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排干传奇上篇

2020-03-25 | 日记本:《个人日记》

烽火总排干

【报告文学、作者内蒙古巴彦淖尔市刘文忠】

内容提要:

黄河百害,为富一套。河套水利,离不开王同春和杨家河。由于地下水上升,河套大地得了水臌,盐碱地白茫茫,成了喇嘛滩寸草不长,蛤蟆洞烂泥水漫。

粮食产量下降,生产队倒分红,干一年倒欠生产队的钱,人们纷纷逃荒。解决河套水患唯一的办法,就是挖排干,降低地下水位。

时任盟委书记李贵发下豪言壮语:“李贵不死,挖排干不止”全巴盟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挖排干战斗。

1. 军令如山任务重

 

红柳村生产队长瞎鸡换,刚从总排干慰问挖排干的民工回来,已经天黑了。没有去找相好的金凤,却一头扎进小队会计小诸葛家。

小诸葛正好抱着一本不知道翻了千遍万遍的《三国演义》看,灯光下眯着眼睛看着风风火火推门而入的瞎鸡换。

这一看不要紧,把小诸葛惊得从炕上跳下来,仔仔细细把瞎鸡换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你看看眼前这瞎鸡换,铁青着脸,紧锁着眉,两只斗鸡眼红的要出血,眼屎糊住多半个眼球,平常干干净净的小白脸,现在是灰土盖面,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的道道,成了灌溉渠渠,深深浅浅看不出眉目。

“我说你呀瞎鸡换瞎鸡换,总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家里有长期的,村里有临时的,走在哪里,你小子有搂的有抱的,半路上打野食被狗咬了吧,中腿不要太长,绊倒了染上艾滋病,你从头烂到脚,小心要了小命。”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瞎鸡换叫唤连声,连声调都变了,嘶哑焦躁,急的真有点像火烧屁股。

小诸葛慢条斯理,从小坑桌上摆开棋盘。

“敢不敢,让你一车一炮,给我连点三次烟。”

“不下!”

瞎鸡换气急败坏,一把把棋盘掀翻,棋子满地满坑突噜噜乱转。

小诸葛不温不火,哈哈一笑。

“你小子行,来了个唐王乱点兵。不下棋,咱兄弟俩喝俩盅。”

“不喝,不喝,不喝,不喝不喝。。。。。。。”

瞎鸡换直着嗓门喊,把小炕桌擂的山响。

小诸葛明白了,凭着多年的经验,瞎鸡换遇上难题了,而且事情不小!

“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山人在,荆州不会丢。”

“那我就全靠你。。。。。你。。。。。你了!”

瞎鸡换结结巴巴,吃了定心丸。

瞎鸡换朝小诸葛媳妇改改咋胡开了:“兄弟家好小家子气,今天不吃你家饭,水也舍不得给喝一口?”

小诸葛媳妇改改也是嘴上带刀子:“你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盘里的,霸占着锅里的,咱们家碗里没有油,盘里没有肉,锅里更没有骨头,清茶一杯,茶叶还是我们昨天喝过的,不怕喝隔夜茶肚疼,茶来了!”

小诸葛媳妇改改笑嘻嘻地泡了一杯茉莉花茶,腾腾地冒着热气。

瞎鸡换端起茶碗,一看不是川字牌老红砖茶,而是在旗里三级干部会议喝过的香塌脑子的茉莉花茶。

闻了又闻,闭目吸气,才一口气喝了个地朝天,连忙招呼小诸葛媳妇。

“再续上,好香呀。”

瞎鸡换一连喝了五碗,才叫停。

“饮驴啦!”

小诸葛媳妇欢快地叫着。

一家人哈哈大笑,气氛顿时缓解了。

瞎鸡换脸上有了血色,身上有了热气,才有了个人样样。

小诸葛不慌不忙,让瞎鸡换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啊?!”

小诸葛听后,也觉得问题的严重性。

“不过,我看这事情嘛还要从长计议,明天再来,定有妙计与你。”

“有你这句话,老哥哥的心跌在肚子里了。”

瞎鸡换唱着山曲而乐颠颠地走了。

小诸葛不放心,又追出来在瞎鸡换耳朵边叮嘱了几句:

“好好回家和嫂子睡觉,男人挖总排干的媳妇千万不能够碰,小心翻船。”

“知道了,知道了。”

瞎鸡换绕了个弯弯,消失在夜幕里,晚上经常去谁家过夜,老天爷也不知道,摸不着。

人们经常说:走惯的路,说油了的嘴,是管不住的。

瞎鸡换一抬头,来到了生产队的队房,俩个老“五保”鼾声大作,他推开了门进了家也不知道。

好在饲养员给牲口添二遍草回到了队房,看见了瞎鸡换也是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队长半夜三更到社房检查是家常事。

