”刘山说:“这过年了,想出来整点货,没整着!唉!现在货不好整!都不敢下山了!”那人问:“你们是哪杆子的?”刘山说:“我们也没杆子,就我们兄弟三个,瞎混混!”那领头的想了想:“你人少,入我们的杆子吧!”刘山想摸摸这伙土匪的情况,便说:“大哥不嫌弃我们仨,我们就跟你了!”跟这七八个土匪走进一片山林,来到一处岩洞,那领头的说:“这次总算没有白跑,白鲁础那院子里还有这些好吃的!这猪肉还是新鲜的!这酒也是烧锅里才流出来的!弟兄们,整几个菜,咱们喝酒啊!喝了酒,再到大竹园干它几票!”趁着晚上土匪酒醉,刘山把那土匪的枪收齐了,背起来撒腿就跑。

这一天刘山路过赵川,只见那炮楼还是像个高塔似的矗立在布家沟口,塔顶上的探照灯白天没亮,却被积雪映出些寒光,瞅瞅那黑魆魆的射击孔,也没看见机枪。问问赵川老乡,老乡说上次叫郧商支队的人把党耀初打趴了,他的人有的去了马蹄沟,有的去了白岩洞,炮楼里还有一些人,却只见东西进去,不见人出来。刘山急着看乡公所情况,便不理会那炮楼,径直过滔河往魏家台方向走。

魏家台在赵川和湘河中间,从赵川过去有四十多里,上东岳坡过松树垭,也是翻山越岭。刘山一行三人到魏家台乡公所来,却见乡公所里坐着一个黑脸大汉,两边站了三五个人,有的拿枪,有的提棒。刘山寻思:这咋不像是咱的乡公所呢?这咋有点像是县老爷的大堂呢?便进得屋来,说:“老总啊!小民有冤啊!你得为我家做主啊!”一个师爷模样的人问:“有啥子事?”刘山说:“这两个天杀的,租我家的地,过年只上一半租,硬说是这乡上说的,今年年景不好,租子减半。我是来问问,这租子他们是该全缴呢,还是只缴一半就算了。你给咱评评理!”那黑脸大汉说:“你是哪个村的?”刘山说:“我就是松树垭的陈家二少爷,才从湖北回来。”黑脸大汉喝一声:“你两个胆大的,也认不得本保长?减租子那是共产党的政策,我这保长啥时间说过要减租子了?这才几天,就听共产党的,就不听我保长的了?”刘山一听,想,上次在安沟给郧商县委汇报,阚秀宝连长分明说这魏家台也建立了新政权,也有新乡长,还在当地找了两个识文断字的党员到这乡上工作,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咋还是这保长?

刘山闪身跳上桌子,一把按住那黑脸大汉的头,掏出手枪顶住这保长的太阳穴。下边这几个看情况不对,慌忙拿枪向刘山瞄准,一个人胡乱开了一枪,没打准,在墙上钻了个洞;另一个瞄准了准备开枪呢,早被一个战士一枪打得脑袋开花,另一个战士飞起一脚踢倒一个,又把枪抵在另一个敌人的头上。台上那师爷筛糠般地抖,台下那几个看招架不住,也乖乖的缴了械。

刘山说:“你个狗日的你看看我是谁!我就是你大爷刘占山!”那保长早就听说刘山在赵川、白鲁础和马家坪一带拉杆子带队伍飞檐走壁,陕南游击队司令巩德芳封了他一个游击中队长,跟了潘友謌在赵川那边闹得欢,没想到这大雪天,又快过年了却跑到这魏家台。向商南保安团求救是没机会了,向赵川党耀初求救也没机会了,这眼前亏怕是吃定了!眼珠子一转,央求道:“刘队长饶命!以后再也不敢了!”刘山吼道:“还有以后!说,这乡公所的人在哪儿!”那枪底下的黑脸汉子不敢吭气,几个保丁也不做声,只那师爷谄媚似的道:“好汉!那个乡长,还有那两个干部,都被这保长杀了,保长说留着他们是祸害,就绑了个绳套儿,挂在前面那树上,前几天取下来,埋在后山了。”刘山气得牙帮子鼓起来,对师爷说:“好!好!好!你要是想活,就把这附近的群众都叫来,我有话说!”

附近的群众纷纷围来,见那保长和四五个保丁都上了绑,地上还有一具尸体,想着魏家台怕是又出大事了。只听刘山说道:“乡亲们!我是郧商县委的刘山!这魏家台八月份就成立了乡公所,就已经姓了共,这狗日的保长想翻天,平日里欺压百姓,替国民党反动政府卖命,这又跑回来把咱们乡公所的三个干部害死了!这天,是能叫这狗日的保长翻的?大家看看,这就是下场!”说罢,“砰”地一声在那保长后脑勺上钻个桶,那血呼呼地冒出来。随即刘山一声命令:“除了师爷这阉货,那几个,都毙了!”

刘山怕吓了群众,又说道:“老乡们!大家别怕!这一带所有的乡村都是郧商县根据地,都是陕豫鄂根据地,都是我们共产党的天下!这几天我从马家坪过来,我们建立的乡公所都在,还没有一个像魏家台这保长一样,又跑转来反攻倒算。看来对敌人还是要镇压,要消灭,只有消灭了,才不会死灰复燃!这保长欺压乡里,害我干部,罪恶滔天,死有余辜!这一枪崩了,他保长就当不成了!县里年前就会派来干部,重建这魏家台乡公所,给大家撑腰做主,保大家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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