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有个家

文/木言

如果可以有个家。

好像说的是废话一样，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孤儿得以在世上漂泊流浪。家就在那里，家却在远

方。天下如此之大，属于自己的一寸方土好像就在那里。却，并不能摸到。

从信阳出差回来的两个晚上，明明可以感知到身体是有多疲惫，心情是有多么糟糕。但就是

躺在床上碾转反侧、翻来覆去的挠这抓那的无法安稳入眠。许是，内心东西太多已到了负荷。想

了很多事，做了很多事，写了很多话，喝了很多鸡汤，但失眠就是这样的缠着我不肯罢休。如果

失眠是我的爱人，那我肯定是推心置腹的把我交给她，但她现在只是魔鬼。

回来的第二天，看着这满目创伤的城中村随着加盖乱盖的风潮而富有张力的翩翩起舞。特别

是在晚上，机器的轰鸣，钢铁的碰撞，工人的大声吆喝透过没有窗户的墙挤进房间，这动听而美

妙的音符真是已经感染了我令我陶醉已至于久久不能静心。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在这个可怜的蜗

居的破屋子。

我不知道白天的村落是不是会安静下来，毕竟人潮都已散去，只留下这个空壳的平方钢筋水

泥监狱。可能热闹的也只有棋牌室里，响起的麻将声音，骰子的激情。

晚上回到村口的时候，人流车流竟然堵了一里地之外。没有交警的红绿灯完全不起作用，汽

车愤怒的鸣笛也不能移动半米；自行车、电动车以及人已经忘记了授受不亲的概念，每个人似乎

都在找寻可以出去的老鼠洞。当然，那里面的人群中，有我的存在。

路两边的商铺都在卖力的吆喝着，跳楼价，赔钱价什么的都粉墨登场，企图在离开之前再压

榨一些生活在底层的上班族群。

是的。这里可能马上就要拆迁了。

城中村，对于每一个在郑州打拼的，生活过的人可能都有一个情节。这里，可能是我们来郑

州开始打拼之前的栖身之所。价格便宜，夜市热闹，每一个二十平的小蜗居，承载者我们到这个

城市的梦想。我们期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为自己买一个再大二十平的蜗居，再大一点，再大一

点。然后，我们的孩子就可以成为了“郑州人”，再把父母接来，一起来享受这个“家”的温暖。

浏览新闻的时候，看到了金水区政府的规划。我这周边的6个村落在年底之前拆迁完毕，意

思就是我们又要开始搬家了。以前搬家，是从一个城中村搬到另一个城中村；现在，是从城中村

搬走，却再也找不到城中村了。为了不影响市容，为了郑州市的建设，城中村即将成为过去式。

这周边的四十余万人口在未来几个月内，都要开始紧张的找房，搬家，继续着自己的梦，努力的

给自己打造出来一个“家”！

如果可以有一个家，我想引家乡水，吃家乡菜，睡家乡地，闻家乡空气，说家乡话。

这里终究不会成为自己的家，但家又在哪里呢？

回去，没有了大城市的机会，没有了大城市的相比而言的公平，没有了大城市的灯火阑珊，

没有了大城市的户口，孩子不能接受大城市的教育和见识等等。回去，就肯定意味着经济的降低

，物质生活质量的下降，见识的匮乏以及亲自面对着农村越来越不和谐的势力和以钱为权衡点的

交往。

然而，继续留在这。家还是不在。

回去，然后出来挣钱，家在家乡，在远方。可孩子还是没有家。

这个逼你出走的社会，这个逼农村消失的社会，有一个家真得是一个渴望而不可及，奢求而

不敢奢望的梦想。

如果可以有个家。是的，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没有那么伟大的梦想，没有那么不切实际的

胡思乱想。在这个二十平的房子里我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我只是想有一个家。

远方有什么，有诗和远方。远方，有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