饲养员脱鞋上炕,立即去会周公。

唉,瞎鸡换一个人坐在队房的炕上前思后想。

生产队长这顶乌纱帽呀,天底下最小。有的人说它是破布衣,有的人说它是污水罐子一点儿也不假。

脱下了有点儿舍不得,打不烂多少还有点油水。

今天慰问挖总排干民工,公社干部,大队干部,小队干部,三级会议在排干上召开,那个阵式就像在电影里。

公社书记二话不说,把迟到五分钟的一个公社包队干部,二个大队队长就地免职,不许回家,到所在生产队和社员一起担排干,暂时保留党籍,总排干大会战后处理。

宣布三条命令:

一.不论那一级干部,延误工期,军法处置,党纪处分。

  二,总排干民工许上不许回,回去的明天立即返回,每天汇报一次参战人数,谎报瞒报的处理一把手。

  三,全力做好后勤工作,砸锅卖铁也要让民工吃好。

  最后,宣布各个生产队的民工人数,瞎鸡换这个生产队还差三名。如果缺差,生产队长来顶杠,一个萝卜一个坑,在排干封冻前,完成主体工程。

前后会议,不到二十分钟。这是少有的呀,火药味浓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看看时间还早,瞎鸡换又担了一会排干,几乎压弯了腰,肩膀红肿,脸色铁青,汗流满面。

看看饲养室屋角洗脸盆有半盆污水,瞎鸡换胡乱檫了一把脸,感觉轻快的多了。

瞎鸡换走出了社房,又向村子望了望,小村寂静安详,夜幕像一床被子,保护着小村。偶尔,传来了一俩声婴儿的啼哭,为小村又增添了几分生气。

 

 

 

 

 

2.调兵遣将激将法

 

 

瞎鸡换回到家里已经有十二点多了,老婆桂花睡觉不老实,蹬开了被子,赤裸裸的皮肉富有弹性,俩条腿粗壮溜滑,俩只乳房在灯光下像剥了皮的鸡蛋。

瞎鸡换亢奋起来,急急忙忙脱光衣服。。。。。。。

云雨过后,桂花一个鹞子翻身起来,气恼地问道:“半夜不回家,你是不是又去。。。。。。”

“不是,不是,不是。”

瞎鸡换回答干干脆脆,让桂花放心不小。

“我去总排干慰问民工,顺便开了个会。”

“听说总排干人可多了,真的?”

“多的数不清。”

瞎鸡换迷迷糊糊打起瞌睡。

“那也比不过三道桥交流会人多。”

桂花自信地说道。

“比三道桥交流会人多一千一。。。。。万倍。”

瞎鸡换呼呼大睡,桂花连推几下也不动弹。

“啊!”

桂花嘴惊奇的合不上,自言自语道:

“抽机会老娘也去开开眼。”

“哎呀。。。。。”

桂花头倚靠上枕头,呼呼大睡。

二日不等天明,瞎鸡换猛地坐了起来。

桂花大喜,知道丈夫就喜欢黎明放长趟子,双手搂着瞎鸡换,将嘴靠近。

瞎鸡换一点兴趣没有,一把推开了桂花。

桂花哇哇大哭,边哭边骂:“你个驴日的,去找那个骚货去吧。”一脚将瞎鸡换蹬下地,抱起了枕头朝瞎鸡换打去。

“别瞎赇闹了,都火烧眉毛了,哪有那个心思呀!”瞎鸡换大声说道。

“甚赇事,娃娃头都出来了也没有这么急哇!”桂花一句不让。

“咱们村明天还要上总排干三个人,上到六十,下到十七的都上去了,你让我去那里再派人?再不上人,我就的免职,上总排干担土。”瞎鸡换满脸苦相。

“哎呀呀,那次不是欺上瞒下,多报俩个不就是了嘛。”桂花献策。

瞎鸡换不耐烦了,起身要走,被桂花一把拉住。

桂花问道:“这么早干什么去?”

瞎鸡换答道:“去找会计小诸葛,这次是军令如山倒。”

桂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呀,就是看不起人,我看还有俩个人可以上总排干。”

“谁?!”

瞎鸡换急切地问道。

“社房里的那俩个五保。”

桂花在瞎鸡换耳朵边柔声说道。

“不行呀不行,人家是老娘娘屙在钵盂子的人了,那一次出外工都不去,这次你能够让人家上总排干,不要做白日梦了。”

瞎鸡换一脸无奈。

“他们是五保不假,可是都没有超过六十岁。再说,只要让小诸葛用点激将法,我保证他们笑哈哈的去。”

