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冷漠

班会上举行的“迎考誓师会”。感觉又严肃又搞笑。

每个人都发言。一人一张卡片，类似于目标卡和志愿表的一种结合产物。让我觉得好像在给自己签卖身契一样。

勾划“目标中学”的时候，我看到有好几栏，于是问旁边的人可以不可以勾几个，填志愿还有第一和第二呢。然后是我收获了几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我第五个发言。

本来的要求是念“二诊”、“三诊”以及期末考试的各科目标分数和名次——我认为这根本不科学。首先，你知道题的难易程度吗？万一是那种极变态的题大家一下子都考差了呢。还有可能就是你的分数和名次对不上号，那要如何处理？还有，写我就认了怎么要念出来呢？

然后我上台的前三句话：

“老师我可以不念各科分数只念总分和名次吗？”

“我想发表一下意见行吗？”

“其实说实话我不是很赞同这种什么誓师大会，只不过是形式而已，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台下的反映请自行想象。

我看到老班的脸先是抽搐了一下，然后笑了。于是我就发表了一大段的议论。结束以后，本来以为我不会是惟一一个“不严肃”的人，结果也还有那么几个。

我以为的，禧宝，ZZ，杜同学什么的都会发表一下精彩的演说，结果是我错了。我发现反而是那些不太被人注意和重视的人，更有话说。

这种“形式”虽然真不到哪儿去，不过并不影响大家的情感宣泄。有几个人说着说着就情绪激动，像受了什么刺激。老班说到别谈感情，谈感情伤成绩。

说得很实在。今天你还在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感谢着谁谁，可能到最后为了那点儿分数与复习时间，朋友也不是朋友了吧。更多的可能在于，五个月以后，你不会想要再记得今天的事。

认为自己变得有点麻木了，不怎么会感动了。可是在柴火妞站在台上对老师的那一鞠躬让我把久违的情感又找了回来。她并没有哭，只是几句相当简单的话一个简单的动作，只是我看在眼里觉得温情满满。

你带着浑身的刺嚣张放纵甚至开始堕落，总有人不怕你的刺走上前敞开怀抱接纳你，你有多幸运啊。

老班在做简结时说，有些同学认为只是形式，很大胆啊，不过没关系我原谅她。形式肯定是要有的，任何行动都是经过形式而表现出来的........我没有觉得后悔或者羞愧难当，我就是因为知道他会原谅我。

想起某天周末的早晨，早餐的时候说到一些时代化的问题，说着说着扯到学校，然后老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然后就开始眼红，抱怨着老班对我们太苛刻，不公平.......只是脑子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能正常思考，我也控制不了。

尽管饼子同学在台上要哭又努力抑制的神情戳到了我的笑点，不过她的话我还是听清了：

“只有五个月了，什么恩怨都能放下的........同学之间别那么计较........友谊真的很重要。”

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好在乎的，哪来的计较呢。

一张张面孔或不屑或认真或紧张地初次安，说了许多我认为毫无建设性的话。你认为五个月之内你还有兴趣把目标纳入你只看得到试卷的视线范围吗？或者说你觉得到最后无论是考好考差和目标还有什么关系吗？考不好难道怪目标不好？

我明白老师有多注重所谓“形式”了。

先是英语成立的竞赛对抗组，其实就是实力相当的人归为一个组，次次考试非得分个输赢，最后一名花钱给第一名买礼物或者给全组除你之外的所有人买礼物，说到这，其实也不止这一种奖惩制度，五花八门的，罚钱，罚做下蹲运动，罚大白兔奶糖.......接着这种风气开始大面积地引起各种老师的加入，老班尤为突出。他竟然可以在其他老师还没有发表任何讲话的时候自顾地为别人分好组。给他自己的语文小组起名：豪杰组、枭雄组、士兵组、平民族.........然后紧接着，物理，政治，历史，化学..........真的，够了！

我又无法言说的万千感慨，尤其是看到墙上一张张当作摆设的“分组名单”，“背诵小组名单”........可不是吗，你可以统计一下哪一项是坚持完成了的，我可以拿20班的贞操担保，绝对没有！

平时总教导我们做事要坚持要不懈要有毅力，可是呢。所以啊，老师这种生物是最懂得诠释“自相矛盾”的典范了。

我可以说很多，但并不意味着它们都能凸显出价值，唯一的价值可能就是不让我的手显得那么没用，再让我看起来好像很有文化。

整天看笑话看得胃疼。数学老师不同意老班给我们看电影，老班说好可是依旧看，然后数学老师依旧说。印象深刻的是她发脾气把我们的数学作业本从四楼窗户上丢了下去，还让我们以后在讲台上准备一个垃圾桶，没写名字的作业方便她丢。某次在老班说周末下午的所有补习班统统不上了，接着下一周数学班的老师（我们数学老师）就不高兴了，问我们班上补习的人咋一个都没来，我们说老班说的不上，然后她又找老班，老班说最后几周不上也没关系。

英语老师帮二十一班代课（他们英语老师回家生孩子了），因为二十一班是重点班，英语老师狠花了些心思。在我班夸二十一班如何好如何优秀，于是掀起一阵恐慌。寝室里那群女人又有话了，什么“万一李姐被调去教二十一班怎么办？”“二十一班的好贱啊，横刀夺老师！”“我们一定要在英语课上表现好一点。”.................

李姐说我们教室的投影仪档次太低，我们说，重点班的档次高。她说这次考试我班上A1的人数少，我们说，重点班的所。隔壁二十一班放电影声音太扰民，我们说，人家是重点班..............重，点，班！Improtant!

这就好比勤劳智慧又善良的“园丁们”在为祖国未来培养花朵时，总会把名贵品种放到高级设备的种植园里，剩下的次品，仙人球狗尾巴什么的随便找个地儿插上就完事，你要是长得再丑一点他就直接当你不存在了，自生自灭去吧。

那个谁说的，中国的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是为了告诉你什么叫做自相矛盾，自己抽自己耳光。

觉得有点伤感呐。要是我有两只狗，一只长得可爱，一只长得丑，我有事都交给别人照顾，那么长得丑的那只会不会糟虐待？有的时候有人笑着告诉你，你在他心里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更多的时候，他在心里已经给你画上了一把叉。

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出众，又没有所擅长的，没有能干的爹妈，那他是不是该去死？

话说回来，我现在有点同情楼下的孩子们，寝室里，那群女人在跳绳，有半个小时了。我都能感觉到地板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