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一

三间大小的堂屋

存放杂物的瓦棚

堆积干草的西厢

黄牛休憩的东厢

老姐的厢房

昏暗的灶房

两通的门庭

两扇灰白的木门

红砖砌成的院子

屋前

屋后

这便是老屋的轮廓

二

屋前

简陋的牛棚

正立的淘草缸

冒出气泡的粪池子

堆积成谷的草垛子

废弃的砖砌的猪圈

还有那栓黄牛用的光滑锃亮的木桩子

三

屋后

木棍列插的菜园子

园子里栽种些

鸡蛋大的土豆

碧波状的青菜

链珠样的豆角

拳头似的菜椒

清晨

我们早早起床

到菜园子里

除草，翻土，浇水和施肥

四

炎热的夏天

老姐兴致满满

卖了酒瓶儿

翠绿色的透明白的

却不知

还有索要金钱的道儿

真是便宜了那狡黠的小贩

五

老姐摆弄的花儿

诱人的月季

华丽的鸡冠

清逸的水仙

高耸的拐棍

多色的牵牛

都曾被我

一一引种在外婆家门前的土地上

六

爽朗的天空

我们

个个手举泛青的竹扫把

对准空中浮翔的红蜻蜓

猛一压下

然后便焦灼地呆望着

那些从稀疏的竹条缝间

挣扎而飞的蜻蜓儿

七

倾盆的大雨

倒灌在庭院的红砖上

堂屋里

姨夫盘膝而坐

手拿一根根

摔去谷粒的高粱穗

编制一把把扫把

我们

围地成桌

玩起了纸牌儿

八

一个苹果

分成三四瓣

块儿虽小

但心儿永远是甜的

九

那一年

大家围在饭桌旁

和面，拌馅，捏馒头

有人成了面人儿

有人成了馅人儿

我们

不管不顾

只是乐呵呵地

过个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