桂花一看窗外,阳光照在窗台,催促瞎鸡换快去找小诸葛商量对策。

瞎鸡换连脸也没顾上洗,就急急忙忙去找小诸葛。

瞎鸡换走后,桂花在沙发上打开了小九九。因为挖排干让瞎鸡换下了台,实在是亏大发了。

别看生产队长是牛毛大的个官,可是个脱产干部,权力通天。

生产队一年四季的农活安排,挖渠修路民工委派,公社大队干部来了吃饭招待,都离不开。挣不了多少钱,可以混个四季清闲,油嘴子半年。

队长夫人嘛,也沾光不少。

春天,别的妇女顶着风沙锄地拔草,桂花老娘我手拿细柳条追鸡赶鸭。

夏天,别的妇女顶着烈日收割小麦,桂花老娘我大柳树下看护庄稼。

秋天,别的妇女冒着寒霜割谷收麻,桂花老娘我交流会上卖西瓜。

冬天,别的妇女冰天雪地送肥打坷垃,桂花老娘我在队房热炕头上剥青麻。

瞎鸡换一旦下台,老娘我从天堂落到地狱。

连忙多和了俩碗面,醒好了面,也急急忙忙往社房跑,配合瞎鸡换调兵遣将。

广袤无垠的河套平原,深秋是最美的。玉米成熟了,快一尺的玉米棒子,头顶红缨已经枯萎发深红色,籽粒饱满的玉米棒子探出头来,一个个喜眉笑眼。

葵花盘盘格外显眼,沉甸甸的压弯脖子,古铜色的杆杆,褐黄色的叶子,风儿一吹沙拉拉地响,有几个葵花籽不老实,从坚实的葵花盘盘里钻出来,落在了地下。

大豆开始摇铃铛,谷子一片金黄。

河套丰收了,开始收秋。这一切的一切,都得提前,赶工,为开挖总排干做好准备。

  瞎鸡换老婆桂花赶到社房的时候,瞎鸡换和小诸葛早已前后进里屋。

五保云大爷正要抱柴火烧火做饭,被桂花拦住了。

在场的人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桂花是搞的什么鬼,再有天大的事也让人家吃饭呀!

只有小诸葛微微一笑,乐呵呵地说道:“赶早不如赶巧,有饭吃了!”

“你们有甚事情了,一家人都来了,还不让我做饭,她婶子是不是请客呀?我们可烧高香了,享一天清福了!”

云大爷喜滋滋地说道。

在生产队里,人们有事没事,都会请这俩个五保大爷吃饭。冬天杀猪,每户必请。谁家家里需要他俩帮忙,也是有請必到,不会为难主家。

今天队长瞎鸡换请客,自然是平常事。

桂花的肉臊子醒揪面,是红柳村的出了名的,连公社干部酒醉后,都要跑十几里路来瞎鸡换家点名要吃醒揪面。

桂花对瞎鸡换使了个眼色,这老婆汉子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瞎鸡换一面招呼俩位五保大爷,一手拉住小诸葛的手,大声说道:“我请客,都到我家吃饭!”

“好!”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了瞎鸡换家。

面已经醒好,臊子立马开做。

河套人的憨厚,是不能够用言语表达的。河套人的尊老爱幼,是习以为常的,不求回报的。

河套水利的发展离不开下面两个人。

 3.独眼龙王王同春

王同春何许人也?

说起王同春首先说一说走西口。“走西口”,约从明代中期开始,其高潮出现于明末清初,直到清朝末年,前后经历了大约三百年的历史。

“走西口”不仅改变了成千上万“口里人”的命运,而且对于改善塞外人口结构,促进塞内外文化经济的交流和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王同春,字浚川,乳名进财,清咸丰年1851年3月10日生,河北邢台石门村人。幼年家贫,五岁患天花,一目失明,外号瞎进财。七岁读私塾六个月。九岁随他族祖父王成远到塞外河套磴口及西山咀等处,习做鞍鞯鞭辔技术营生,与蒙古人相交易。他不喜欢学习鞍辔技术,反愿从事挖渠浇地一类劳动。1863年,他体力渐强,开始受雇为附近居民挖渠,两三年之后,又到临河,为别人挖渠,悉心水利,很有长进。十八岁时,在万德源商号正式当渠工,并担任了渠头。此后,在改挖老郭渠时,王同春的意见往往胜人一筹,起了主导作用。1881年王同春因学会蒙语便直接与蒙古人打交道,租得三合庙喇嘛地一段,自行垦耕。

光绪十六年,王同春把原刚目河附近的土地和渠道收买过来,于光绪十八年进一步开挖丰济渠,历经8年完成。他在光绪十七年开挖沙河渠,雇用口内逃来的灾民施工,历时4年完成。义和渠、沙河渠和丰济渠是王同春自己修建的3条干渠。同时,他还和别人投资合作开挖的干渠有2条,刚济渠和新皂火渠。

另外,王同春参与制定修建方案并指导开挖的干渠5条:

永济渠;通济渠;长济渠;塔布渠;杨家河渠。

到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王同春已经拥有干渠5条,支渠270多条,为开渠投资的工银约在1350万两之多,可灌水田7000多顷,熟田27000余顷。这些渠道,经过历年的修挖和调整,到民国年间,已经成为河套地区的10大干渠。凡是经王同春所开的灌溉渠,进水无不畅通,灌溉自如;凡是他人所开之渠进水不畅者,经他亲临指导或整修,都会畅流无阻。后套地区的黄河水利的强势开发,大大促进了当地农业的蓬勃发展。1891年到1902年,晋、察、冀、陕等地遭遇大旱,王同春先后4次共调出粮食95000余石到各省救灾。王同春修建大干渠和支渠的长度加起来就超过了4000公里,所动用土方无法计算。在当时文化非常闭塞的塞外河套,在没有任何科学仪器设备的情况下,王同春这个只读了几个月私塾的汉子,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总结出来的土办法完成如此浩大而艰巨的水利工程,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于是,人们给王同春起了个绰号,叫“独眼龙王”。

