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第五章》
经过父亲四,五年的精心打理,到1949年末家境虽难说富庶,但也似小康般招邻人热眼相顾。五间正房翻盖一新,重修了院墙置了大马车不说,还又买了几亩地,姑姑,二叔,三叔也于当年先后定亲。
可恰恰因为多了这几亩地,1950年初划定阶级成份时,父亲家就被凭成下中农了。父亲后来还庆幸,当年若再多置十几亩地,真没准就划成富农了。没经过那个年代的人不知道,在1980年以前中国农村的地主富农是资产阶级,是被专政对象,都似生活在炼狱;而贫农下中农是无产阶级,是保障共产党政权的中坚力量,两者待遇径渭分明有天壤之别。
而当年凭定身份也与所处地域贫富程度有关,富户多的大村好多中农比穷户多的小村地主都要富。因为再小的村也要有阶级斗争,也得有阶级敌人敌我矛盾,就好象反右时期有的右派是被“凑数”凑上的一样。
1950年父亲为二叔在村里举办了挺红火热闹的婚礼,也算了却当年娶母亲时的寒酸与尴尬,让奶奶在村里父老乡亲面前赚足了面子。因此父亲在家有绝对的权威,直到到天津后我们成年,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姑姑姑父,保括母亲,二姨与二姨父,舅舅与舅母对老爸都似对家长般毕恭毕敬。父亲每当谈到二叔的婚礼就很自得,说当年农村结婚有一个大炕柜就很好了,父亲却为二叔二婶置了三个大炕柜,引得乡里乡亲都眼红的很。
也别说1943年爷爷刚病逝时,母亲和二叔才14岁,其它人都不到十岁,在这群孩子眼里21岁高大键硕的父亲自然就是主心骨就是靠山。何况奶奶41岁守寡,父亲就被视为家中的顶梁柱,一切希望都指望着父亲。因此在1970年奶奶弥留之时,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华,以后要好好孝顺你爸,他这辈子可不容易啊!
1950年,由于家里人越来越多,母亲又生下大哥,十几亩薄地打的粮食还是不够吃。馒头房的生意也因周边百姓生活趋好也渐渐陷于窘境,人手上父亲也觉力不从心恐怕不能长久,遂停了馒头房想在去天津看看风向。此时天津已解放,二舅爷病故,与父亲有恩且私交很好的三舅爷掌管柜上,改名福兴缝纫社。《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