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脸色货色《千江水千江月》节选
在来曲阜前,孩子吵着要我带她去看海。为什么?她说,在音乐课上学了《大海啊故乡》这首歌,老师说有机会让爸爸妈妈陪孩子们去看看海。
面对着孩子的央求,我只好许诺在假期,时间停在许诺的摇篮里,期待的梦望断南飞鸿雁,阿里巴巴为孩子们的假期喊着:芝麻开门。卸下沉重的书包,调慢生活的节奏,带着许诺给心情放个假。
看海,听海。
飞驰的列车缩短了空间的思考,文明的脚步亲吻了距离的美丽,飘飞的思绪寻找着心灵的驿站。
凝望远方,好一幅自然风光,山川秀色,是哪位画家在此夸张,迷蒙烟雨,是谁在伊甸园里撒谎,笔尖划过秀才们的衣衫,书法在墨宝里肆意张扬,艺术稍微地抖动,滴落在键盘上的——那是墨香。
火车驶向海的边缘——
海水有规律地拍打着海岸。
哗——哗——哗——
倒有点像外婆手中的摇篮,我静静地躺在细而暖的沙滩上,沙徐徐地从指尖滑落,这沙是佛与须菩提眼中的沙吗?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
“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
“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
唰——
一些沙从天而降。
我一愣——是女儿攘过来的。
“甚多,世尊!”
我身心欢喜。挽起裤腿牵着女儿走进水里,五颜六色的贝壳被海浪冲到了沙滩上,当蹲下身子为她拾捡时,她却顽皮地一推,我惊悸地坐在海水中,再去寻这个小家伙,她笑着跑了很远,这时,妻子已经为我们拍下了快乐的纪念。
浑身湿辘辘的我只好坐在礁石上来享受阳光地温暖。
天蓝海阔,极目穷眺。海面有点点归航的渔船,海浪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浪又一浪地激起欢乐的花朵。
“你们看,是我的小脚丫!”孩子银铃般的声音吸引了我的视线,沙滩上留下了一串可爱的图案。
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动着海水,海水再一次推动着欢乐的浪花,浪花抚摸了图案,沙滩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浪花终于玩累了,它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缓缓后退,后退,海岸羞涩地露出了一点容颜。人们有的提篮,有的拎着塑料袋,有的握着罐头瓶,大家穿梭在退去的海床上寻找着小螃蟹、小鱼虾、小海螺等,一会儿的功夫就捡了许多,这里的人说是海神定期赐与他们的礼物。
潮涨潮落,原本是月亮和地球的杰作,可这种吸引力更容易让人舒展联想,文人墨客围绕着月和海不知抛洒了多少浪漫诗篇。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在海边,我显得多么的渺小、多么的蒙昧,久违的心一下子被打开,生活中的零零碎碎仿佛都被海水带走了。
烦恼、忧愁、困惑、迷茫、浮躁、空虚、乏味……
生活中的这一切多像海滩上的图案,只要有海水经过,便都恢复了最初的模样,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人们心中什么痕迹都不留下,那即是转凡成圣。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时候人不也像留在海滩上的图案吗,只要有时间经过,便都回归自然了。人生如棋如戏,无论是在棋中还是在戏里,关键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是将帅的时候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兵卒的时候要听从指挥、奋勇杀敌;是主角时要谈笑风流;是配角时要甘当绿叶。生活中,即有主角又有配角,在不同的场合要学会扮演不同的角色,这样才会呈现出精彩的人生。
人生本应各安其位,这才是和谐的。
一家三口来看海,我就是主角,妻子和女儿是配角。在家中,父亲就是主角。在单位里,要知道自己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什么货色,学会看别人的脸色,领导是我们的将帅,我们则是领导的兵卒。
妻子近前问我:“海,像什么?”
“脚下,像个孩子。平视,像中年人。远眺,像位老人。”
“我感觉更像一位老人。”
老人是慈祥的,安逸的,持久的,芬芳的。
有个孩子在海边焦灼地等待着,那是海明威笔下的老人吧?也许,他忘记了归期……
“快点!快点!爸爸,咱们该登船了!”女儿开始催促。
海风吹来,“渤海金珠号”在马达的驱动下离开了港湾。
夜色苍茫,繁星点点,是城市的灯光也是天上的星光,城市离我们越来越远,海风习习,游离的月光为后羿照亮了思念的心窗,月宫里的玉兔奔向古人的幻想。是谁在“举头望明月,把酒问青天”,豪情往事已被飞船载向了无限。
陌生的大海伴随着熟悉的夜色把人们带到了梦乡,看着孩子恬静的脸,她睡在爱的港湾,我感受着生活的快乐体验,远行的船呀,明早就回到了心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