王同春为了测量河道,白天竖起一根竿来,挂上一个白水斗子,到处插着,他用目测,哪高哪低,水向怎么流。

晚上他点上七八盏灯笼,人手下的人向四面八方走去,他站在一点往四面八方观测,然后骑上戴着铁链的毛驴,到了一点,钉上木桩作为记号,铁链留下的印迹作为河道。更有人传说:王同春晚上有二十四个小鬼给打灯笼,八个小鬼抬着轿,放出九九八十一条水蛇给踩道,所以对河套地区的水流了如指掌。

平日里一到下雨的时候,越下雨越往外跑,骑上马到处跑,不是瞎跑,他是看水的流向,也叫做“瞅渠,”用他的一支眼睛在瞅,找坡度找水平,这是很了不起的一个事情。

经过多年反复观察,王同春得出一个结论:河套平原的特点是,西南高,东北低。

选定渠口位置之前,王同春必亲自沿黄河北岸反复观察,每天天不亮就骑马往黄河岸边走,边走边看,哪里高哪里低,哪里适合渠道转弯,哪里能够做闸,这些都在他脑海中不断地徘徊着。独特的办法是,他勘测渠路时,不像别人爬在地上,两眼向前平视测量,而是将身体仰卧在平地上,头朝顺水方向,脚向引水方向挺直身体,头部向后观察来确定渠路。

在施工时,他晚间在准备开渠的线路上插上一排香火,从远处察看香火的高低,来决定所挖渠道的坡度。在由低处向高处引水时间,加大渠道弯道,利用水流三弯自急的原理,使水产生拥推力量向高处流去。

他所开的八道大渠都是从黄河西南“迎水”,然后向东北流去,弯弯曲曲,一直流向阴山脚下,进入乌加河,继而流入乌梁素海,然后南出西山嘴复入黄河,有进有出,灌排通畅。

王同春还沿乌拉山南麓动工修建了一条长达400余里的退水渠,能够将灌溉剩余之水直接退入乌梁素海复归黄河,堪称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作为一个靠兴修水利发家的封建地主, 王同春也不可避免地具有历史局限性。

当他的势力逐渐发展壮大时,就招兵买马,经常养有家丁数百乃至上千人,盘剥农工的事情时有发生。

为了修建水利工程,王同春一生中命运坎坷,先后数次诉讼,坐牢5次,5次坐牢都是因为开渠惹的祸,牢狱生活竟然长达11年之久。

王同春这个传奇“河神”的悲剧还在于,他无法摆脱生活的年代,尽管势力强大,仍旧受到清政府的盘剥与欺压。

1903年,清政府搞“移民实边”,强令王同春将所属之农田、灌渠交给清朝政府。迫于无奈,他将数十年所开凿的渠道和所置的田产一并交官。

1913年,地理学家张相文前往西北地区考察,途中,他看到河套地区竟然有如此完善的水利系统,非常兴奋,坚持要见见王同春。

张相文听他介绍了50多年来在河套地区治水的种种经历,认为这是中国难得的水利人才。

于是,在张相文回到北京后,立刻把王同春在河套治水所取得的成就,告诉了当时的中国政府农商部总长张謇,建议让总长张謇速请王同春进京,共同商讨开发西北和治理淮河的计划。

王同春去北京和张謇总长见面以后,谈自己治水的好多观点,深受张謇总长的欣赏,就把他聘为农商部的水利顾问。当时正是对淮河治理的一个投入时期,当时北洋政府想治理淮河,王同春就参加治淮委员会,

因为治理淮河的经费是从比利时借来的,来自比利时和美国的水利工程师主张疏浚淮河的关键是要引淮河水进入长江,所以,王同春引淮河水直接入海的方案未被采纳。

王同春在返回巴彦淖尔的途中受到冯玉祥将军邀请,听他讲述有关开发西部的宏大计划。

1925年,冯玉祥的部队开进河套地区,修整道路,疏浚水道,开垦荒地。此时已经74岁的王同春协助冯玉祥将军的部队指导督察水利工程的修建。

1925年6月,王同春因病从黄河水利工地回家休养。

这个月的28日,一代治水的英雄告别人间。

在距巴彦淖尔五原城南5公里的地方,正在重修一座寺庙。这座寺庙就是当年河套地区的人们为了纪念兴修水利而建造的,寺庙的名字稍微显得有点儿拗口:叫四大股庙。

据当地人回忆说,这座名字稍显古怪的庙宇是4个修筑黄河灌渠的人共同出资建造的。

王同春的事迹,被载入《剑桥中华民国史》《清史稿》。

著名作家冰心访问绥远,曾写有《二老财》一文,在文中,冰心称王同春为:“河套民族英雄”。

新中国成立的8年后,1957年,巴彦淖尔磴口三盛公黄河水利枢纽工程动工修建,吸收了王同春与河套人治水的丰富经验。这是迄今为止在河套地区修建的最大水利工程,也是亚洲最大的一首制闸坝工程。

