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杏叶翩跹

一棵银杏就是一个故事。从昨天的稚嫩到今天的葳蕤，你从未停歇，经年累月。

在山的那边，奶奶用掉了牙的嘴，常常断断续续地讲述，关于银杏的叶落叶盈。我把零星的聆听，装进行囊，整理成一个不老的故事。

很多年前，同桌赠我几片杏叶，作为酬劳。让我给他讲讲不懂的习题。我满心欢喜，如获至宝，认认真真地，把玩了整整一个冬季。

语文课上，我偷偷地抚摸你，装模作样，吟哦几句残缺的文字。

自然课上，我偷偷地观察你，想象那些和标本有关的美丽。

美术课上，我偷偷地拿起画笔，描摹你的身躯，勾勒你的骨架。

…… ……

就是这些小小的杏叶，我把你做成五彩书签，放在教科书里，放在生活里。

就是这枚小小的书签，装点了我简单的童年。像水墨一样斑斓，像蝴蝶一样美丽！

不曾记得，我在书里夹了多少杏叶，又裹挟了多少与理想有关的豪言壮语，都被湮灭得一干二净。

那些杏叶，那些书签，封存已久，早已褪去了原本的黄色，演绎成一曲曲带着爱的咏叹调。

而今，你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翩跹起舞。认真地仰望你的华丽绽放，有些感慨却不能娓娓道来。

请原谅我不经意的触碰，打翻的，何止是五味瓶！

看着你，用肉体簇拥光秃秃的树枝，挥舞一点一滴的黄，摇曳曼妙身姿，叠加成黄色童话！摄影家把你当成照片的背景，雕刻在他们的镜头里。

看着你，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飘忽、零落……揉碎满地忧伤。清洁工人爱恨交加，笤帚挥舞得“呼呼”作响，你却默不作声，舞蹈在他们的旋律里。

在这纯情的冬季，你要燃烧自己，鲜活在老残的吟诵里。如画、如诗、如歌……如诉如泣。

你很固执，坚持带着简单而美好的初衷筚路蓝缕。那就把大地当做书本，做一枚小小的书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