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阳春面

2012-01-03 | 日记本:《个人日记》

2011-12-22 母亲的阳春面

人都言养儿方知父母恩,一个爱孩子的人,不一定爱自己的父母,而一个爱父母的人,却一定会爱自己的孩子,父母的恩惠,是一个人从一有记忆,就知晓的。在我的印象里,记忆最深的是母亲做的阳春面。在我们兄妹六人成长的那些年里,母亲,亲手擀了多少碗面。是一个,已经无法用数字去统计的概念,每一碗面里都浓缩着母亲几十年里,深深的爱,浓浓的情。

阳春面,虽是一种做法比较简单的面条,但是做这种面条的面团要和的硬一点,柔和的完全均匀,才会擀出筋道、细致的面条。记忆里多少个晨昏,日光倾斜在灶台上,母亲弓着腰,双手一下一下地在面板上擀动着面条,细碎的葱丝,加了佐料,淋了麻油,置在大大的碗里。待到水烧开后,舀一瓢滚烫的水在碗里,阳春面的汤就做好了。麻油的香气和着葱花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着,在我们睡眼惺忪的清晨,在散学回来,饥肠辘辘的期待中,母亲的阳春面,那时,是我们品尝的,世上最香甜的美味了。

阳春三月的塞外,没有草长莺飞,小草还在黄沙下沉睡。只有头年秋末留下的大葱刚露出嫩黄微绿的小角,而那时的大葱因为度过了漫长的冬天,经历过冬雪的浸润和沙粒的刷蚀,在荒芜的菜园子里, 凸显着春的生机。那个时节的阳春面,吃起来才会更加得别有风味。

我三岁的那年,母亲患了肺气肿。在现在看来是极易治愈的病,而在那时却算是大病了,因为那时的医疗条件太差。母亲病了差不多一年才慢慢好起来。在母亲病得厉害的那个冬天,一个表姑姑常来给我们做饭,可是我们一致认为,姑姑做出来的阳春面口感差母亲许多。。。母亲终日躺在炕梢,我偎在她的身侧,母亲抚摸着我的头对正在擀面条的姑姑说:如果我这病好不了,老丫头该怎么办啊?姑姑说:嫂子你尽瞎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那时的我不懂得死亡的可怕,更不懂得母亲的担忧。只记得那时母亲的脸,很苍白,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那一句话,母亲重复过很多次,对姑姑,对父亲,对没处可去,还不能完全自理,常常在母亲身边的我。

外婆就是在母亲三岁时去世的,母亲怕的不是自己的病好不了,而是怕我,会重复她的命运。。。

第二年春天,母亲的身体渐渐好了,虽然还不能出去和父亲一起干农活,可是我们又能吃上她亲手做的阳春面了。

隔了年的新绿,隔了年的希望。一并擀制在母亲细细的面条里,泼洒在阳春三月的葱花汤里。

那一年春天的阳春面,是我记忆里永久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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