遥远的沧桑岁月,诉说着积淀出厚重精彩的河套文化。那就是,河套人的精神,光照千秋、昭示万代。

这只是前事,如今。

河套麦苗早已出土,黄河水位下降,河口一段,由于淤澄,黄河水流不进来,需要清挖。连年抓壮丁,青壮年劳力没有了。只好花钱求助部队,正好,云海弟兄俩也包括其中,躲过了上战场当炮灰。

这群小伙子们没日没夜大干了五天,挖通了渠,被押着回了营。

这时候,营长接到上级通知,暂时不扩充部队,没有把云海弟兄俩编入队伍,交给了地方保安队。

谁知保安队不缺编,又打发到米仓县警察局,当了民警。

玉海留在了局里打杂差,云海小,让去河湾里给警察局放马。抽空,弟兄俩回来看望了老大老妈还有妹妹红柳花。

谁知道,老大没有在家,去挖杨家河去了。正是:

千思万想老大大,满眼都是泪花花。

4.血泪杨家河

刘云海和刘玉海穿着警服,来到挖杨家河的工地上。

正在施工的工头,一看是来了俩个警察,连忙过来招呼,点头哈腰地递烟送茶。弟兄俩从来没有受到如此高的礼遇,有点招架不住。当说明了来意,早有人给刘青山送了信,簇拥着来到了兄弟俩前面。

“大!”

兄弟俩几乎同时跪下。刘青山看到二个儿子活蹦乱跳,穿着警察的制服,老泪横流。

在场的人都说,看看人家的儿子,多孝顺。

刘青山收拾了行李,工头叫来了一辆老牛车,让刘青山坐好,破例多给了半年的工钱,刘青山百般推辞,还是扭不过,减半收了。

民国初年,国民党政府无能腐败,军阀涂炭人民,河曲县的可火山村杨老令公的十三代孙杨满山的父亲远出口外数年不归,满山用牛车拉着病重的母亲来到黄河畔打听父亲下落。他的遭遇引起蒲棒儿母女和红柳的同情,大年时节,杨母在弥留之际,嘱托满山要到口外寻找父亲。在蒲棒儿的撮合下,满山和早年丧父的刘马驹、父母双亡的没人疼结为弟兄,相约一起走西口。杨家弟兄,早就要实现自己开渠修坝的梦想,屡遭天灾人祸,九死而不屈,用十多年时间终于修成浩浩荡荡的杨家河,杨家河渠水至今流淌,浇灌着八百里河套千万顷肥沃的土地。

杨满山领着儿子杨满仓和杨米仓兄弟,光绪末年来后套谋生。

一开始在河套东部蔡家地落户,给一赵姓地主揽长工,兼做豆腐买卖。以后杨氏兄弟长大成人,搬迁到河套西部磴口四坝地方居住。

接着老大杨满仓投到五原王同春沙河渠牛犋上劳动,旋即当了渠工头。老二杨米仓投到磴口协成薛姓地商家卖苦力,不久亦当了长工头。

杨满仓有3个儿子叫茂林、文林和云林,杨米仓有六个儿子,其中比较精干的叫春林,这几个人成为杨家开渠的第二代。

杨春林有两个儿子叫杨义和杨孝,是为杨家的第三代。正是这三代人,演绎了近代民间开挖杨家河不平凡的历史。

1906年王同春身陷牢狱,渠工头杨满仓受王家委托承包沙河渠当了经理。承包后,沙河渠的水利管理工作颇有起色。就在这期间,杨满仓暗中积累了一定的财富。

五年之后,杨氏继包沙河渠,为创修杨家河做进一步的物资准备。此时杨满仓的大儿子杨茂林也以地商身份到临河承包永济渠事务三年。杨茂林富有才干,做事精细,熟悉水利,注重经济效益,《临河县志》评论他“沐雨栉风,统筹全局,开渠口,浚渠道,通渠梢,灌田日增,被誉为永济渠中兴的水利专家”。

杨茂林偕其弟杨春林等三人,周游河套考察地情、水利,至乌拉河畔以东的地方着重审度河流水势,打算和其父、叔共同开挖杨家河。他们之所以要在这里开一新渠,是因为其他地方已开挖了渠道,只有这里是一片空白,而且他们的家住在这一带,在家乡搞建设地利人和。

在协成以北当长工头儿的杨米仓,也在等待时机,跃跃欲试。当时协成至四坝以东的地方都是处女地,遍地野草,一人多高,畜禽粪便盖地一层,土质极为肥沃。

杨米仓说对掌柜的薛成士说:这里地多好啊,只要能淌水就能耕种,但挖一条渠可不容易啊!杨米仓的掌柜薛成士,听到这里,正中下怀,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好,你挂我的名挖渠,我大力支持”。想不到,此次草地对话,为开挖家杨河进行了一次舆论准备。

杨氏兄弟决定开挖杨家河之后,眼前困难一大堆。首先是开渠技术,方案如何制定,大量工程土方如何完成,灌域内的土地关系如何协调,经费如何筹集等等。

好在杨满仓、杨茂林父子早有思想准备,加之他们的丰富治水经验,坚定地迈入他们独家挖渠的艰难历程。

杨家河渠线的确定,杨氏兄弟早于民国四五年前就开始暗中考察和搜集资料,但技术上终觉不足,便请河神王同春前来帮助勘定渠线,并用土办法测量地形。

开挖土方量约在200万立方米上下,为减少开挖量,决定尽量利用旧天然河道,对生工段落开挖拟采用复式浅槽断面,留下旱台,以便将来水力冲刷扩大。

由杨米仓出面,通过薛成士与有关方面协商解决磴口灌域;中东部大部属于杭锦旗户口地和天主教堂的势力范围,由杨春林设法沟通。

故协议规定:渠开成后的教堂租地,准退不准夺,淌水后分30%的过水地给教堂做堂口地。后又和杭锦旗官府约定了租地条款:每浇百亩丈青地算账,收银洋24元。

开渠经费,由负责后勤事务的杨茂林积极运筹。当时杨家早已准备下工程粮糜子一万石,开渠经费不足部分忍痛向各教堂借高利贷,向王同春也借了钱。共得开渠经费银五万两。开渠劳力雇用外地逃来灾民两三千人。

秋天,终于正式开工了,总指挥是杨满仓兄弟俩,杨茂林现场指挥。杨春林负责对外联络,杨氏兄弟分段施工,全家上阵。

施工头一两年一切尚称顺利,但第三年经费困难即已显现,不得不再次向当地地主借钱,借物资,以维持工人工资开支。复与各教堂再次商洽高利贷款。最终杨家做出让步,同意杨家河以东的地大部归教堂。

第四年,想不到地方上竟发生大面积鼠疫,不断死人,人心惶惶,不少耕地荒芜,水费收入无几。此时杨家“工资与债息两亏”,竟至变卖家产、典当家私、“几至破产”,工程也处于半停工状态。工人为逼要工资,常常罢工,成群结队跑到杨家夺饭盆,抢饭碗。

杨茂林力挽狂澜,向蒙古王爷借了一千多匹马,发放给民工。有了“河南侉侉,来时背个衩衩,回时骑个马马,”的佳话。

佳话没有多久,驻扎的黄河边上的部队发现大批马被运过黄河,到了河南,河北等地,怕影响骑兵的马源。再说,那时的马是军用品,严格限制外流。一发现,马匹没收,人关押。部队当官的没收的马匹多了,装备足了后,多余的又卖给了杨茂林。杨茂林又把马匹作为工钱发放给挖河的河南民工。

有的河南民工,马被没收,回不了家,又灰溜溜地来到杨家河工地挖河。当有的人看到自己过去作为工钱的马,又被杨茂林做为工钱给了他,怀疑杨茂林勾结部队当官的,串通好坑害渠工。民工的怒潮被掀起,除了抢饭盆,夺饭碗外,开始抢夺农具,牛羊。甚至把杨家的几个年轻媳妇,拉到了红柳林里“和了泥。”【轮奸】部队和政府出面也无济于事,暂时压一压风头。

不几天,即从杨家传出一股风言,说杨春林因给工人开不了工资,被逼上吊自杀死了。搭起了灵棚,扯起灵幡,下葬了杨春林。

逼迫死了人,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人们才纷纷离开。

据杨云林以后回忆说:其实杨春林并没有死,是要咋唬工人而采取的缓兵之计,不得已而为之采取的“诈死”,半夜逃走,在老家山西河曲隐姓埋名,解放后因为恶霸地主而镇压。

采取了提前折半收水费,许偌土地顶工钱等办法。工地上改善工人生活,施工局面暂时稳定下来,这样施工时间延长一倍多、先后用了十年,至民国十六年才算基本完工。这正是:

满天云彩风摆转,河水长流土地肥油油蛋。

杨家河历经十年挖成,是杨氏家族历经艰险,遭遇悲壮的十年。

民国十一年,因施工不利,杨米仓抱病而亡。

次年,总指挥杨满仓因工程压力过大,用脑过度,也暴病而卒,终年56岁。

至民国十五年工程即将竣工之际,实际负责工程总指挥的杨茂林,也“因积劳成疾,忧愁而死”,年仅44岁。

至民国二十一年,杨春林因“劳顿过度,外债紧逼,遂致一病不起”,英年早逝。

随后杨家河的事务就继由老三杨文林接管。当然杨家河工程转入经营管理之后,水费收入逐年增加,情况得到了好转。

回顾杨家为开挖杨家河,在十年之内竟有四位主要成员为之献身,实在可歌可泣,这在民间开发河套灌区史上,也是独一无二极为悲壮的一幕。

杨氏家族父子相传,前仆后继,不惜付出惨重代价开挖杨家河工程,自然是为了发家致富。可是,杨家河是一公益性的水利工程,它对地方、对社会、对后世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经济效益好。因为它的灌溉面积逐年增加。总有效灌溉面积到5000顷上下。该渠的渠系配套逐步改善之后,发展潜力很大,成为河套西部旱涝保收的一块粮食基地。

优越的地里位置,引黄条件均比其他干渠好,杨家河挖成之后,无形中在西部干渠组合上起着枢纽和骨干作用,很快兴建了“引杨济黄”工程,弥补了黄济渠水量的不足,同时又促进了西边乌拉河的开挖。

生态效益远比它的经济效益大得多。开挖杨家河,引进黄河水,绿化了两边土地,就等于有效地在西边沙漠边缘建起一道绿色屏障,保护了河套灌区,其历史功绩应是长远的,巨大的。这一水之功,后人不能忘记。

1926年秋,冯玉祥下令将杨家河灌域西边的部分土地仍划为杭锦旗所有,其余渠两岸土地一律收归官有放垦,由农户购买耕种,并规定只准杨家购置600顷。

杨家河仍归杨家私有自管,对整个渠系的经营管理没甚影响。此后杨家为多占有土地,乃实行分家,致使九个杨家第三代变成了一小群封建地主,地商的身份完全消失,对渠道的管理逐渐废驰。

1939年,改变杨家河的杨家私有权,免去杨泽林,杨米仓的二儿子杨家河的经理职务。

1940年下半年开始,傅作义即迅速制定修复水利计划,尽快恢复农业生产。其中调派军力,对杨家河进行了重点整修,如干渠清淤,修建10多座草闸,竣挖退水渠和在口部修建黄、杨接口工程等。杨家河上建起上面能对过马车,下面能行船的木头桥五座。

1942年,绥远省政府实行新县制,下令将杨家河灌域成立一个新县,杨家河归县水利局管理。同年,经傅作义批准,决定将新成立的县以杨家第一代开渠人杨米仓的名字命名,改称“米仓县”,同时委任杨义为县参议员,解放后土改时,属于恶霸地主被镇压。

杨家的后代死的死,杀的杀,只留下了垫窝窝老九杨旺林。杨老九随了旗,改名叫九杭盖。他在山西医科大学本科毕业,又在傅作义部队调统室任秘书长,后来潜伏在农村落户,虽然家大业大,自己不亲自管,托狗腿子管理。杨老九,花花公子哥一个,每天骑着河套地区平民百姓中的第一辆自行车,看戏打牌下馆子。每到一处,后面跟着上百人看这个铁毛驴跑的有多快,不累也不吃草。有人为了看个仔细,跟随在后面跑二三十里。

穷人春天没有籽种,杨老九吩咐狗腿子给无偿借给,秋天丰收了还,欠产了免;有个头疼脑热,杨老九给扎几针好了;土改工作组一进村,就把房地契,土地农具牲口全部交出来,让穷人分。在土改工作中不知道打死斗死多少恶霸地主,而杨老九被评为开明地主,没有批斗过,逍遥自在过了多半生,文化大革命后期,骑自行车从从城里回村时被汽车压死,连丧葬费都没有。这正是:

三十年河东又河西,功过自有后人批。

 

 5.老将出马解危急

 

  桂花挖出了一大碗腌猪肉,旺火热锅,葱花花,蒜瓣瓣,土豆丁丁,花椒大料,红辣椒椒,豆瓣酱等佐料,往锅里一烹,香味四溢,多半个村子都能够闻到。

  猪肉臊子急火烹慢火熬,当土豆发软变沙各种调料入了味,再加入正好的水。锅里的水再次烧开沸腾,开始揪面。

  只见桂花把醒好的面剂子一拉,足有一米多,搭拉在胳膊上,再用双手揪面,面片像飞一样落入锅中,把俩个五保老汉看呆了,不由得心里赞叹,一阵酸楚。

  “有老婆的人有福气呀,甚不甚有了个家。”

  说起云大爷,是有来头的。

  云大爷1929出生于内蒙古阿拉善蒙古族武士家庭,后来被招募到被蒋介石任命为中将女司令奇俊峰部下当贴身警卫。

奇俊峰出身蒙古族贵族家庭,父亲德毅忱,曾被袁世凯授予辅国公爵位,但他反对封建王公制度,参加了内蒙古人民革命党,于1927年4月发动武装起义,成立了新政权。

奇俊峰嫁给了石王,1936年,石王在长期征战中积劳成疾,不治而逝。 丈夫去世时,

奇俊峰身怀有孕,由于抗战有功,蒋介石夫妇召见奇俊峰一行。

奇俊峰一直住在陕坝,傅作义专门为她母子盖了将军府衙。

在这期间,奇俊峰对共产党的逐步深入了解,政治上倾向共产党,做了不少有益于共产党的工作,让国民党上层非常恼火。

1947年7月14日奇俊峰带领儿子奇法武和20余名护兵,去包头处理公务。日本特务郝游龙获悉这一消息后,设计邀请奇俊峰在去包头的必经之地―乌兰计郝的家中住宿。

第二日清晨,郝游龙以一个连的兵力诱捕了奇俊峰母子,护兵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缴了械。他把奇俊峰母子关在一个庙内。

此时奇俊峰已知郝游龙要对自己下毒手,暗中找了一个小喇嘛,让他赶快到包头给市长温永栋捎口信,温赶到乌兰计。

郝游龙装出一脸笑容说:“奇司令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加害她呢,这完全是误会,并表示一两天内一定把奇司令护送到包头。

温靖国相信了他的鬼话,第二天就返回了包头。额宝斋、郝游龙怕事出有变,用两辆马车、一匹走马、两千块现洋雇佣凶手田小三,伺机杀害奇俊峰母子。

7月20日早上,趁奇俊峰出屋解手之机,田小三朝奇俊峰背后连开两枪,奇俊峰当即倒在血泊中。田小三闯进里屋,当头一枪将奇法武打死。时年,奇俊峰年仅32岁,奇法武还是一个10岁的孩子。

云大爷的妻子小兰和五岁儿子巴特尔随行,同时被害。

为了给主子和妻子儿女报仇,云大爷多次追杀郝游龙未果,解放后流落到红柳村。

杀害奇俊峰母子的郝游龙、田小三被人民政府押上了历史的审判台,执行了枪决。

朱大爷是安徽人,和云大爷年龄相仿,据说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后代,随父亲来河套揽活维持生计。

兵荒马乱的年代,傅作义到处抓壮丁,朱大爷正是当兵的年龄,打了几年仗,毫毛未伤,在一次战役中,一个班的人围坐在一齐吃饭,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颗炮弹,不偏不倚落在了人群中,朱大爷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什么也不知道了。

半夜醒来一看,一个班的弟兄全死了,自己命大埋在了黄土下,捡了一条命。从此,俩只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人也呆滞木讷。

国民党傅作义军队起义,朱大爷被安排到了红柳村。

土改的时候订成分,俩人都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寸。朱大爷和云大爷都是贫农成分,受到村民的尊敬和保护,不到六十就成了五保。

大集体年代,挖大渠修公路,没有什么机器,全部靠一根扁担,俩只箩筐。出外工是平常事。

瞎鸡换二话不说连忙让座,云大爷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云大爷刚才的回忆,也随着饭香味四溢。

桂花张罗碗筷。

瞎鸡换端来了一盘油泼辣子,一盘烂腌菜,几头大蒜。

河套人家吃饭实在,从来也不谦让,放开了肚皮敞开了吃,三碗五碗谁也别笑话谁。

云大爷一连吃了三大碗,朱大爷吃了三碗后,拍了拍肚皮,又加了半碗。

吃完了饭,瞎鸡换张罗着上酒,被云大爷拦住了。

云大爷说:“有什么事啊,你小子不要为难,说吧,我们不是白吃饭的。”

桂花答道:“没。。。。没有什么。”吞吞吐吐说不明白。

云大爷更着急了,俩只眼睛就像牛旦盯着瞎鸡换看。

小诸葛一看火候到了,开门见山说道:“总排干的人手不够,上面催得紧,工程进度落了后,生产队犯了难,军令如山倒啊。”

一说起军令如山倒,云大爷想起来开挖二黄河的事情来。

开挖二黄河,那才叫军令如山倒。

一切军事化,起床上工吹军号。白天干,晚上还要挑灯夜战。

最要命的,是吃不饱。黑面馍馍,就玉米面糊糊。

那个时候,临收工的时候,都要担最后一担,重量最重的一担土,也叫英雄担。

大队比赛后的选手,参加公社比赛,云大爷是公社的选手,参加全旗的英雄担比赛。

为了英雄担,夺第一,云大爷吃了俩个一斤生面做的面棒,和红旗大队的高楞比赛。

来看的有盟委领导,旗县干部,民工们围的水泄不通。

唉,好重的一担土,连续压断了三根扁担。

人们的喝彩声,欢呼声,加油声响遍了河畔。

云大爷只差半步,输给了高楞。

高楞一等奖,奖品是一头牛。

云大爷二等奖,奖品是七寸铁犁。

当时谁也不在意,后来听说,高楞那天在指挥部受到一个大干部召见,并且同桌用餐,吃了六张五两生面做一张的油烙饼,三大盘炒鸡蛋。

高楞肚里有油水,自然有后劲,事到如今,多少还有点不服气。

一听说总排干担土挖渠,那自然是小菜一碟。

可惜呀,自己成了五保,好几年了,生产队不需要自己出外工。再说,也没有箩筐扁担。

云大爷想到这里,也不敢多嘴。

倒是对现在挖排干的民工,大米白面管饱,羊肉胡麻油管够,真有点生不逢时的感觉。

瞎鸡换言外之意,就是总排干缺人,让我们去也没说的。

还是小诸葛会说话:“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赵子龙八十保少主。请俩位大爷上总排干,和其它民工一样记工分,参加队里分红,一人俩条太阳烟。完了工程,再多给三斤胡麻油。”

“那你们还有什么要求?”瞎鸡换急急巴巴地说。

“没有了,没有了,就是没有箩筐扁担。”云大爷实事求是。

“队里早准备好了,放心去吧。”

瞎鸡换说道。

这次同时出发的还有小诸葛,是红柳村带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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